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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雨停。”阮夏别过头，随便找了个借口。

段墨池没再说话，也不看她。

阮夏望着雨水从天空倒下，一瓢接一瓢，不知何时会停。

她想到段墨池身上落了雨的湿衣服，她知道附近有商场卖衣服。

她忍不住开口：“你要换衣服吗？”

“不用。”段墨池淡漠回答。

谁都不再说话，各怀心事。

路上人来人往，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下来，雨也逐渐小了。

第25章

雨停，天也黑透了。

家家户户都已亮灯，林夏夏无目的走着，段墨池跟在身后。

阮夏走到一处住宅区，高耸的楼房，在漆黑的夜色里看不到顶。

她轻车熟路的走到楼下的花园，想要去荡秋千。

可是她坐上去，秋千并不会动，她感觉有些无趣。

“你以前的家？”段墨池走到她的身边，推她荡秋千。

坐在荡起的秋千上，阮夏的情绪依旧不高。

“以前我在这里养病，我妈经常带我来荡秋千。”

阮夏却突然停下，回头看着身后的段墨池：“为什么这么久，我却找不到我妈？”

她死后发现自己这种样子，那母亲应该也还在。

可是她找遍所有的地方，都不见母亲。

她以为这世界上，只有自己是特例，可是她看到了段墨池。

虽然究其根本，两人并不同，但她觉得也许自己还能找到母亲呢？

“因为只有你我是特例。”段墨池的话很简洁。

“哦。”阮夏的那一丝希望也幻灭，自己找不到母亲了。

“这么久，我只看到过你，其余再无。”

段墨池又补一句，阮夏的心更死。

“那我们会再消失吗？”

“不知道。”段墨池也并不清楚。

“哦。”阮夏望向十五楼的位置。

那个窗口很好认，有一个很特别的窗户，上面是贴，当年母亲给天贴的。

她好像看到了曾经，自己在房间写作业，偷看电视，偷吃零食。

那里的灯在亮，依稀有人影晃过，然后灯灭

阮夏有些怀念，怀念母亲，自己怕黑，经常晚上不关灯。

自己又睡得早，所以时常是睡着后母亲过来关灯。

“要上去看看吗？”段墨池问她。

“不用。”阮夏摇头。

那里早已经不是自己的家，十年前就已经不是。

自己十年后再回去看，又有什么用。

睹物思人？可物也早已经不是曾经的样子。

……

监狱。

阮韵白因为涉嫌故意杀人，被判无期徒刑，终身监禁。

阮夏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好奇的张望着四周，寻找着阮韵白的房间。

终于，阮夏看到写着阮韵白房间的名字，她走了过去。

入目的人，阮夏几乎快要认不出。

一身囚服，脸颊瘦削，双眼无神的坐在床上。

阮夏看着她，没有想象中的快感。

她的心里蔓延着一种莫名的情绪，似乎是一种悲哀，为阮韵白悲哀。

阮夏始终不明白，阮韵白为什么那么坏。

阮韵白的母亲在她15岁的时候就死了，她一个人在外无依无靠。

父亲这才回家向母亲坦白，母亲本就是一个心肠软的人，即使再恨。

看着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却生出怜悯，让她留在家里。

母亲吃穿住行没有一样少了她的，可是她却仗着自己势弱。

在这个家里对母亲从来没有过好脸色，对她这个妹妹也是一样。

直到后来，她长大了，平时的日常里才对母亲多有感谢。

现在想来，不过是长大了，更有心计。

母亲也没想到，当初的一时心软，竟是日后刺向她的尖刀。

也许阮韵白真的应了那句话，有人就是天生坏种。

床上的阮韵白却突然变了眼神，害怕的向阮夏的方向看去。

阮夏一惊，她看的到自己？

第26章

“不是看你。”段墨池的声音响起。

阮夏看向他，他示意阮夏向后看去。

果然她的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狱警。

“到时间了，怎么还不去改造？”狱警站在门口有些不耐烦。

原来在监狱里，每日也要劳动改造，参加工作。

阮韵白在外面做惯了有钱人，哪里干过活。

进来这么久，她依旧不能习惯这里的生活，尤其是那些体力劳动。

她简直要疯了，她不想去改造！

阮夏走出监狱，阮韵白的结果，她很满意。

坏人，就该是罪有应得。

出了监狱，阮夏也一直心情暗淡，闷闷不乐。

身边的段墨池开口：“不开心？”

