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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慕青在他面前向来乖软温顺，极少有如此面无表情的时候。

　　顾丞言与她对视着，稍加思索便明白过来，她大概是知道了什么。

　　于是主动道：“明婳答应我，她以后不会再跑了，我就同意让她去了你的舞团。”

　　说的何等轻松。

　　可是顾丞言，你分明知道我为了这个舞团付出过多少。

　　程慕青强忍着心痛，问：“那我呢？你打算让我怎么办？”

　　顾丞言看见她微红的眼尾，虽然不忍，却还是道：“你现在伤了脚，好几个月不能跳舞，何况，慕青，明婳在我身边从来没有什么高兴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就当帮帮我吧？”

　　最好的……朋友？

　　程慕青僵在原地，心里一阵悲凉。

　　她努力了这么多年，居然……始终逃不开朋友两个字。

　　客厅里安静的一根针落下都能听见。

　　良久，程慕青红着眼，一字一句开口：“这么多年，你真的一点都看不出我对你的感情吗。”

　　全世界都能看出来的事，一向聪睿的顾丞言怎么会看不出呢？

　　也许，他只是不想面对罢了。

　　顾丞言眼神一暗，声音却瞬间沉了下来：“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

　　程慕青苦笑：“我们认识十年了，你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过……”

　　和我有未来吗？

　　可惜，她甚至没有问完，顾丞言便已经不想再听。

　　也许是她的突然告白令他不满，顾丞言又离开了家。

　　无非又是去星湾陪明婳去了。

　　偌大的别墅空荡荡只剩程慕青一个人，她僵硬的站在原地许久，直到终于压下了那股流泪的冲动。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突然传来一声叹气。

　　接着，系统自己出来了。

　　“宿主，有件事我想我该告诉你了，关于今天遇到的陆野。”

　　这么多年，系统都秉承着一个“冰冷机器”该有职业素养，从未有过今天白天那么异常的时候。

　　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陆野怎么了？”

　　系统默了默，然后道：“其实在这个世界，你有两个可以攻略的对象……”

　　刹那间，程慕青大脑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

　　“一个是顾丞言，另外一个，就是陆野，只不过你刚来的时候，系统自动为你选择了顾丞言，后来我又发现，你好像真的爱上了顾丞言，就一直没提起这件事。”

　　“现在攻略已经进入倒计时了，你再不成功就会被抹杀，我为你争取到了最后一次机会，宿主，你可以选择直接结束这一世，换另一个攻略对象。”

　　系统说完，她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程慕青从不知道，这场攻略竟然还可以换人。

　　可没一会儿，她的眼神又黯淡了下来。

　　就如系统所说，她对顾丞言的感情，早就超出了任务的范围。

　　整整十年相伴，又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她就是真的爱上了顾丞言，就是哪怕明知任务失败会魂飞魄散，也还是，不舍得放弃他。

　　程慕青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答应系统的好意。

第七章

　　她继续住在别墅里，哪怕脚已经完全恢复之后，也没人再提起让她回舞团的事。

　　直到又过了段时间，很久没联系的舞团同事突然兴致勃勃的联系她。

　　“慕青，你看到网上那个视频了吗？”

　　程慕青一直不怎么热衷上网，道：“什么视频？”

　　“就是你粉丝上传的你的跳舞合集视频啊，播放都过千了，超多人夸你，说你不愧是首席舞者。”

　　程慕青并不知道什么视频的事，只是一想起跳舞，心情反而有些落寞。

　　那头又问：“对了，你什么时候回舞团啊，大家都好想你，你都不知道那个新来的明婳，脾气恶劣死了。”

　　程慕青喉咙一哽，只能回答：“就快了。”

　　挂了电话后，她先是一个人愣了会儿，然后打开手机，搜索她们说的那个视频。

　　视频里是她每次演出的高光时刻，程慕青看着里面的翩翩起舞的自己，忽然都觉得有些陌生了。

　　底下的确有许多网友在夸她。

　　【太美了！这简直就是人间白天鹅啊。】

　　【据说这位是茉云舞团的前主舞，国内首席舞者。】

　　【我上次去看了茉云的演出，现在那个主舞完全没她有气质啊。】

　　【就是，这个跳的好多了居然被换下来，新主舞是不是走后门上来的？】

　　……

　　还有很多评论，大部分都是在为她鸣不平。

　　程慕青看了一下评论，就关掉了手机。

　　可当晚，最近一直不怎么回来的顾丞言，就气冲冲的闯进了她的房间。

　　顾丞言脸色微寒，身上隐隐散发出怒气：“网上的视频，是不是你做的？”

　　程慕青下意识就猜到他说的是自己跳舞的视频，“你说我跳舞的视频？怎么了？”

　　“你就非要跟明婳抢吗？”他质问的声音很是冷硬。

　　明婳最近好不容易愿意接受了他一些，看到网上的言论之后，又开始疯狂的闹起来。

　　程慕青浑身一颤。

　　分明是他为了明婳抢走了自己的一切，却说是她要跟明婳抢？

　　她咬唇，忍住那股鼻酸：“我没有，网上的舆论也不是我炒的。”

　　但顾丞言并不相信，这时，他又接到了星湾别墅那边的电话。

　　保镖在那头焦急的说明婳闹着要自杀。

　　顾丞言再顾不得其他，立刻转身离开了。

　　程慕青犹豫了两秒，也跟了过去。

　　星湾别墅三楼。

　　明婳哭闹着站在窗台前，赶走了所有想过来的佣人。

　　“滚！你们都给我滚！”

　　顾丞言一进来，就看见她摇摇欲坠的站在窗边，神色蓦地一沉。

　　他压低声音：“明婳！给我过来。”

　　明婳满脸都是泪，一扭头又看到后面跟过来的程慕青。

　　瞬间变得更加暴怒，她扬手拿起窗边最后一个完好的花瓶朝程慕青砸过去。

　　“程慕青，就是你找人抹黑我对不对！”

　　一向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居然被说比不上别人，还是她最看不起的程慕青，明婳当然接受不了。

　　她一边哭一边看向顾丞言，说出来的话理所当然又恶毒至极。

　　“顾丞言，你不是喜欢我吗？你喜欢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我？我告诉你，今天我和她，你只能选一个。”

　　“要么你废掉她的腿！要么，我就从这儿跳下去！”

　　不仅是程慕青，连顾丞言都惊了一下。

第八章

　　但还好顾丞言似乎还没有不理智到对明婳盲从的地步，他蹙着眉一步步靠近窗边，哑声道：“别闹了。”

　　说着，就趁明婳不注意时，一把抱住她，将她带离了窗边。

　　明婳还是一边哭一边闹，而顾丞言忙着哄她，也根本顾不上程慕青。

　　之后的几天，顾丞言再也没有回过和她一起住的家。

　　在顾丞言连续一周不回家，电话也打不通之后，程慕青终于忍不住，打给了他的助理。

　　然后才得知，原来是明婳又闹自杀了。

　　这次她好像是来真的，背着佣人割腕，发现的时候血都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