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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逼近玄色衣服上的金线龙纹在烛光下悠悠泛着光。

“凌绾依，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种感觉太过于压抑，凌绾依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

话还没说完，身上愈发强烈的钝痛将她钉在原地。

她疼的，只能佝偻着身子，小口小口喘着气。

程敬霖面无表情地看着，直到她疼的几乎要背过气去。

他才弯腰将她抱起，放回了床榻。

“你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再出去。”

扔下这话，程敬霖径直离开。

尾音随着殿门的闷响消散。

凌绾依也再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昏昏沉沉中，她梦见了自己第一次看见程敬霖的时候。

那时程敬霖染病正高烧不退。

她带着太医闯进来时，他仰面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目光已经开始涣散，好像要死了。

凌绾依上前握紧他的手，一遍遍地重复：“程敬霖，你坚持住，我一定会救你的！”

程敬霖反握住她的手：“绾依。”

“凌绾依。”

他也一遍遍喊着她的名字，回应着她。

……

陡然惊醒时，身上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湿。

凌绾依捂着起伏的心口，看着空寂偌大的宫殿，神色黯然。

殿门仍旧紧闭着，脚上的锁链也没有打开。

凌绾依落在被子上的手微微攒紧，脑海中浮现出程敬霖离开时冷漠的神情。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

印象里，程敬霖应该是柔和的。

第一次读到这本书时，所有人都在歌颂男女主的美好爱情，她却更心疼默默守护的男二程敬霖。

所以当莫名穿书后，她违背系统的指令，背弃原有的结局，以谋士身份在程敬霖身边数年，日日忍受着系统的惩罚，只是想给他一个圆满。

可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不行！

她必须去见程敬霖！

凌绾依快速起身想往外走，却忘记了脚腕上的镣铐。

她整个人被扯得，重重摔在地上，膝盖，掌心一阵刺痛！

这时，殿门被推开。

杜蘅端着饭菜走进来，看见跌倒在地上的凌绾依，连忙上前将人扶起来。

“姑娘，疼不疼？”

凌绾依顾不上疼，反手抓住她胳膊：“敬霖呢？我要见他。”

杜蘅眼眶发红：“陛下已经下了旨，不准任何人进出清澜宫。”

“姑娘如果要见陛下，只有等，等陛下自己过来。”

凌绾依身子一颤，心也仿佛掉进了深渊。

等？

等多久？一天一月还是一年？还是一辈子……

凌绾依越想，喉咙越发苦。

可这是程敬霖的命令，她也不想为难杜蘅，只能选择等。

清澜宫重新恢复了沉寂。

这之后，凌绾依就被困在这死寂的殿内。

杜蘅也只会在用饭时送来餐食，等凌绾依用完，再匆匆收拾好离去。

几日下来，凌绾依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

这日又一次系统惩罚结束之后，她已经提不起一丝力气。

只能惨白着一张脸，望着床顶的帘蔓出神。

她是要死了吗？

死前……自己还能等到程敬霖吗？

凌绾依不知道，只是在无尽的等待和痛苦中，眼眸越来越黯淡。

突然，殿门被推开。

刺眼的亮光晃得凌绾依有些不适，心里却忍不住期待，是程敬霖来了吗？

她强撑着身子坐起，眯着眼睛努力去看来人。

等看清，却发现走进来的是夏启琴。

更刺痛她的，是夏启琴身上明晃晃的皇后华服。

第5章

她成了皇后？

程敬霖……娶了夏启琴！

那自己呢？她这些年深压在心里的情感，算什么？

凌绾依怔怔看着不断走进的夏启琴，心脏越来越冷。

“程敬霖呢？”

这一刻，她只想见到程敬霖，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夏启琴在她床边坐下，亲昵地将她的手握住。

“凌小姐别怕，我会让敬霖放了你，很快，你就能够恢复自由。”

夏启琴语气里的自然、亲密，让凌绾依不适。

她也不信夏启琴会有这么好心。

原书里，夏启琴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程敬霖。

她爱的从来只有太子程玄清。

现在却答应嫁给程敬霖，而且是在程敬霖夺了程玄清的皇位之后……

凌绾依越想越心慌，心里也升起一阵凉意。

她猛地抽回手：“你究竟想干什么？”

