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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心蕾哽咽，“是吗？你应该看错了，我没有去过国外。”

“不是在国外，是在医院……妈妈当时躺在手术台上，好像一点求生欲都没有

……”

楚心蕾心里咯噔一下，抢救那天，她听到孩子的声音，难道是真的吗？

她下意识的看向祁志昂，只见祁志昂的眸子里充满了疑惑。

不想让他知道，她垂下眼睛，说，“不可能，你认错了，我没在医院有过那么大的手术，我最大的手术就是扎针吊水。”

那天抢救的时候，小护士并未在场，她是第二天换班才接手的楚心蕾。

所以她并不知道祁湛在抢救室出现过的事情，但是她也听其他人说了，那天抢救室出现过一个很好看的孩子。

孩子是不会说谎的……小护士正想说话。

楚心蕾却忽然转头，“是不是伊凡，你一直都跟我在一起的。”

经常在医院工作的人，许伊凡几乎秒懂楚心蕾的眼神和意思，玛丽独家整理她并不希望眼前这个男人知道她生病了的事情。

这个孩子叫她妈妈，那么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她的前夫了，虽然她那天晚上没有参与抢救，但是也知道楚心蕾悲痛的时候掉出离婚证的事情。

想想真的狗可怜的，所以许伊凡对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并无好感，只觉得祁志昂是个大渣男。

她配合楚心蕾点了点头，对祁湛说，“对，你妈妈，一直都好好的，你应该是认错了。”

祁湛小小的脑袋当然转不过两个大人，眨巴了下眼睛，也没在纠结这个事情。

再度抱住楚心蕾，“没关系，总之我现在有妈妈了。”

楚心蕾看向自己父亲的黑白照，在心底说，“爸，你看见了，你外孙都长这么大了。”

祁志昂一直在一边看着，一句话未言。

到后来，祁湛睡着了，楚心蕾将她放到卧室，让许伊凡陪着，她则继续出来守灵，

天快亮了，隐约能够听到外面的鸡叫声。

祁志昂一直跪着，见她出来，仍旧没出声。

楚心蕾跪到他旁边，边烧纸边说，“你去休息吧。”

祁志昂却说，“我是你老公，理应陪着在这守着。”

“你已经不是了。”楚心蕾指出事实，“其实你也不必来的，这本来就跟你没什么关系。”

跟他没什么关系……

祁志昂喉咙滚动，心口似乎被刺了下，“你父亲一直生病？在离婚之前就生病了是吗？”

“嗯。”楚心蕾淡淡应声。

“不告诉我？”

“没必要，也没机会，你也不会关心，不是吗？”

她清冷的反击他，让祁志昂无话可说，即便是在不愿意承认，当时的自己，的的确确对她漠不关心，冷到极致。

他不懂，人的心为什么可以在一夕之间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明明反感她，讨厌她，还是前一刻的事情，怎么忽然间就变了，他像是后悔莫及，像是放不下她，像是……早已泥足深陷而不自知，偏偏要等到一切成了定局，偏偏要等到失去，才知道自己是有多愚蠢。

他无话可说，沉默许久，他才低低开口，万语千言，却只有一句对不起。

楚心蕾情绪寡淡，“不需要对不起，你没有任何错，我和你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错误。”

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对他最极致的反讽。

这都是他曾经亲口对她说的。

第16章 我们已经离婚了，没必要了

因为祁志昂知道了楚心蕾父亲去世的事情，第二天中午，祁家的人基本上都到了。

祁爷爷，还有祁父，祁母……

见楚心蕾憔悴样子，祁母拉着她的手说，“心蕾，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我们，你不懂事了。”

祁家除了祁志昂，其他人对她都很好。

她从小就没有母亲，此刻被祁母拉着手，眼底含泪的，心疼的说她不懂事。

楚心蕾忽觉心头感动，摇了摇头说，“我……”

看样子祁家的人还不知道她和祁志昂已经离婚了，她得说清楚。

只是她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祁志昂打断，“事发突然，她还没来得及说。”

他忽然开口，楚心蕾懂他的意思。

他应该是不想让家里知道他和她离婚了，当初他们结婚是因为这件事会影响公司运转和形象，如果她贸然说出来，可能也会影响到他。

那就等他处理好了，由他亲自宣布吧。

楚心蕾没在提，低声说，“是太突然了……我一时间……”

祁爷爷叹息，“我懂，我们不怪你。”

……

葬礼结束之后，祁家的人陆续回去，就连小护士都回去了，本以为祁志昂也会带着祁湛离开。

没想到……

这天一早，她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祁湛小小的脸。

楚心蕾脑子蒙蒙的，伸手碰了碰他的脸，轻声问，“你怎么还没回去？”

