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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摸索你既然给我追求你的机会，就等于给我摸索的机会。”

“你总不能让我先去其他女人那里试验，学会了之后，再用到你身上吧？所以，你就算不愿意也没办法，你可能会面临我用错追求方法的风险。”

“……”沈言宁捺下涌动的心绪，无情地指出，“你现在就是错误的方法。身为一个追求者，即便打地铺，也不适合睡在我的房间里。”

“喂，沈言宁，”顾呈拽里拽气又理直气壮的，“你昨晚自己承认，你给我开了小门。被你开了小门的你的追求者，本来就和一般的追求者不一样。你都开了小门，我还不走小门，我是不是傻？”

沈言宁轻呵：“你这不是让我给你开小门了，是开大门了。”

“那你能保证你今晚不再做噩梦了？保证不了我今晚就是睡这里了。”丢完话，顾呈跟耍无赖似的，径自躺进被子里，悠哉悠哉地翘起二郎腿，双手抓着手机像在玩游戏。

沈言宁看了他一会儿，最终也懒得再浪费精力再去驱赶她，躺到床上熄灭灯。

顾呈手机屏幕的光亮也在她熄灯后一秒关掉，房间里仅余窗帘没拉严实的窗户外倾泻入室内的如水月光。

这片地方，好像连月光都比市区里明亮、干净、透彻。

盯着月光，沈言宁毫无困意。

须臾，顾呈问：“沈言宁，你是不是还没睡着？”

沈言宁不吭声。

顾呈却笃定她还没睡着：“要不要我给你唱催眠曲？”

沈言宁：“……”

这是什么神奇的操作？

“不是不会追求人？这从哪儿学来的？”沈言宁问。

“我还用学？”顾呈强调，“沈言宁，我刚刚一直说我自己‘摸索’，你没听清楚？不就追求你？我不仅很快可以学会追求你，也会提前学会我们下一阶段要进入的谈恋爱。”

月光的映照中，沈言宁的唇角无声地翘起，但唇角的弧度并未体现在她冷静的嗓音里：“试试看。”

不难猜到应该是他特地准备的才艺，就当她无聊，睡前允许他给她表演个。

顾呈说开始就开始了，连个准备的时间都没给沈言宁。

他轻轻地哼唱，是沈言宁从未听过的曲子，他哼唱的语言也不是普通话，她只能从调子推断是一首童谣。

这也是沈言宁第一次听顾呈唱歌。

顾呈唱歌的音色和平时说话的音色略有不同，如果他的嗓音可概括过“清沉”，那么他说话音色偏沉，唱歌是音色偏清。

清朗的清。

并且约莫曲调本身温柔舒缓的缘故，顾呈的声音亦异常地柔软。

柔软得不像他。

也隐隐夹杂着一股，似乎不属于他的充满安抚性质的力量。

一曲终了，沈言宁问：“哪个地方的方言？”

“……柳阿姨的老家。”顾呈的声音尚未从童谣的柔软中拔出来，“小时候柳阿姨经常哼给小马听。”

沈言宁明白了。是柳阿姨带给他的柔软，那股安抚性质的力量，亦传承至柳阿姨。所以才显得不像顾呈。

“……沈言宁。”顾呈倏地又喊了她，“很抱歉，我不懂得怎么去喜欢一个人，做了伤害你的事情。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让我学。希望你别嫌弃我学得慢。”

沈言宁下意识抓紧胸口的被子。

顾呈顿了顿，声音变轻，也谙上一丝淡淡的自嘲：“我理解你的意思，我也认同，我们之前的关系是畸形的，我们之间应该有个正常的开始。”

“可我这个人太糟糕了，好像无论如何你都不可能和我有个正常的开始。我也没有自信，我们之间的缘分会深到，即便没有那天晚上你发给我的那条消息，我们能有后续。”

明明顾呈还躺在地铺上，她却错觉顾呈的声音近在她的耳畔：“沈言宁，你觉得，如果大学的时候，我追求了你，你会愿意给我机会吗？”

闭上眼睛，沈言宁侧过头，将脸往枕头里埋，抑制眼尾弥漫开的潮湿。

久久的，谁也不再说话了。

飘散在他们之间的，只有外面每天晚上都不停歇的虫鸣蛐叫。

最后这份安静又是被顾呈打破的。

他问：“沈言宁，你睡着没有？”

沈言宁是慢慢有了困意的，但还没入眠，听见了他的话，她照旧不吭声。

并没有阻止顾呈的下一句话：“确定不先和我接个吻再睡？”

第335章 遛弯

沈言宁：“……”

她能理他才有鬼了……

与其说是帮她驱赶噩梦，莫若说是他自己想做chun梦……

识海陷入与周公的约会前，沈言宁怀疑，她睡着之后顾呈可能偷偷地有小动作。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了。

隔天清晨，生物钟令沈言宁自然醒时，她不清楚半夜顾呈是否趁她有小动作，但顾呈已经不在。

床前地毯上的地铺收拾起来了，被子和枕头叠得歪歪扭扭安置在墙角她的行李箱上面。

所以他这是赶在阿苓回来前来她宿舍、赶在阿苓起床前离开？

罕见的是，今天沈言宁早餐吃到一半，阿苓才出现，向沈言宁道歉，说她不小心睡迟了。

沈言宁其实挺心疼阿苓的：“会不会太辛苦？”