夏启琴没回答，只是看着她笑。

凌绾依心脏打鼓一般，跳个不停。

突然，门外一阵喧哗。

她看过去，就见程敬霖快走走进来，站定到夏启琴身边。

“你怎么来这儿了？”

“封后大典你累了一上午，怎么不去休息？脚还疼吗？”

夏启琴顺势靠在他怀里：“早就不疼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刺痛了凌绾依的眼睛。

朝夕相处、相依为命的几年里，她和程敬霖最亲密也不过是被系统惩罚之后，他握住她的手安慰。

她以为是程敬霖生性如此，不善表达，面冷心热。

原来只是那份柔情不是对她。

凌绾依觉得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捏住，蹂躏，疼的无法呼吸。

这时，夏启琴突然开口：“我听说你囚禁了一个女官，就来看看。”

“虽说她曾经陷害你兄长玄清，至他枉死。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如放了她吧。”

听到这话，凌绾依怔住了。

程玄清就是这本原书的男主。

而他被罢黜太子，自尽东宫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敬先帝，在祭天大典上大放厥词。

而这些，都是在程敬霖的设计下做出的。

凌绾依也明白，程敬霖想要坐稳皇位，就不能传出构陷太子的罪名。

所以现在，他是要自己来顶罪吗？

凌绾依咽下喉咙里的苦涩，看着程敬霖。

就听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不行！”

也许是察觉语气冷硬，他又柔和了嗓音：“启琴，除了这个，其他我都可以答应你。”

夏启琴依旧笑着。

凌绾依看在眼里，却觉得浑身发冷。

“那就处死门外那个叫杜蘅的宫女，她刚才冲撞了我！”

夏启琴语气轻飘，凌绾依却像被雷电击中，脸色骤白。

“不行！敬霖！你不能杀杜蘅！”

杜蘅是她穿过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是她在这里唯一的朋友。

程敬霖也知道她跟杜蘅的感情……

凌绾依几乎是哀求地看着程敬霖：“敬霖，不要……”

程敬霖淡淡瞥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吩咐下去：“来人，杜蘅顶撞皇后，杖毙！”

“是。”

随行的侍卫立刻应声，走了出去。

很快，殿外就传来了棍棒落下的声音，还有杜蘅撕心裂肺的叫喊！

凌绾依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就听到杜蘅的哀嚎。

一颗心也像是挨了千万下刀剐，痛到血肉模糊！

她看着程敬霖冷漠的神色，知道他不会放过杜蘅，也不再哀求。

凌绾依抬脚就往殿外跑，想要救杜蘅。

下一秒，却又被脚上的锁链扯住。

“砰！”

她狠狠地摔在地上，一阵骨裂的剧痛，疼的她唇无血色。

凌绾依顾不得，固执地挣扎着往外跑。

粗糙的镣铐将脚腕处的肌肤磨破，鲜血淋漓下，森森白骨清晰可见。

她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继续往外爬，想要出去。

殿外，杜蘅的声音越来越小。

凌绾依也越来越绝望。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侍卫疾步走进来：“禀告陛下，杜蘅已死！”

第6章

凌绾依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桶冷水。

脚腕处的伤口连着心里的痛一起发作，疼的她喘不过气。

而这偌大的宫殿也好像越来越逼仄，要将人闷死一般。

呼吸间，凌绾依一口血呕了出来，直接昏死过去！tຊ

……

等再醒过来时，凌绾依只觉得心口还钝钝的发痛。

脚腕上的桎梏却消失了。

她起身看去，就见脚腕上的锁链已经被撤下，伤口也被包扎好了。

床边，还跪着一个小宫女。

宫女见她醒了，一边将她扶起，一边抖着手将茶水捧到她嘴边。

“姑娘，喝点水吧。”

凌绾依盯着她与杜蘅格外相似的眉眼，嗓音干哑：“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没有名字，皇上赐了个名字叫杜蘅。”

凌绾依瞬间了然，这是程敬霖给她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