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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回来的时候，天花板上突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

　　南知吓了一跳，忽然产生了不太妙的预感。

　　天气很冷，南知裹上大衣，揣着钥匙上了楼，按响6092门铃。

　　没人应。

　　南知站在门外思考了下，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又打了个电话，铃声隐隐约约从门内传来，却始终没被接听。

　　强烈的不安逐渐扩散，南知开始敲门：“封呈。”

　　铃声依旧在响，门也没人开，脑海里蓦地冒出一些不好的猜想，南知慌了。

　　她低头看着密码锁，内心挣扎了下，稳了稳神，试探地输入了一串数字。

　　密码错误，不是他的生日。

　　可不是他的生日，会是什么？

　　南知盯着眼前的门，盯了一分钟后，鬼使神差地输入了另一串数字，她感觉自己手心都快冒汗了，也不知是急的还是过于紧张。

　　就在按下最后一个数字的瞬间，系统声响，门开了。

　　这一刻，南知的心情格外复杂。

　　密码，居然是他俩在一起的纪念日。

　　房门被推开，客厅内的景象显露出来。南知一眼瞧见躺在地板上的椅子，窗帘合着，屋子里闷闷的。

　　贡贡听见动静从餐桌跳到倒地的椅子上，盯着玄关方向看了两秒，竖着尾巴朝南知跑了过来。

　　南知抱起它往里走，走到客厅的时候贡贡一下子窜到地上，仿佛领路般，扑到卧室的门上不停抓挠。

　　南知敲了敲门，轻声问：“封呈，在里面吗？”

　　没有动静。

　　人都已经进来了，南知没有犹豫，拧开了门。

　　卧房内很暗，窗户留了缝，微弱的风吹起窗帘一角，拂动的光线里，床上人静静睡着。

　　南知松了口气，轻轻走近，低头去看。

　　男人额前略显汗湿，南知摸了下他的脑门，温度不高。

　　贡贡跳上了床，在封呈身上踩来踩去他都没醒，南知掌心的凉意贴上去，反倒刺激到了他。

　　封呈睁眼，借着微弱的光，痴痴看着南知。

　　他好似还未完全清醒，缩在棉被中，整个人全无平日的高冷锋利，显得很是懵然。

　　南知轻声开口：“你醒了。”

　　封呈如梦初醒，舔了舔干涩的唇，沙哑道：“你怎么来了。”

　　“我听到你家东西倒地的声音。”

　　她没好意思解释如何进的门，好在封呈也没问，仿佛她能进入自家这件事，对他而言并不意外。

　　见他已经清醒，南知将卧室的窗帘拉开了半幅。

　　窗外天色昏沉沉的，是比昨日更低的温度。

　　南知回身问他：“你昨晚发过烧？是甲流？”

　　“测出来是阴，不过大概率是了，感觉像。”

　　试剂盒结果阴性不一定就代表安全，也可能是病毒载量不够，隔一天再测没准就会阳。

　　于是封呈说：“你回去吧，别不小心传染给你。”

　　南知不置可否，只是问他：“中午吃什么？”

　　封呈抹了把额头，碎发被他掀上去，那张漂亮的脸上残余一丝汗意。

　　他没想太多地说：“一会儿我看看外卖。”

　　南知瞧了瞧他，走到床边抱起贡贡，小猫在她怀里挣扎，被她轻轻敲了下脑门教训：“你爸身体不舒服，不要闹他。”

　　封呈看着她和猫，忽然就有点舍不得她走了，可南知已经退出门去，关门前留下一句：“起床吃点东西吧，我走了，中午别吃外卖，一会儿我做了给你拿上来。”

　　封呈的理智挣扎了下，最后还是屈服于内心，点了头。

　　南知从楼上下来，直接去了超市，回家路上又从药店买了两盒药，回到家马不停蹄开始煮粥。

　　前后耽搁了会儿，就已经是十二点二十了。

　　南知再上去的时候封呈已经洗过澡，穿着一套黑色衣裤坐在沙发上，抱着平板在看。

　　不知何时，他的头发变得有些长了，往日他会精心打理，而此刻，乌黑的发丝柔顺盖在他额前，有一种青春回归的感觉。

　　他侧过头来，半张脸沐浴在天光下，出过一场汗后，他精神看上去还行。

　　甚至还有了精力逗她：“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密码？”

　　明知故问得不要太明显。

　　南知别开脸，随口扯了个一戳就破的谎：“乱按的。”

　　封呈笑，没再继续逗她，反正他心里知道，她也没忘就行。

　　两个人转移到餐厅，南知把粥摆上桌，封呈见她有坐下来一起吃的意思，“你在这吃？不怕被传染？”

　　南知：“吃了速福达，问题不大。”

　　封呈没再说什么，两人一起喝了粥，闲聊了一下秦宝怡的情况。

　　甲流的症状会反复发烧，饭后不久，封呈的状态又变得有些不对劲。

　　“你先躺躺，晚饭我再叫你。”南知看他脸色不对，劝他进屋。

　　封呈也不想硬撑，低声问她：“你呢？”