“不会，一点也不辛苦。”阿苓说，“跟在大小姐身边每天都太闲了。”

沈言宁：“……”

想想也确实是她多虑了，阿苓从前在军队肯定比现在更辛苦，才能练出站着睡觉的本领。

见阿苓用充满审视的目光盯着院子里刚刚从市场里买回来新鲜食材正在卸货的大炮，沈言宁狐疑：“怎么了？”

阿苓从大炮身上收回目光：“没什么，大小姐。”

出门上班时，沈言宁特地在修车铺门口逡巡了一圈，成功找到摄像头的位置，验证了她的猜测——昨天早上不是小刘通风报信得快，而是顾呈自己通过这个监控亲眼看到她和莫立风一起坐上小刘的车吧？

晚上沈言宁下班回来，进宿舍，毫无意外地，再次见到顾呈。

一样的着装、一样的姿势、一样的电脑。

唯一的不同，是他今天嘴里叼了根没点燃的烟。

脊梁挺拔，一双腿结实修长的腿惹人注目，说他正在凹造型拍杂志封面硬照也不是不行。

他在她进门的时候还好像正忘我地工作中，没察觉她的动静。

沈言宁问他第三遍他才抬头：“你说什么？”

“我说，你哪来源源不断的油菜花？”沈言宁指着花瓶。

这都该过花期了吧？

之前她还怀疑过，不是每天的油菜花都从贡安摘过来的，现在她认为确信无疑。

结果顾呈说：“有的是办法一年四季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有油菜花。”

“所以陆大老板的办法究竟是什么，不让我见识见识？”

“商业机密。”一勾唇，顾呈咬了咬嘴里的烟头，似笑非笑眯眼瞧她，“想知道的话，是不是得拿什么来交换？”

沈言宁觉得这句话不啻于他从前的口头禅“我不免费……”。

她轻飘飘地回答：“噢，我就随口问问，没那么想知道。”

说完沈言宁放下包，离开宿舍到外面公共区域吃饭。

迎面沈言宁遇到擅作主张帮她送晚餐过来的大炮：“欸？嫂子？你怎么又出来了？”

沈言宁说：“给他吃吧，我外面吃效率高些。”

大炮：“……”

沈言宁刚在饭桌前坐下，就接到顾呈的电话：“沈言宁。”

“说。”

顾呈：“……虽然是商业机密，但我可以免费告诉你。”

沈言宁：“……”

电话挂断，不出一分钟，顾呈在微信消息里给她发来一则贡安当地的经济新闻。

关于贡安那片油菜花田的。

新闻报道，贡安最新开发的那片油菜花田，正在尝试引进四季油菜花定制培育技术，拨出了一部分的地作为农科院的实验田，有望在明年实现四季景观油菜花海的打造，并进一步拓展油菜功能，促进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

新闻的最后还打出了贡安那片油菜花田的广告词——

【倘若你送她一束油菜花，那就是整个春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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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言宁差不多吃完饭，顾呈的电话又打来：“沈言宁，不要一吃完饭就回去工作，没了狗子带你遛弯，你每天都没运动量了。”

比起狗子带她遛弯这种形容，沈言宁更在意的是：“顾呈，你在暗示我胖了，该减肥了是不是？”

她最近正敏感自己的体重与身形。

“你耳朵长来曲解我意思用的？”顾呈有点生气，“狗子该减肥也轮不到你减肥。先别回你房间了，出来车铺门口，我带你去遛弯。”

沈言宁细长的眉尾挑起：“顾呈，你跟我耍横呢？”

顾呈：“……”

沈言宁将用过的碗筷放进洗碗池，洗碗池前的窗户玻璃映出她自己也没察觉的翘起的嘴角：“狗子带我遛弯前，一哭二闹三撒娇，没一样是像你这样耍横的。”

不知是不是承受不住她的戏谑，顾呈直接挂了电话。

沈言宁怀疑他在厨房可能也安了摄像头，否则怎么会这么精准地又在她恰好洗完碗的时候，电话重新打进来。

“沈言宁。”狗改不了吃屎，顾呈改不掉耍横，但话的内容有所调整，“……我想约你一起饭后遛弯。”

沈言宁擦干手里的水渍：“有空。”

没等顾呈反应，她补充：“最多半小时。”

“可以。”隔着听筒，顾呈的嗓音也并没有因为她的答应而显得和刚刚有什么不同，只是强调，“等从你来门口和我汇合开始计时，现在不算。”

沈言宁：“……”

斤斤计较的小气男人。她心底暗戳戳评价。

出了厨房，沈言宁没回宿舍，直接去到修车铺门口。

戴着黑色渔夫帽和口罩的顾呈已经在等着了。

“走吧。”沈言宁脚步没停，径直掠过他身旁，率先往前走。

大炮家附近门户寥落，最近也要隔个三四百米才有一户人家，倒是方便了顾呈，勿怪顾呈敢提出遛弯。

最近几天白天的体温都有些高，现在晚上七点多，空气中的太阳的余温尚未完全消散，顾呈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