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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时予如往常一样回到别墅中，在玄关处换好鞋，扬声道：“羡羡，我回来了。”

在他还没有露出真面目前，我总是在客厅等着他回家。

门一开，就温柔地迎上前，接过他的外套：“云桀，你回来了。”

如同一对真正的夫妻般。

可如今别墅空荡荡的，无人回应他。

他递外套的动作一顿，搭在了臂弯处。

赵时予上了二楼，敲了敲主卧门。

“羡羡，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俊美的面容上是真切不似作伪的担忧。

可里面分明没人。

我忽然觉得毛骨悚然。

我默了默，询问系统：“他疯了？”

系统回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疯了。】

【有的人在受到刺激后，会幻想一些画面，或是出现一些幻觉。】

赵时予的疯，体现在他很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又处处透着诡异。

他在厨房忙碌了好半天，将菜摆上桌，放了两副碗筷。

“羡羡，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他夹了一筷子醋溜排骨，温柔地对着空无一人的座位说话。

若不是我清楚他是在对我说话，我都要以为，那里有个我看不见的东西了。

真是惊悚。

我慢慢吐出几个字：“……神经病。”

赵时予坐在客厅很久很久，宛如一座雕塑，一动不动。

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就在我以为他要这样坐一宿时，他站起身走进了浴室。

洗手台上放着一把匕首，泛着锐利的冷光。

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我心一惊：“他……他要做什么？”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我继续看下去。

他缓缓拿起那把匕首，像是在举行什么献祭仪式似的，神情庄严又虔诚。

随后像是没有痛觉一样，毫不犹豫划破了手腕，眼睛都没眨一下。

鲜血自伤口处奔涌而出。

我呼吸一滞，觉得这画面有点压抑。

他选择了同样的方式，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

“羡羡，我来找你了。”

第20章

画面在这儿戛然而止。

我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作何反应。

系统告诉我：【赵时予本就是因为时空管理局的失误穿越到现代，如今他自杀身亡，就将你们俩一块送过来了。】

【只不过你比他要晚一点穿过来，你在这边没有身份，只能等一个契机。】

我了然，正好赶上沈家千金磕到脑袋，一命呜呼。

我试探性地开口：“那我还需要做任务吗？”

若是还要攻略赵时予，我不如原地去世得了。

【这个世界没有任务，你不用为了奖励或是谁而活。】

【这一次，你可以只为自己而活。】

我听出来它的话外之音，有些哭笑不得。

“你是怕我又恋爱脑吗？”

系统没回答，似乎是默认。

它怕我还对赵时予念念不忘，重蹈覆辙。

我静了半晌，轻声开口：“谢谢你，系统。”

这是它为我争取到的最好的条件了。

我已经做错一次选择了，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已经是万分幸运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搞砸了。

只不过，如今的情况，我还无法摆脱赵时予。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何况他现在还是皇帝。

我默叹一声。

……

自从我的身份被赵时予点破之后，就没再成天准时准点到御书房上班打卡了。

但他还是要我在一边陪着他

“羡羡，出去转转吧。”

见我闷闷不乐，赵时予拉着我去围场骑马。

围场到底比不得户外，就那么大点地。

我兴致不高，转了两圈就停了下来。

如果能在广阔无垠的草原上驰骋该有多痛快啊。

我正想着，忽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

我躲闪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锐利的箭头逼近，仿佛下一秒就要射穿我的心脏。

一道身影猛地扑向我，箭羽扎进皮肉之中的声音无比清晰。

可预想中的痛感并没有降临在我身上。

赵时予护在我身前，肩膀处鲜血如注。

我心头一震，急忙扶住他：“你怎么样？”

他面色苍白，却摇摇头：“没事。”

公公大惊失色：“陛下！传太医！”

我抿了抿唇，撕下一块裙布，为他包扎了一下。

月白色的布料很快被一抹暗红浸湿。

赵时予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顿住了。

忽的肩头一沉，他昏了过去。

我的心陡然提起：“赵时予！”

系统冷不丁开口：【箭上有毒。】

太医用银针将毒逼出来，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幸好不是剧毒。”

