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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自己的胳膊有些痛:“孤先去处理伤口,明日再见。”
他说罢便慌忙逃走。
总不能说自己是太过想她,又怕她生气,只能躲在窗外偷偷看吧。
梁砚珩的心中有些甜意蔓延。
原来,槿棉还是在意孤的,当时肯定是一时气恼罢了……
他如是想到。
宴槿棉看着梁砚珩慌乱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暗色。
既然来了,战场上可是刀剑无眼。
休怪她无情,要怪只怪这天命在上,天理昭昭。
宴槿棉往书房走去,这房可不能再住人了。
书房灯火通明,灯笼被风吹得一晃一晃的,宴父的身影映在窗纸上,身影有些佝偻。
宴槿棉推开了门,又将它轻轻阖上。
她坐到了宴父对面,烛光被风吹得有些晃动。
“棉儿,我看你心事重重的,可是发生了些什么?”
宴父放下手中的兵书,静静等着宴槿棉的自述。
“父亲为何这时还未睡?战事并不紧张。”
宴槿棉抬眸反问。
“为父最近总是做着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有个男子抱着你,在佛前求来了你的今生。”
“荒谬吧?为父也不知为何,直觉告诉我这就是真的。”
“不论如何这可能也说明你和佛祖有缘,待此战胜利后,我就去佛前为你祈福。”
宴父摸着下巴,一脸认真。
父亲的话在宴槿棉心中如一块细小的石头。
一石激起千层浪。
前世父亲的遗书中也有写到,今生父亲也梦见了,自己也有梦见。
前世梦今生,是否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可凭什么?!
“太子殿下前来督军,这又是怎么回事?”
宴父敲了敲桌子,将思绪混乱的宴槿棉拉回了现实。
“孩儿也不知。”
宴槿棉有些纠结,试探的问着。
“父亲,你可相信前世今生?”
宴父脸上划过错愕,一向不信神佛的女儿会说出这种话。
“信,有何就直说,无需拐弯抹角。”
宴父看出了宴槿棉的纠结,想来她的心事重重必然和这个有关。
宴槿棉用宴氏一族自创的语言交流了起来。
前尘往事就这样在宴父面前揭晓。
有种莫名的恍惚感。
“战死安城……万箭穿心……”
宴父接受的东西太多,脑袋空白了一瞬。
宴槿棉一直注意着父亲的神色,怕他不信,又怕他信了却难以接受。
宴父如同沙漠中的胡杨,笔直的站立着。
女儿说所的一切对于他来说如同暴雨,毫不留情的向他砸去。
半晌。
他吐出一口浊气。
“伴君如伴虎,若要害我妻儿,置我于死地,我就掀翻他的王朝!”
第21章
“我宴氏一族为他萧家卖命守边疆,却落得这种下场。”
宴父面色涨红,满是怒色。
宴槿棉明白父亲这是一时说的气话,并非真心如此。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乃是帝王之道。
谁也不列外。
所以突厥不能不剿,但更不能全部剿灭。
宴槿棉叹气:“父亲,谋逆者从未有过什么好下场。”
“就算你帮皇子顺利即位,卸磨杀驴的道理是一直都在的,我们只有急流勇退。”
烛光在书房中亮了一晚。
宴家两人一大早就披上铠甲,前往战场。
一个月内大大小小的战役打了几十场,两军之间皆有些疲倦。
这场若是再分不出胜负,恐怕军心会有些溃散。
宴槿棉心中暗自想到。
一旁的梁砚珩骑在马上,炽热的太阳像要将他的五脏六腑全都融化。
他抬头看向前方骑着白马,身披铠甲的宴槿棉。
梁砚珩的心里泛起了波澜。
击鼓开战。
宴槿棉作为先锋,率先出马和敌军将领激战。
红缨枪快到眼花缭乱,一炷香后便斩获了敌军首级。
“将士们,冲!”
宴槿棉嘶声吼着。
战鼓敲得愈发大声,将士们受了鼓舞,军心大振。
一道箭矢暗中朝宴槿棉射去,她身后的梁砚珩看着往她身后一挡。
身落。
宴槿棉回头一看,就看到了为她挡箭的梁砚珩。
太阳穴突突的痛。
“来人,把太子爷带下去!”