阮夏瞪了他一眼没说话，明知故问真的很烦。

“去吃鱼吗？”段墨池提议，她不是爱吃鱼。

阮夏摇头，她好像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了，也没什么胃口。

所有的一切似乎应结束，可是她却还能感知这个世界。

段墨池蹙眉，他想要她开心一点，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做。

“明天一起去爬山看日出吗？”阮夏望着天山的太阳，突然冒出一句。

她想看那种初生的，蓬勃又泛着生命力的感觉。

段墨池没有拒绝：“好。”

“那我们去吃鱼。”说着阮夏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搜寻附近好吃的店面。

两人的影子在太阳下被拉长，然后消失在远方。

夜晚，凤凰山。

天空黑漆漆的，段墨池睡眼朦胧，阮夏精力充沛。

山脚下已经汇集了很多爬山的人，男女老少。

“好多人。”阮夏不禁感叹。

阮夏跟随人流一起上山，可是走着走着她就落在后面。

段墨池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停在半山腰：“累的话就歇一歇。”

阮夏没说，迎难而上。

似乎是人太多，也可能是夜色太黑。

阮夏好几次都看不清脚下的路，差点摔下山去，还好段墨池及时拉住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装作看周边的风景，结果什么也没看到。

天空逐渐泛起鱼肚白，脚下的路也开始明了。

登顶还有好长一段路，阮夏坐在一边的石头上休息。

却被段墨池一把拉起：“登顶还有很久，想看日出就继续走。”

“哦。”阮夏只能埋头苦走，继续前进。

登顶的时候，太阳已经冒头。

橘色的太阳泛着明亮的光辉，整个天空都被映射出橘色的暖调，远处的云海也此起彼伏，波澜壮阔。

阮夏看着眼前的一切，开心的笑了，段墨池也跟着笑了。

阮夏想起之前和宋廷深爬山的时候，那天天气不好，一直灰蒙蒙的。

原本他们打算一起上山顶看日落的，可是爬到一半还不到的时候，天空就开始下雨。

原本还想冒雨前行，结果越下越大，只能败兴而归。

阮夏摇了摇头苦笑，这个自己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还真是小，到处都充斥着她和宋廷深的回忆。

也许，她应该换个地方了。

岳城真是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她也许应该换个城市了。

阮夏回头，却发现段墨池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段墨池没想到她猝不及防回头，眼神躲闪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好看。”段墨池直直的看着她，吐出两个字。

阮夏怔住，原本想说出口的话也忘记了，她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脸。

“日出好看……你也好看。”段墨池的眼神移到她的身后。

阮夏的脸色变了又变，有些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说话说一半，赚钱少一半。

“你说话真是大喘气。”说完她转头看向太阳的方向，不再理身后的人。

段墨池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他的眼神也暗了暗。

太阳一点一点的从云海升起，云海逐渐消散。

已经有人开始下山，山下还有源源不断的人上来。

即便没有日出，他们依旧可以登顶。

即便她不再有生命，她依旧可以好好的存在于这世间。

“我们回去吧。”阮夏看着升起的红日，转身准备下山。

“嗯。”段墨池跟在她身后，如果有相机就可以将刚刚那一刻定格至永远。

走到山下，阮夏抬头朝山上看去，万道金光穿破云层，远处传来鸡鸣。

却遇到一个老道人，那人一直盯着她看。

阮夏不解，疑惑的看向段墨池寻求答案。

“无碍。”段墨池走上去，挡在阮夏的身前。

老道人却笑了。

第27章

他说：“天道无常，一切皆定数，当遵从本心。”

阮夏觉得莫名其妙，段墨池一脸疑惑，老道人继续上山，周围的人并未注意到这一幕。

两人下山，心里却都在思考刚刚的老道人。

“会有人看见我们吗？”刚刚的老道人，阮夏直觉他看到了自己。

段墨池皱眉：“我从未遇见。”

他也不确定，这么久从未有人见过他。

两人带着疑惑离开。

阮夏却因为那人的话，有些闷闷不乐，段墨池看在眼里。

“跟我去个地方？”段墨池征求她的意见。

阮夏没说话，算是同意。

地方很远，两个人走了很久。

越走越偏，如果不是自己已经死了，她都要怀疑段墨池是不是有什么坏心思。

最后终于走到一个庄园的门口停下，疑惑的看向段墨池。

“进去就到了。”段墨池走在前面带路。

进来再走一小段，就到了目的地。

阮夏看着入眼的环境，不可置信。

“好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