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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喜欢过谁吗？”

　　他伸手把她脑袋又往他肩上按了按。

　　“非常喜欢。”

　　“后来呢？”

　　他的喉结咕咚一下，声音低哑沉闷。

　　“你想不想听笑话？从前有个人……”

　　她竖着耳朵等着听，等了好久他却没再往下说。

　　再开口有点哽咽，很轻微很压抑，可她听出来了。

　　“从前我想着反正她什么都时候都会在我身边，十几年了都是，考了我的高中，我的大学。”

　　她在他手上画着圈圈。

　　“然后呢？”

　　他笑，比哭还难看。

　　“然后我习惯了，习惯的忽略了。”

　　“可是，没人会一直在你身边呀。”

　　他抓住他的手，不再说话。

　　他现在知道了，他错了后悔了，可是没用了。

　　他的笑话也没讲。

　　直到那边的婚礼进行曲响起，他们手拉手过去。

　　江百川和新娘子交换了结婚戒指，彼此亲吻，最后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这画面在江小娆看来熟悉又刺眼，她对着江百川用力挥手。

　　虽然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好的坏的。

　　但是仍然可以感受他对她的疼爱，骨血相连。

　　江百川拿着话筒，激动落泪，哽咽高喊。

　　此生挚爱亲爱的女儿江小娆，然后从今天起又多了一个牵挂。

　　他看看旁边的新娘，又看向小娆。

　　她眼泪夺眶而出，无法控制。

　　然后手被握住。

　　他终于说服自己，做了决定，陪她找回那些过往，然后重新来过。

　　他说。

　　“我想好了，做手术吧。”

　　她像是在湖心中间抓住了一块浮木，紧紧握住他的手。

　　一字一顿。

　　“万一我没回来，别告诉我爸，我死了。”

　　然后眼泪溃不成军。

第二十八章 你别戳穿，假装这一次是我自己离开

　　我叫江小娆，今年二十四岁。

　　刚刚经历了一个很大的脑部手术。

　　剃了光头，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我刚睁眼的时候，守在身边的人是陆骁。

　　他开心的在我面前手舞足蹈，我用尽力气骂他一句。

　　傻逼。

　　——

　　我清醒后，他第一次离开医院，回去洗澡换衣服。

　　顾清坐在我的面前半个小时了，一句话不说，我察觉不太对劲，试探性的问一句。

　　“手术是不是不太成功？”

　　这几天我眼见他看我的眼神躲躲闪闪，当着陆骁又不好多问什么。

　　他舒了口气。

　　“癌细胞扩散的太快了……”

　　没什么好意外的，本来我不也没抱多少希望。

　　老天要耍你，当然得给你点盼头和惊喜。

　　我靠在枕头上，看看窗外，阴沉的压抑，要下雪了吧。

　　“有烟吗？”

　　他犹豫着从兜里掏出半包递给我。

　　我看着他，笑笑。

　　“给烟不给火，等于调戏我！顾医生，小心我举报你！”

　　他笑骂我一句，你丫能不能有点儿生命垂危的觉悟。

　　我说死的那天自然就有了。

　　下床去柜子里找打火机，包儿在，火肯定也在。

　　掏出打火机，大概时间太长不抽吧，一个火居然打了三四次。

　　烟冒了半根儿，我盘腿坐在床边，陆骁风风火火的就来了。

　　这么快，衣服还没换呢。

　　看着屋里的烟雾，恶狠狠的警告我。

　　“病刚好你就别瞎几把抽了。”

　　我看着他，模样真让人讨厌。

　　“陆骁，你别跟我大呼小叫的。”

　　他愣了下，一把推在顾清的脑门上，看着我说。

　　“哟呵，长脾气了嘿！”

　　我冷笑。

　　“咱们已经离婚了，你管不着我。”

　　他一喜。

　　“卧槽？你……你都想起来了？真好了啊！”

　　说着就过来检查我的脑袋，我躲开，从包里掏出小绿本，上面印了三个字，离婚证。

　　一把甩在他的身上，毫不留情。

　　他尴尬的笑笑，捡起来，然后揣进口袋。声音有点小的说，这不算数的，不算数的。

　　我说，盖着国家认证的钢印，不正是你求之不得自由吗。

　　我给了。

　　他脸色变得不自在。

　　“你是因为生病才跟我离婚的，我知道。”

　　我笑的绷带差点飞出去。

　　“可你却是因为叶小蝶呀。”

　　他头低的很低，声音很小。

　　“我跟她已经……”

　　我烦躁的打断他。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你跟她掰了，我就应该再舔着脸上去倒贴你？”

　　他猛地抬头，眼神复杂。

　　“你别说的这么难听……”

　　我摆摆手示意他别再说，我并不想听。

　　“我头些年纠缠的比这还难看呢，无所谓呀。”

　　我不能有觉悟的一天吗？

　　他掏兜儿，按那臭脾气下一秒就会把床踹翻，可是并没有，依旧杵在那儿。

　　我无奈。

　　“你脸皮可真他妈厚啊，上赶子让我做叶小蝶的接盘侠？她用剩下的我就得捡着？”

　　终于他的脸上挂不住，双目怒红。

　　“劳资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然后气冲冲离去。

　　我抬眼跟去。

　　病房门口的小柜子上，静静立着个黑色食盒。

　　我拿过来，一样样摆好。

　　最里面角落里，有一个超大杯奶盖。

　　手就这么停在杯上。

　　顾清起身，揉揉我的头。

　　“你这么要强图什么啊。”

　　其实还是那句话，我一个人的悲剧何必再拉一个人白白难过。

　　既然当初放手了，就没有再让他再伤心一回的道理。

　　犹记那天，阳光正好。

　　我被一个痞里痞气的人拦住，说我长得像一个人。

　　开始我没理他，他憋红了眼，我不忍心，顺嘴问了一句，像谁。

　　他说，像被我气走的心上人。

　　我插上吸管，嘬了一大口奶泡，做了决定。

　　“顾清啊，你带我走吧。”

　　————

　　走之前，我去了一趟新房拿护照，摆设格局一如从前，我们却已经发生了那么多事。

　　收拾完东西，我关了灯，已经走到门口却又想退回来再待会儿。

　　毕竟是跟他共同生活过的地方，虽然没几天，也没什么美好回忆。

　　靠在沙发上，点根烟，烟雾一点点逃离，消失，犹如过往。

　　始终还是一个人。

　　明明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了，现在却觉得孤独。

　　生病果然是会让人变得脆弱。

　　起身离开。

　　孤独大概是我时日不多里必有的黑暗，它无法穿越，也不可战胜。

　　走到门口，开门的瞬间，门外人刚好进来。

　　漆黑中，月明风清，四目相对。

　　他的眼睛灿若星辰。

　　我有点失神，下一秒他已经关门将我拥入怀中。

　　几天没见，胡子有点扎人。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