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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绿荷捧着买回来的茶叶上了马车，脸色很不好看：“姑娘，这茶叶，居然新陈掺杂。”
苏云兮打开一看，果然，新旧颜色不一，看得颇为明显，陈茶颜色褐黑，还有可疑的白点。
“你带着李达，拿上房契与还有掌柜的签的契书，把铺子收了，先关店。”她吩咐秋棠。
这样以次充好，每成一单生意都是祸事，先关了再说。
等到了成衣铺，才粗粗的看了一眼，冬梅便是一脸惋惜，随即更是里里外外看的认真仔细。ľ
上了马车，便对苏云兮说道：“姑娘，这小学徒针线倒是极好的，可是眼光差了些。做出的衣服寻常人家也就罢了，若想卖上价很难。”
付出的心血与辛苦却得不到等价的交换，人便会颓废很多，加上掌柜的又不在店里，自然更糟。
恶性循环结果就越来越差。
“且这成衣铺不仅卖衣裳，还应配些汗巾、手帕、香囊一起售卖。店里这些小物竟挑不出一样能与哪件成衣相配套的。”|
说到底，又是一个烂摊子。
苏云兮点点头，同样是一个被掌柜耽误了的铺子。
“行了，先走吧，再看看最后一家。”她已经不抱希望了。
等到最后一间胭脂铺子，苏云兮自己先看出门道来了，这里的各色胭脂口脂皆颜色暗沉，头油香膏质感也很廉价。
而且店里的陈设也都灰扑扑的，一个化妆品店，就算不能像现代有各种射灯，最起码也要整齐干净亮堂一些。хʟ
如今整体基调灰扑扑的，让人连看的欲望都没有，更不要说购买了。
总之，几家铺子都看完，各有各的问题，不赚钱似乎也都是理所应当？
一圈忙完，苏云兮没回家，而是先去了紫石斋，拿了笔墨纸砚，一个人在后院写写画画。
这三间铺子最大的问题便是掌柜的心不在铺子里，一整个上班摸鱼。
倒也不奇怪，如果铺子是租赁出去，自己吃的靠自己挣，掌柜的自然十二分尽心。
如今只是雇佣关系，店里的收益归东家，自己这个东家又从不露面，久而久之自然都懈怠下来。
先将掌柜的都换了，正好她还想多培养几个心腹。
那句话怎么说的？
女人得手里有钱，身边有心腹。
每个铺子在街市上都不唯一，想要生意好，还得将这些铺子做些改革，做点不一样的。
胭脂谱她倒是有些想法，这个时代是没有香水的，而她恰巧自制过香水。
她一边琢磨着怎么做蒸馏器，蒸馏精油与精露，还有提纯酒精，一边在脑子里想着这香水以什么样的方式销售会比较好。
与胭脂铺子隔了两条街，便是有名的销金窟，那里的姑娘们，虽不能说个个出手阔绰，但这种锦上添花的东西应该最得她们心意。
不过，这种从花娘间流行起来的东西，有朝一日能不能打入上层社会呢？钱嘛，总要从有钱人手里赚才更爽。
至于成衣铺子……
“姑娘，沈世子来了。”绿荷在门外说道。
她本想说快请进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自己迎了出去。
她如今的身份毕竟还是个已婚妇人，又处于自行回娘家这等敏感时期，虽不知男女大防界限到底在哪里，还是小心点为妙。
沈怀谨带着青鹞站在书斋门口也并未往里走，见到苏云兮也只是迎上前去，两人一同站在书斋大堂说话。
两人竟出奇一致的拿出了避嫌的姿态。
“今日出门会友，经过书斋看到你的丫头，知道你在这里便来瞧瞧，这几人你用的可还顺手？”
青鹞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世子爷您明明是听说苏姑娘今日出来巡铺子，特意出来的候着的，都在书院里坐了大半日了。
“多谢世子爷，这几人都是顶顶好的，不过云兮现在囊中羞涩，只能先欠着世子的人情，待日后……”没办法，实在是穷。
“不必，你先用着吧。若人手不足，再于我说。”
“昨日圣上赐赏了你？”虽是问句，却表达的是肯定的意思。
苏云兮苦笑着点头：“嗯。”
两人虽未说破，但都知道言外之意是指和离一事被皇帝拒绝了。
“那你近日可要回萧家去？”沈怀谨面色如常，似是随意问出，心中却有些忐忑，既怕听到肯定的答案，又知道自己如此觊觎别人的妻子，很不道德。
“暂时不打算回去，舍妹的婚事定在二月初，云兮想在娘家待到她出嫁。”还有三个多月，她想努力努力，万一有什么转机也说不一定。
“若有难处，可知会三弟妹一声，我来帮你想办法。”
苏云兮本想说不用，可忽然想到：“不知世子爷身边除了春香，可还有其他武艺高强的女子？”
如果真要避去清心庵，男子护卫是带不了，总要带两个有些功夫在身的丫鬟在身边方能自保。
“府里女护卫倒是有几个，你要几人？”
苏云兮怕他一出手又把身契都送过来，忙向他解释道自己只是去清心庵小住，所以才需要借用女子。
待到正月十五，她回来便用不上了，又不是天天去闯龙潭虎穴。
“春香是这里武艺最高的，一人可打四五个护卫不得近身。若是普通人，十几个也未必近得了她的身。”
苏云兮有些愕，她竟不知春香能力如此之强，放在她身边岂不是浪费？
毕竟沈怀瑾是大理寺卿，这等武功高手，还是跟着他查案更有前途。
“无妨，总是要最好的在你身边才叫人放心。”
呃，苏云兮总觉得怪怪的，是她会错意了吗？
看惯了各种爱豆明星的她，虽然不能对帅哥免疫，但是比那些常年锁在闺阁中的女子要淡定许多。
沈怀瑾长得是极好看的，剑眉星目轮廓硬朗，皮肤虽不是萧岐越那般黝黑，但也不似京中其他贵族子弟那般白皙，身形更是健硕修长。
今日穿着一身青白色圆领长袍，背对着书斋门口逆着光，虽看不清表情，却不知怎的却在她心头泛起阵阵涟漪。
她也曾在心中暗叹过，难怪被称为冰山还能排在京中闺秀夫婿人选的第一位。
也是因为言语惹人误会了吗？
可若是如此，又怎会被称为冰山世子？
且，常年办案之人应当处处严谨，又怎会言语疏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