祁湛将头趴在妈妈的怀里，“我想和妈妈一起回家。”

回家……她不可能回去了……

楚心蕾心头泛酸，缓缓坐起来，捏了捏他软软的小脸，“妈妈，还有事情，你和爸爸先回去吧。”

她这话一出来，祁湛的眼睛就红了，像是要哭的样子。

哽咽的问道，“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

楚心蕾忙拿了纸过来给他擦眼泪，“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是我唯一的牵挂，明白吗？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或许是生病的人见不得人哭，擦着擦着，楚心蕾的眼泪也止不住的掉下来。

她和他的缘分这样短，她看不到他长大，看不到他结婚生子。

楚心蕾亲了亲他的额头，“你要乖乖的听话……”

祁湛在他怀里摇头，“要妈妈在我才乖乖的，妈妈和我一起回家好不好。”

回家……

楚心蕾叹息，“妈妈，有工作要忙，不能跟你回家……你跟爸爸先回去好不好？”

祁湛摇头，“不好，我要妈妈，爸爸好不容易才让我见到你，我不想离开你，再说，爸爸这么厉害，不需要妈妈工作。”

说着，他就对着门口的说，“是不是爸爸？”

听闻祁湛这样说，楚心蕾下意识看向门边，却发现祁志昂正站在那。

也不知道他在那站了多久……

楚心蕾放开祁湛，打算起床，此时祁志昂的声音传来，“嗯。”

嗯？嗯什么……

楚心蕾怔住，下意识看过去，他却正好也在看她，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上，他的眼睛里似乎有些许情感。

只听他继续说，“一起回家。”

祁湛听了父亲的话，更加肆无忌惮的央求起来，“妈妈……”

楚心蕾没有回他的话，收回目光好半晌没出声。

祁湛再度看向自己父亲，祁志昂冲他招了招手，“阿湛，你现出来。”

听到父亲的话，祁湛乖乖的走了过去。

不知道祁志昂跟他说了什么，祁湛离开了房间，而他则关上门，缓缓朝她的床边走过来。

这男人的存在感一直很强，此刻这样过来，楚心蕾略微局促。

手指微微蜷起，向后挪了挪，底下头，目光落在面前的被子上。

祁志昂坐到床沿，看着她的脑子，轻声开口，“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楚心蕾心里咯噔一下，可能是因为太过悲痛，注意力没在病情上，加之用了比较有力的药，这两天她咳嗽的少了点。

但是这不代表，她的病好了……她是一个快死的人了，不知道的就让他们永远不知道吧，知道了又能怎样。

除了会得到他的可怜，祁湛的伤心，还能得到什么呢？

倒不如狠心一点，离开他们。

楚心蕾摇头，“没有不舒服。”

祁志昂沉默了一秒，又说，“阿湛很想你。”

“嗯。”

“能不能跟我回去，陪他几天？”

楚心蕾静默了，她很想陪他，全部的感情瞬间跑出来，她几乎想一口答应下来。

可是这样的眷恋很心酸。

她用全部的理智压制内心的想法，冷漠的说，“不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没必要了。”

刚刚她对祁湛的态度，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在他面前就是这样冷漠？

祁志昂眉头微微蹙起来，“如果你是因为讨厌我，我可以不回家，他生日快到了，他多少年的生日愿望都是能和妈妈一起过，我想让你陪陪他，可以吗？”

这话让楚心蕾笑了，“多少年没见妈妈，都没关系，今年不见也没什么。”

女人态度一直冷漠绝情，祁志昂心头有些涩。

“我和你离婚……家里人都还不知道……能不能请你配合一下，等我处理完……好吗？”

“这是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楚心蕾继续拒绝。

她一点都不想回到祁园，她只想在老家好好陪着她父亲一段时间。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顾虑任何事情。

楚心蕾态度坚决，祁志昂，微微叹了口气。

顾及到她现在心情不好，也没多说什么，转了话题，“饿了吗，起来吃饭，总不能连一顿饭都不想陪阿湛吃？”

楚心蕾点了点头，“你先出去，我等会出去。”

祁志昂盯着她看了数秒，嗯了一声，然后起身离开了房间。

早餐做的挺多，有粥有馒头，有小菜。

她没什么胃口，只是单纯想陪这孩子待一会。

祁湛一直留意着她，见她面色平淡，不禁问，“妈妈，是爸爸做的早餐不好吃吗？”

什么？祁志昂做的早餐？他一个从小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会做饭呢？

祁志昂尴尬的轻咳一声，问她，“不常做饭，味道不好？”

楚心蕾摇头，“不是。”

祁湛给她夹了菜放到面前的小碗里，“妈妈，吃点开胃菜。”

第1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