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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山亭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比较和善，脸上都挂着笑。

“我不在这几年，他都和什么人来往，你应该最清楚？”

她挑眉，就差没把让小倪出卖秦宇泰写在脸上。

小倪支支吾吾，最后直接站了起来：“苏总，您有话不妨直说，能告诉您的我肯定都说。”

“瞧你紧张的，我只是想问你，公司的法律顾问，是不是换人了。”

小倪点头，在心里松了口气：“确实是换了。”

贺山亭盯着她，等她继续说下去。

“现在是盛嘉律师事务所的江律师。”

贺山亭轻笑，她就知道。

秦宇泰突然在她面前铺垫宋意欢和许芷茵之间的事，一定是因为有什么事情出现了变化。

放在之前，他可不是会帮宋意欢说话的人。

她也没想到，秦宇泰闷声干大事。

他还真不怕她会突然回国知道这件事。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贺山亭朝小倪一笑，放她出了办公室。

而小倪才出办公室，就着急忙慌地给秦宇泰发去消息。

【速回！】

秦宇泰一连收到前台和助理的电话还有消息，也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不简单。

原本要直接去汉森定好的餐厅，他马上调转车头，又给汉森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晚点到。

等他火急火燎赶回公司，发现公司的气压低得可怕。

胆小的直接低头不语，胆大的都指了指了贺山亭的办公室。

他顿时了然。

“你回国也不告诉我，我好去接你。”秦宇泰装作若无其事，推开门就极为热情。

“正好，汉森定了餐厅，给你接风。”

“好啊。”贺山亭爽快答应，起身拎上包包，往外走时还不忘问他，“要不叫上宋意欢一起？”

第36章

秦宇泰头一耷拉：“你都知道了。”

贺山亭已经走到门口，故意道：“瞧秦总这话说的，我现在知道应该还不算晚吧？”

“你上哪学的阴阳怪气？”秦宇泰忍不住吐槽，又熟络地把她往外推，“我们去吃饭，到时候和你说。”

贺山亭也没再呛声，跟着秦宇泰去了餐厅。

和汉森打过招呼，贺山亭在他身旁坐下，秦宇泰只能独自坐在另一边。

他一坐下就解释，为什么会和宋意欢合作：“当时出那么大的事情，我不表示一下我的态度，你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贺山亭不吭声，秦宇泰急得不行，“他再怎么说也是小橙子的爸爸，我总不能看着他栽了吧。”

“难道等小橙子长大了，对爸爸开始好奇了，结果让她知道我们见死不救，要是她恨我们怎么办？”

贺山亭轻笑：“这么说你还是为我好。”

“你讲不讲道理？”

他越说越急眼，汉森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好不容易再相聚，不要吵架。”

汉森在国内待久了，行事风格也变得和秦宇泰越来越像。

说中文的腔调也和秦宇泰如出一辙。

贺山亭一脸惊讶看向他：“你现在中文都说这么好了，真厉害。”

“你怎么不夸夸我？”

秦宇泰不服气，汉森只是张嘴说了句话而已，他可是干了实事。

懂不懂他的含金量？

贺山亭突然睨他：“你是不是非要我骂你两句，你才舒服？”

秦宇泰还想和她吵，汉森赶忙打止，帮着贺山亭说话：“她只是气你不先告诉她，认个错不就好了？”

以前贺山亭觉得，秦宇泰最懂自己，现在看来，还是汉森最懂。

“是，我没先告诉你是我的错，但你也不听啊，上来就阴阳怪气，这谁受得了。”

秦宇泰埋怨着，看到贺山亭拿出手机。

他问：“你干什么？”

“订回纽约的机票。”

贺山亭话音未落，秦宇泰就伸手抢了她的手机。

“我错了，我真错了！姑奶奶，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吧。”

“是，这事儿我是孙子，我应该先和您打个招呼，不应该等到您自己发现，我的错，成么？”

秦宇泰好说歹说，贺山亭才松了口。

餐间秦宇泰也只是稍微提了一下许家的事，隐隐约约的，贺山亭也听不明白。

但她也懒得追问。

秦宇泰的话哪有说不明白的时候，他不说明白，就是想让她之后自己从宋意欢那里知道。

“许芷茵呢？她去哪儿了？”

许家的事祸不及子女，许芷茵没有跟随父辈的步伐，但秦宇泰却没提及她的去处，引得贺山亭好奇。

秦宇泰却摇摇头：“出事之后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估计也是好面子，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你关心她，不如多关心一下宋意欢，那事儿之后他像是老了十岁。”

贺山亭心中已有波澜，却还是不想承认。

开口听起来又像是一阵嘲讽：“你们什么时候关系变这么好了？”

秦宇泰顿时愣住，反应过来后马上骂她：“白眼狼！”

第37章

两人吵了一顿饭，分开时都还带着不服气。

秦宇泰被汉森拉走，贺山亭则是开走了秦宇泰的车。

她在市区漫无目的地转了几圈，竟不知不觉把车开到了盛嘉律所的楼下。

盛嘉在上海的办公室和在帝都时一样，都有自己的两层建筑。

贺山亭不记得自己是不是第一次来，车停在路边时，她也有点恍惚。

路边的香樟枝叶繁茂，落下许多独属于香樟的气味。

香气从车窗钻进来，贺山亭看着柏油路发呆。

不知道过去多久，突然有人敲她的车窗。

她下意识按下副驾的车窗，却从车窗看到宋意欢的脸。

看到是她，他也明显愣住。

他僵在脸上的笑，她脸上的茫然，就这样映照进两人的眼中。

“什么时候回来的？”

片刻的沉静后，宋意欢先开了口。

他像老友相见时自然寒暄。

贺山亭却躲开了他的视线：“今早。”

她不想被宋意欢当做是自己特意来看他，马上放开手刹，准备离开。

宋意欢在车窗处叫住她：“你还没来我们办公室看过呢，上去喝杯茶？”

贺山亭看着他真挚的脸，突然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上海办公室和帝都办公室的风格一致，都走着沉稳风。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上海的院子里还有许多花圃。

有种几十年前小资的温馨自得。

办公室内部的规格和帝都一般无二，每一处角落，每一个堆积如山的工位，都在印证着宋意欢的成功。

可即便是这样的成功，在不久前，也险些陨落。

宋意欢把贺山亭带到自己的办公室，说喝茶，还真的给她泡了杯茶。

贺山亭接过茶杯，道了声谢。

宋意欢淡淡的，坐下后笑着说：“我们又好几年没见了。”

贺山亭没说话。

他自顾自说着：“当时在机场遇上你的时候，情况有点混乱，等我回过神，你已经离开了。”

他和贺山亭之间，好像总是隔着一些阴差阳错。

宋意欢看向她，眼中有点点光亮燃起：“你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小橙子没回来吗？”

贺山亭平静道：“我一个人回来的，有些是事我想确认一下。”

听到她这样说，宋意欢脸上只闪过半秒的疑惑，很快便换上一副了然的神情。

“我听秦宇泰说，许家出事，你也差点……”

宋意欢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意：“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协助调查，我确实是不知情，就没事了。”

贺山亭知道他是特意把事情说得简单，他不想让她担心。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因为担心你才想知道，你有没有问题，关系到我女儿以后能不能在国内生活。”

“我只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