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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传来一阵火车轰轰轰的鸣笛声，还有钢铁碰撞的声音。

　　空气中混杂着各种刺鼻的味道。

　　我们被带到一处相对安静的空地。

　　黑色头套被取下，我不适地眯了眯眼。

　　身后的人一脚狠狠地踢在我小腿上，我重重地跪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身边同行的人都被踹到地上，发出惨叫。

　　凹凸不平的地面还混着小石子嵌进我的膝盖，疼痛让我的脸惨白。

　　这是一处工厂，周围都是铁架子，和各种的建筑材料，四处站着人。

　　在高架上站着一个人，离得太远，我看不清他的脸，但看的出来应该是一个四十多岁发福的男人。

　　在所有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高强压的水迎面冲来。

　　现在是秋季，天气已经转凉了。3

　　加上冷冰冰的水的冲击，我冷得瑟瑟发抖，水冲得我挣不开眼睛。

　　这是惩罚，对我们没有完成任务，还惹了一堆麻烦的惩罚。

　　“你们还有脸回来。”站在高处的男人说话了，他的声音回荡在厂房里。

　　我们被水冲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停下来。

　　身上全湿透了，过堂的冷风来回地肆虐，我打了一个喷嚏。

　　“王先生！是我们的问题，但是那警察就跟狗一样，甩都甩不掉。”刀哥跪在地上，身体有些发抖，继续说道：“我们下次肯定完成任务，请王先生放我们一马。”

　　“没有下次了，一群不长记性的畜生。”

　　“给我打！”王世离一声令下，拿着铁棍的人立马冲上来。

　　下手的人丝毫不留情，一棍子敲在我的肚子上，疼得我发不出任何声音。

　　腹部钻心的疼，嘴里全是苦涩的血腥味。

　　我蜷缩在地上，又是一棍子落下，我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就像回到了，我刚刚参加卧底训练的时候。

　　恍惚间，我看见父亲慈爱地走向我。

　　他还是我记忆中年轻的样子，没有变老。

　　疼痛让我很想父亲。

　　“我成功潜进了犯罪组织，但是他们的警惕心很强，好几次我都被打个半死。终于在有一次任务中获得了王世离的赞许，成为了他的心腹。”

　　“他这个人生性多疑，很是歹毒，手段残忍。但却又很重兄弟情。”

　　想到父亲对王世离的评价和分析，我咬着牙，头上的血流进嘴里，再不自救我真的很有可能活活被打死。

　　“王世离！”嘶哑的声音大声地喊着王世离的名字。

　　准备离开的王世离脚步一顿，看向我。

　　我倔强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出父亲的名字：“孟明德。”

　　王世离挥手招退拿棍子的人。

　　他走到我的面前，蹲下来，用手狠狠地捏住我的脸，仔细地打量着。

　　我不知道父亲和王世离的关系具体怎么样，虽然信封上说着成了王世离的心腹。

　　但是后面父亲被怀疑是警察的卧底，王世离也对他起了疑心。

　　我心里有些紧张，摸不准王世离的态度。

　　“你认识孟明德？”

第14章

　　“孟明德是我的父亲。”我不卑不亢地看着王世离的眼睛，没有丝毫的畏惧。

　　王世离松开我的脸：“长得倒是很像。”

　　我倒在地上，和王世离攀起了关系：“王叔，我听我爸说起过你。”

　　王世离双手背在身后，很感兴趣问道：“他怎么说的。”

　　“他说王叔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要是有一天他出事了，让我可以找你。”

　　我说的话半真半假，看起来情真意切。

　　王世离捻着手上的佛珠：“姓孟的这家伙，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低下头，再抬起来时，双眼泛红：“王叔，我爸死了。他在死之前遭受了很多非人的折磨。”

　　“我更是亲眼见到了父亲被枪毙。”

　　我的眼泪恰到好处地落下，双眼猩红，浑身发抖。

　　王世离的手一顿，当年孟明德那件事闹得极大，他们当然是知道的。

　　当时组织里还有人怀疑孟明德是卧底，包括他，但一切都随着孟明德死在人民警察手里得到平息。

　　“我现在只想给我父亲报仇。”想起最后见父亲的那面，我心里的悲伤痛苦就抑制不住，紧咬着唇，眼里满是仇恨。

　　看向王世离，眼里全是祈求。

　　他叹了一口气：“你就跟着我吧。”

　　有一些仇是该报的，不只是孟明德，还有其他兄弟。

　　王世离身后的人，解开我的绳子，扶起我。6

　　“谢谢王叔。”我感激地说道。

　　同时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赌对了。

　　我成为了王世离的手下。

　　凭借着我父亲的交情和我聪明的计策让他成功扳倒他好几个竞争对手。

　　拐卖人口组织不止我们一家，那么势必会因为利益产生竞争对手。

　　他给了我仅次于他的权利，我接触到了更加机密的事情和人物。

　　这里面的关系和利益如同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让我心惊。

　　还有藏在暗中，没有浮现的东西，远远会比我想象的恐怖。

　　天空下起了鹅毛大雪，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来的更早些。

　　“已经找到了杨国定，但在五年前就成为了植物人。”

　　我看完纸条，划开火柴，点燃纸条，纸条化为灰烬。

　　怪不得父亲到死也没有坦白自己卧底的身份，因为唯一能证明他身份的人已经变成了植物人，没有办法为他证明。

　　我也猜到了父亲到死也没有说自己是卧底的原因了，一旦风声走露，警局并不会保护我，而犯罪组织也会追杀我。

　　父亲是为了我，到死也没有说出真相。

　　我牙关要的极紧，紧攥着双手，指甲都快陷进肉里，心脏仿佛被撕裂了千百遍。

　　父亲所付出的一切，和遭受的磨难，包括他的荣誉都随着杨国定的昏迷成为了秘密。

　　他的警徽也在黑暗中不见天日，想到这里，我就替父亲感到委屈和悲伤。

　　我支着下巴，从窗户缝隙钻进来的寒风让我的头脑更加的清醒。

　　想要爬上高位，摧毁这个组织，还有让父亲的荣誉重新还给他，单单靠我的力量是不行的。

　　时间能掩埋很多东西，也能证明很多东西。

　　窗外的长青树是这冬天为数不多的绿色，它们翠绿着，让人心里生出无限的生机来。

　　推开茶馆的竹门，我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的谢穆柊。

　　他穿着黑色的中山装，喝着茶，举止优雅。

　　即便是坐着，也是挺直着背。

　　“谢穆柊，好久不见。”

　　我笑着和他打招呼，好像以前不愉快的事都没有发生。

　　谢穆柊的眼神一下就冷了下来：“你是来找我自首吗？”

　　我苦涩一笑，谢穆柊当真是对我一点都不留情面。

　　“自首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你现在做的那些事，你良心不会不安吗？”

　　谢穆柊的声音带着愤怒，但又压低了声音。

　　我轻摇着茶杯，浅抿了一口：“谢穆柊，你以为警局收到的那些情报是谁传给你们的？”

第15章

　　谢穆柊端着茶杯的手一僵：“是你？”

　　“当然。”我放下茶杯，正色道：“谢穆柊，我只想调查清楚当年我父亲的案件。”

　　“那件案子，证据确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