我悄悄松了口气，却又突然想到些什么。

那支箭就在瞬息之间，他又是如何反应过来的呢？

公公告诉我：“陛下一直在看着你。”

心中涌起一阵无力感和酸涩感。

赵时予，到底是要闹哪样？

将我利用完一脚踢开的是他，现在做出这副痴情模样的也是他。

凝着他苍白的脸庞，毫无血色的薄唇，竟觉出一丝脆弱来。

这颗心不争气的，又开始隐隐作痛。

原来看到他受伤，我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第21章

我伏在床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睁眼，便见赵时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你什么时候醒的？渴了吗？”

我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没多久，不想吵醒你。”

他接过茶杯，温吞地喝着水，浓密的睫毛低垂着，落下一小片阴影。

我似乎看到了少年的他。

温柔又无害。

心不自觉地柔软下来。

我越看越觉得有点不对劲，又看了他好几眼。

赵时予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阿无？”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句。

他眸光微动，没有说话，只微微抬手，似乎想要触碰我的脸颊。

却又突然收回了手：“对不起。”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对你这么坏。”

“难怪你当时不想跟我相认。”

他的眼神里盛满了自责和愧疚，似乎无法接受未来的自己会这么对我。

我当即确认了，这就是阿无。

“这不能怪你。”我轻声道。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但正如之前的梦境。

最后赵时予出现在了阿无身上。

【这在现代，叫做人格分裂。但说到底，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系统毫不留情地吐槽我：【颜狗的脑回路果真清新脱俗。】

我轻叹道：“我承认有这个原因在，但是阿无是阿无，赵时予是赵时予。”

系统不愿意再搭理我。

阿无显然很不适应，对这一切都感到很惊奇。

“原来我未来会成为皇帝吗？”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我问他：“你没想过吗？”

他沉默了一下，诚实地告诉我：“想过。我想过要让自己变得很强，这样就不会再被欺负。”

“那为什么……后面变了呢？”

“但是你出现了。我竟然想，要是有你在身边，即使待在冷宫，好像也不是很难接受。”

阿无苦笑一声。

“我是不是很没出息？”

我呼吸一颤，慌忙垂下眼睑，掩饰眼底翻涌的情绪。

“不是的。”

“如果是你，你会选择权势，还是相伴一生的人呢？”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会选择你。”

我闭了闭眼，在脑海中同系统说：“你看，他们是不一样的。”

系统轻叹一声，冰冷的机械音仿佛有了人的情感。

【也许此时的他确实是真心的，但是未来呢？人是会变的。】

“我明白。”我低低应道。

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些事情。

……

夜里。

我跟阿无靠在门口，看着天上的星星。

“你不好奇我当时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吗？”

我记得我当时是凭空出现的。

我起了逗弄他的心思：“你不怕我是阿飘吗？”

他摇摇头：“我没有见过阿飘，但是也许阿飘要比人好吧，至少不会伤害我。”

阿无又说：“其实我知道母妃死了。冷宫里，每天都有很多人，被扔上那辆车，再也没有回来过。”

……好尴尬，他当时知道我在骗他。

我正想说点什么找补，他忽然侧过头，神情专注地看着我。

“但是我很感谢你能出现，像一道光一样，照亮了那间又黑又冷的屋子。”

“若是没有你，也许我连那个tຊ晚上都熬不过去。”

第22章

我久久回不过神，其实我实在没做什么，却无意间给了他人力量。

我们平躺在榻上，困意渐渐来临。

赵时予轻手轻脚起身，我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在我的脸上流转。

随后悄声离去，我倏地睁开双眼。

跟了上去。

他弯弯绕绕，来到一处偏僻地。

角落站在两个死士，地上有个五花大绑的黑衣人。

见赵时予来了，他嘴里不停地咒骂起来。

赵时予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是什么神色。

只见死士面无表情地狠狠踹了他一脚。

黑衣人啐了一口血，忽地看向我的方向。

“你还不知道吗？赵时予是故意放那些家伙去刺杀你的。”

“包括为你挡的那支箭，也是他博取同情的一环。”

“他真是步步为营啊，处处都是算计。”

赵时予猛地回身。

我从墙角走出来，看向他：“他说的是真的？”

赵时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