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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拿到药后就拿回家存起来。

　　这代表着她早就打算亲手杀了儿子。

　　当然这不是说她坏。

　　史母年老，身体状况一天不如一天，她清楚自己如果出事，或者先走一步，那么留下的儿子将无人照料。

　　与其让他留在世上煎熬，不如她走之前先送走他。

　　所以在查出自己癌症晚期，史母的动作才会这么快，其实那段时间，她心里有种解脱，松口气的感觉。

　　张警官听出林半夏话中的弦外之音：“你的意思是李翔女儿案件也是有人蓄意为之？”

　　林半夏嗯了声：“这两个案子都是熟人报仇。”

　　短短的一句话，让张警官神色冷凝下来，史母已死，人死债消。李翔女儿出事，因为对方年少，很有可能不受惩罚，但若他背后有人授意，那这个案子就是处心积虑，别有用心，必须得查。

　　李翔还窝在桌子底下发抖。

　　张警官敲了敲桌面，道：“你听见了？”

　　“走，走开！”

　　李翔还没回神，神神颠颠的念念叨叨，给张警官一顿好气，加重声音道：“你不是为你女儿打抱不平吗！现在我得到线索，你女儿可能是被人谋害的，还不赶紧给我出来说说你都得罪过哪些人！”

　　李翔眼神逐渐聚焦，惊讶道：“你说什么？”

　　“你先给我出来。”

　　张警官将人拽出来后，稍加修饰林半夏的话转述给他，李翔听后，脸色巨变，毫不迟疑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他们家！”

　　“谁家？”张警官追问。

　　“许家！当年我不小心弄死他们女儿后，他们天天给我家人发恐吓短信，往我家家门口泼狗血，闹得我爸妈带我不得不搬到帝都来，我以为这么多年过去早就摆脱掉他们了，没想到他们竟然给我憋着坏！”李翔说的义愤填膺。

　　却丝毫不反思许家为何不放过他。

　　张警官听着都一言难尽，只想赶紧处理完此事，送走李翔这种人渣，他叫来同事带李翔下去问话，先从他口中得到更多的许家信息，再着手调查。

　　解决完两人的事后，张警官道：“昨天带回来的几个坛子检验完了，周小姐已经在等着了，你们跟我来。”

　　林半夏想走，被温柔拽着跟上去。

　　是刘方茜被周媛来的，周媛是为了案件，刘方茜却不是，她是为了警察小许而来，可惜今天招待她们的不是小许。

　　小许出警去了。

　　“张警官。”周媛站起来打招呼。

　　“坐吧。”张警官点头，等人都落座后，他开口说道：“检验结果出来了，确实是婴孩的尸骨不错，而张帆本人也已经承认了，那些都是他曾经交往过女朋友，怀孕后打下来的。”

　　周媛早有了准备，“那个最大的孩子他有没有交代怎么死的？”

　　张警官摇头：“没有，张帆不肯提及，每当我们问到他，他都是支支吾吾，不是说忘了，就是说孩子生下来时就是死的，我们怀疑事有蹊跷，便查孩子出生当天本市各大医院接生情况，目前没有还没有找到关于孩子的信息，想要尽快侦破案件，还得找到孩子的生母。”

　　“周小姐，这个孩子死亡的一个多月后你与张帆相识，你可以回想回想，那段时间里他身边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女性。”

　　“我们调查张帆的交友圈子，找到曾为他流产过的女孩，唯有生下孩子的这个母亲，我们始终没有头绪。”

　　突然问这个，周媛也没有头绪。

　　她跟张帆在一起两年多，两年前的事让她想，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而且那时的她沉迷在与张帆恋爱上，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外界。

　　不过她还是道：“好，我回去好好想想，顺便再问问朋友。”

　　自己不记得没关系，当年围观她跟张帆谈恋爱的舍友却不少，作为旁观者，或许她们会发现什么。

　　张警官没有勉强：“以上就是找你来的主要目的，我听刘小姐提起昨天去的那间房子，其实是周小姐给张帆买的，你现在想要回房产是么。”

　　周媛：“是的。”

　　“警方这边会以调查案件为由，拘留张帆两天，在这两天你可以搜集证据，先一步向法院提交申请。”

　　周媛眼睛一亮：“我明白了，多谢张警官。”

　　张警官摆手：“以后可得长点心眼，别再被骗了。”

　　周媛讪讪的笑着。

　　张警官：“好了，我这边没有什么情况了，你们可以回去了，案件如果再有进展，我会让人通知你们。”

　　“一定要通知啊，我想知道张帆的下场。”周媛补充道。

　　“放心。”