话还未落,就已战胜。
剩下的突厥残兵踉跄的往大漠深处跑去,宴家军们跃跃欲试的想要将其一网打尽。
宴父扫了地上的梁砚珩一眼,高声道:“穷寇莫追,回!”
宴槿棉翻身下马,将他肩上的箭矢拔出。
箭贯穿了他的整个肩胛骨,军医慌忙的处理着他的伤口。
宴槿棉垂眸望着,眼前这个少年和前世那个面目可憎的梁砚珩渐渐重合。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谢太子殿下为我挡箭,可是不需要。”
梁砚珩咧嘴一笑:“槿棉对孤未免太过生分,挡箭乃是一时情急。”
宴槿棉别过眼去,不再看他。
……
烛光森森。
房中的气压有些沉闷,宴槿棉心中的燥意如同野火,将理智快要吞噬殆尽。
前世的仇恨将她架在火上炙烤。
宴槿棉乘着理智尚在,骑马往大漠疾驰而去。
夜里,泛起了凉意。
一道银桥在大漠上空架起。
银河透亮,不断袭来的风裹挟着风沙砸在她的脸上。
宴槿棉牵着马,漫无目的行走在黄沙中。
突然脚下的沙丘一动,她往下腰去想要看个真切。
一只毒蝎猛地窜了出来。
她拿起红缨枪想要将它捅了个对穿,却不料被它逃过。
“小心!”
一道清澈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她应声寻去。
对上他的眸子时,宴槿棉的心猛烈的跳动着。
一声大过一声。
轻盈如水的月光下,一个身穿金色袈裟的俊美和尚,朝她缓缓走来。
月色的照拂下,他眉间的朱红业火纹像是血般耀眼。
“不要激怒毒蝎,它们是群居动物,快离开这。”
宴槿棉回过神来,是他——
第22章
和尚看她回过神来,往后走去。
宴槿棉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
她试探的问道:“我们是不是在菩提寺见过?”
回答她的是如水般的沉默。
“漠北现在处于战乱时,你快些离去,某伤了自己。”宴槿棉不由的多说了一句。
檀央的背影一顿,回头看向她。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中不悲不喜,看不出一点情绪的涌动。
“我前往西方修行,途经此地。”
宴槿棉被他看的有些发愣。
“施主可是有心事,见你面上满是浮躁。”
他淡淡的看着宴槿棉的双眼,心中泛起一丝波澜。
手中握着佛珠的手一紧。
檀央飞快的捻起佛珠,静心诀在口中辗转了数次。
金色袈裟只有得道高僧才可穿,宴槿棉试探的问着。
“敢问圣僧,前世种种,痛楚与记忆在今生可会依旧?”
“前世他人之罪是否不该迁怒今生还未做之人?”
檀央的面庞沾上了几分月色。
他捻着佛珠,轻声道:“佛说三世,因果通三世。过去世可结现在世果,现在世因可结未来世果。”
“前世有因,今生有果,一切全凭心而动。”
宴槿棉听的有些发蒙,她似懂非懂,却又参不透。
“圣僧可否再指点一二?”
檀央笑着摇摇头:“路是自己走出来的,谁都无法预料以后,若要改变,那就得换路而行。”
“施主,且听风吟,静候花开。”
宴槿棉脑袋“嗡”的一声,檀央的话如流水潺潺在她脑中回荡。
等她从情绪中抽离出来时,僧人的背影已经混着风沙一同消失在了远处的沙丘。
这一幕,有些熟悉……
月光下,清风微拂。
沉香味萦绕在了鼻尖,月色下的沙丘有一个东西反着光。
是僧人刚刚站的位置。
他东西落下了?
宴槿棉蹲下身,看见了一串沉香手串,还挂着一枚小小的骨哨。
鬼使神差间,她把手串戴在了手腕上。
熟悉的感觉……
心与骨哨震动的频率相同。
“槿棉!你在哪?”
梁砚珩骑着马从远方赶来。
他看见宴槿棉后,立马下马往宴槿棉走去。
“槿棉,半夜不见你还以为你出事了。”
宴槿棉站起身,看着月光下的少年郎,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