　　“我就在外面，”她躲开男人追随的目光，头也不抬往厨房走，“有事叫我。”

　　看样子，暂时是不会离开了。

　　封呈看了她会儿，转身回到卧室。

　　刚沾枕头不久，封呈眼皮渐重，无知无觉又睡了过去。

　　混沌间，他做了一场关于过去的梦，醒来时，整个人都是怔怔的。

　　房间里漆黑一片，卧房门虚掩着，门缝外透着暖光，却静悄悄没一点声音。

　　巨大的空虚席卷而来。

　　封呈动了动唇，试着喊：“南知？”

　　屋外传来两声猫叫，再无别的动静。

　　浓浓的失望涌现，他望着天花板眨了眨眼，这才将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想去拿手机。

　　卧房门忽然被推开。

　　南知端着一杯水走进来，顺手开了床头灯。

　　“醒了？要不要喝水？”

　　封呈一眨不眨望着她，“……你没走？”

　　“那我走？”

　　南知将水杯放在床头，手便被他握住了。

　　“别走。”

　　南知一怔，看向他的脸，他脸颊有些红，脖颈汗津津的。

　　她探手试了试额温，“还有点热，没睡好？”

　　“嗯。”

　　他做了好多梦，好的、坏的。

　　“南知。”

　　“嗯？”

　　封呈低声说：“我梦见了一中书店。”

　　“我在梦里，又对你一见钟情了。”

　　南知心弦为之一颤。

　　生病的封呈仿佛变了一个人，他盯她好久，轻声问：“你呢，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鉴于他俩目前的关系，南知不太想回答，但手又被她攥着，只能无奈道：“说这些做什么。”

　　“我想知道。”

　　“……你明明知道。”

　　封呈轻轻笑了下，“我想听你亲口说。”

　　说是不可能说的，南知将他的胳膊按进被子里，轻声叮嘱：“照顾好自己。”

　　“别再生病了。”

　　封呈听这话怎么感觉像是道别：“你又要走？”

　　“我走哪？”

　　封呈揉了揉眉头，暗道自己真是魔怔了，南知在附院工作得好好的，还能走哪去？

　　南知以为他还在难受：“还是不舒服吗？饭还没好，你要不要再躺会儿？”

　　封呈还烧着，这时候人怕冷，也虚弱。他从来不勉强自己，“我再眯会儿，饭好了叫我。”

　　“好。”

　　“帮我拿下充电线，在书桌抽屉。”

　　南知从床的右侧绕过去，拉开书桌抽屉。

　　抽屉靠里处塞着一个不小的盒子，里面鸡零狗碎一堆小玩意儿被她的动作拽得哗啦作响。

　　南知取出充电线，随意朝里一瞥，瞧见了盒子里的小物件。

　　她目光一凝，却又强压着情绪将抽屉重新推了回去。

　　封呈接过线，将手机充上电，不稍多时又闭了眼。

　　南知却再不能平静下来。

　　她在厨房煮了瘦肉粥，青瓜切丁拌成小凉菜，砂锅焖了道豆腐，做完这一切，才又重新回到卧房。

　　床上人已经睡熟了。

　　南知在床边站了站，却没将他叫醒。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别人家乱翻东西的，可她仍旧鬼使神差来到了书桌前。

　　她将桌上的小台灯轻轻摁亮。

　　拉开抽屉，那个盒子安静躺在里面。

　　南知盯着盒子出了会儿神，这才伸手捏住盒子边缘。

　　小物件太多，毫无规律堆放在盒子里，像座小山似的。

　　她用力将盒子往外一提，两条银色手链从顶部滚落下来。

第53章 电话卡里的秘密

　　十六七的小男生小女生总是热衷形式上的东西。

　　小到玩偶书签，大到数码首饰，他们喜欢用“情侣款”标榜自己对感情的忠贞，南知和封呈亦不能免俗。

　　在一起的那段时光，他们彼此分享，互相赠送过许多礼物，便宜和昂贵皆有之。

　　南知拿起两条手链看了又看，她没忘记，这是自己花光压岁钱买的。

　　当然她送的不光是这个，从高一到毕业，他们交换过的礼物，此刻都躺在这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

　　一起戴过的首饰，一起挂过的吊坠，她为他织的十字绣，他为她刻的印章。

　　南知怔怔看着。

　　分手以后，她将封呈送给她的所有东西统统打包寄了回去，封呈却没有还给她。

　　她并不在意，毕竟她的礼物不算贵重，那时她想，或许对方已经丢了。

　　可如今才知道，他并没有丢，反而将他们的所有回忆统统保存了下来。

　　南知将东西一件件拿出，仔细看了又看。

　　翻到底部，则是一本相簿，打开来，里面满满当当全是两人当年的合照。

　　他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