　　林半夏不明白几句话的事，温柔为什么非得带自己来，无语问天，扭头就走：“没事了，我先走。”

　　“诶，夏夏，等等……”

　　温柔追上，“我有事想要问你。”

　　林半夏放慢脚步，等她追上来，“夏夏，我家里人说昨晚是倪易寒送我回家的，昨晚我在烧烤摊并没有看到他，是你给他打的电话？”

　　“没有。tຊ”

　　“那他怎么……”想到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个流氓送回家，抱上楼，还进她的房间，温柔满脸的不情愿。

　　林半夏说：“他昨天刚好在旁边吃东西，见我们有难，过来帮忙。”

　　“有难？”温柔喝醉了你不记得后面的事。

　　“李翔，牛云奎一帮男人看你们喝醉，企图过来占便宜。”林半夏省去自己吓退他们的事，说的简洁。

　　“啊！原来是这样啊！”温柔明显变脸：“亏我刚刚在张警官面前还同情他们几分，现在我收回这几分同情。怕不是坏事做多了，所以才让家人遭报应了吧！有他们这样的亲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林半夏淡笑出声。

　　那边办公室门开，有小警员冲出来跑向她们身后的张警官，急冲冲道：“队长，许家早就没人了，许家不可能是背后主谋。”

第143章 她该不会以为能瞒得过我

　　张警官惊讶：“什么意思？什么叫许家没人了？”

　　对方不紧不慢的回道：“十几年前，许长恒独生女出事后，他的妻子便有些精神不正常，半年后疯疯癫癫的跑出家出车祸当场死亡，没两年许长恒的父母也因为孙女的事相继离世。”

　　“许长恒在短短的几年内相继送走亲人，自己也郁结在心，已在十年前割腕自杀了。”

　　同事说完，跟着出来的周媛，刘方茜都沉默了。

　　温柔眼睛都红了。

　　一个好好的家，因为死去的女儿而家破人亡，他们像是尘埃，消散于天地间。如今因为案子他们再次被人提及，但若没有这个案子，有谁还记得他们。

　　午夜轮回，怕是李翔本人都不大记得了。

　　张警官心里也觉得唏嘘，叹口气道：“将这事告诉李翔，再让他仔细想想还有没有干过什么恶事得罪了人。”

　　“好，我这就去。”

　　许家这条线索断了，张警官还想从林半夏那得到点什么，他再次叹口气道：“唉，作孽啊，好好的一家子，因为李翔，竟然全死了，也不知道每年清明，有没有人给他们烧纸上香。”

　　林半夏讽刺的笑了笑：“人都死绝了，你说有没有。”

　　张警官一噎：“也是，回头我让人打听打听他们墓地在哪，寻着机会去看一看。”

　　【白费什么功夫。】

　　张警官：？

　　【许家祖坟在老家农村，埋在土地里，许长恒父母去世后，地没人耕种早就荒废了，前几年土地重新规划，坟头被铲平，许长恒本人都不一定能找的出来。】

　　张警官暗暗吃惊，他装作不知，继续道：“许长恒最后走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安排他的后事。”

　　【没有。】

　　【许长恒定好时间给殡仪馆发的短信，让他们帮忙收殓尸体火化，再帮着撒进大海，或者土地里，工作人员不好私自处置骨灰，找到他的朋友领走，他朋友将许长恒骨灰罐埋在某座人烟罕迹的山脚下。】

　　张警官彻底沉默了。

　　又有同事前来找他：“队长，我们这边查到史母临死前往一家关注青少年校园霸凌的机构捐赠了笔钱，数额不多，机构的工作人员说，她捐款后看着被机构拯救的少年照片默默流泪，机构看出她家中也有被欺凌的孩子，准备走访家中了解情况，却没找到人，故而同我们警方联系。”

　　“都是苦命的人。”

　　张警官：“牛云奎这个案子基本可以结案了，目前最主要的是找回李翔女儿案件幕后真凶，准备一下，下午我亲自审问嫌疑人。”

　　这是最快，也最有用的办法。

　　嫌疑人必定知晓是谁指使他，就算他不清楚，他们也能从谈话中找出蛛丝马迹。

　　林半夏轻轻哼了声，没兴趣看警察办案，转身离开。

　　温柔赶紧跟上，走出警局，她眼皮撘耸着，萎靡不振的模样，“夏夏，你说张警官能找到嫌疑人幕后指吗？”

　　林半夏抬眸望向她。

　　温柔自说自话般：“我一方面觉得李翔活该，一方面又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