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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可可看着那件婚纱，心里满是酸涩。

那是她学服装设计后完成的第一件作品。

当年设计它时，苏可可满心想着顾顶裕，少女时期既害羞又期待的隐晦心绪都注入到了这件婚纱里。

不想，却再也没有穿上它的机会。

忆起往事，苏可可压下喉间苦味，作出了一个决定。

她走上前将婚纱小心翼翼地从无尘袋里取出来，又折好放进婚纱袋，最后将它放在沙发上，打算明天带去工作室。

接近半夜十二点，苏可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控制不住地想起顾顶裕。

鬼使神差的，她拿起手机，打开了顾顶裕的微信框。

两人的对话停留三年前。

“小叔，你可以来接我吗？”

“好。”

之后，便发生了那场无疾而终的告白。

自此三年，两人再无联系，这个微信成了苏可可唯一的情感寄托，也是最后一点可以知道他消息的途径。

有人说先爱上的那个人是输家。

苏可可想，那她应该是输了个彻彻底底。

顾浅浅曾经的问话在苏可可的脑海中响起：“你到底喜欢我小叔什么？”

那时，苏可可想了很久，才给出一个答案。

“我说不清，但就是觉得他哪里都好，我都喜欢。”

十岁那年，苏可可跟着家里搬到大院，先认识了顾浅浅，后来才遇见顾顶裕。

第一次见面，长相干净俊逸的顾顶裕让苏可可看呆了眼。

所谓一眼惊鸿，大概便是这样。

苏可可叫了顾顶裕一声哥哥，却被他笑着纠正：“我是浅浅的小叔，你是浅浅的朋友，所以你也应该叫我小叔才对。”

而这一喊，就喊到了现在。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苏可可洗漱好，走向玄关时看到沙发上的婚纱袋，心里纠结不已，末了还是提着它下了楼。

开车到工作室。

苏可可将婚纱挂在橱窗里，看着它有些出神。

几年前的款式放到现在，自然是格格不入。

但珍贵的是它承载着她年少时最真挚的爱恋。

突然，工作室的门被推开，风铃声阵阵。

苏可可抬眸看去，便见顾浅浅从外面探进头：“可可，我婚纱做好了吗？”

刚要回答，苏可可嘴角的笑在看到顾浅浅身后的两道人影时，瞬间僵住。

是顾顶裕，而他身边，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正挽着她手臂。

察觉到苏可可的视线，那女人盈盈一笑。

“苏小姐你好，我是秦音。早就听顶裕提过他有个小辈设计的婚纱独一无二，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刚好我也想看看婚纱，不如苏小姐给我介绍一下？”

苏可可呼吸不畅，忍不住胡思乱想。

她和顾顶裕是什么关系？

女朋友吗？

看婚纱……他们是准备结婚了吗？

苏可可的心像被一把大锤重重砸下。

她仓皇地垂下眸：“婚纱……都在这里，你先看，我先带浅浅试婚纱。”

慌忙走进里间，苏可可将婚纱递给顾浅浅，将人推进试衣间后，靠着墙深吸了口气。

这些年，她不是没想过，有一天顾顶裕会和别人恋爱结婚。

苏可可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现在仅是看到那两人站在一起，她都只想赶紧逃离。

缓了好一会儿，苏可可压下心底的情绪。

正好顾浅浅也穿着婚纱出来：“走吧可可，我们出去让小叔看看。”

苏可可点了点头，跟在身后替她提着裙摆。

刚走出里间，就听到秦音问：“顶裕，这件婚纱怎么样？”

苏可可不可自制的抬头看过去，呼吸一窒！

与此同时，顾浅浅的惊呼在耳边乍响：“可可，这婚纱不是你为自己设计的吗？怎么挂在这儿？”

苏可可下意识看向顾顶裕，正好撞上他深邃的双眼。

迎着他的目光，苏可可缓缓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没有想嫁的人，留着也没用。”

第三章 喜欢

话落，工作室里一片寂静。

顾顶裕看着苏可可，眼中瞧不清真意。

秦音却扬起笑容看向苏可可：“既然这样，苏小姐就把它卖给我吧，我很喜欢。”

把这件满怀着她对顾顶裕爱意的婚纱，卖给顾顶裕的未婚妻？

苏可可攥紧手指，怎么都说不出那个“好”字。

顾浅浅瞧出苏可可的为难，走上前：“秦音姐，那件款式太旧了，不适合你，还是看看别的吧。”

秦音脸上的笑淡了些：“挂在这里不就是要卖的吗？苏小姐该不会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吧？”

没等苏可可应答，顾顶裕声音微凉：“秦音，别任性。”

这句话落在苏可可的耳朵里，赫然就是顾顶裕对秦音的宠溺。

苏可可呼吸一滞，垂眸不语。

眼看着工作室里的气氛越发不对劲，顾浅浅连忙支走那两个人。

“小叔，秦音姐，我和可可还有话要说，你们先去车上等我吧。”

顾顶裕看了苏可可一眼，还是低声应下：“好。”

待他们走出工作室，顾浅浅拉着苏可可在沙发上坐下。

“可可，你还喜欢我小叔吗？”

苏可可搁在腿上的两只手紧紧攥在一起，指节都被攥得泛红。

沉默半晌，她终是说出来了那个答案。

“喜欢。”

七年，苏可可早就把对顾顶裕的感情刻进了骨头里，怎么会不喜欢？

如果不喜欢，她刚刚就会把那件婚纱卖给秦音。

顾浅浅突然握住苏可可的手。

“那这样，今晚我们家聚会，我让小叔来接你，你把握住机会！”

苏可可怔怔地抬起头：“可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顾浅浅愣了下：“什么女朋友？”

然后一下子反应过来：“你说秦音？她就是顾家合作伙伴的女儿，天天缠着我小叔，可可，你可要努力啊。”

苏可可笑容发苦。

努力？

早在三年前，她就已经努力过了。

顾浅浅离开后，苏可可一直忙到晚上七点半。

倏地响起的手机铃声把她吓了一跳。

看着那串熟记于心的号码，苏可可怔住了。

她指腹悬在接通键上好久，直到电话快要挂断前才接起。

听筒里，顾顶裕声音低沉：“还没忙完？”

苏可可回过神：“我马上出来。”

她关好店走出来，就看到坐在路边宾利里的顾顶裕。

他将黑色衬衫的衣袖挽至手肘，线条干净的小臂上血管明显。

苏可可看着有些失神，她竭力才压下心底悸动，坐上了副驾驶。

半晌，顾顶裕见她不动，突然欺身而来。

一片阴影盖下，苏可可下意识攥紧了包带。

顾顶裕却像是没瞧出来她的紧张，自顾地拽出她的安全带扣好，退回原位。

“多大的人了，还不记得系安全带？”

苏可可心跳如雷，没有应声。

见她不说话，顾顶裕也没再开口，启动车子往前驶去。

车里轻柔的音乐让苏可可紧张的心慢慢地缓和了下来。

她犹豫了很久，手指都被攥得泛红。

终是看着顾顶裕的侧脸，顺从自己的内心开口：“小叔。”

顾顶裕应了声：“嗯？”

苏可可深吸了口气：“三年前你说我还小，让我看清自己的感情。”

“那现在我再问一次，顾顶裕，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第四章 食不知味

车厢内沉寂下来。

顾顶裕握着方向盘的手有一瞬间收紧，但他没有回答。

没过多久，车子缓缓停在顾家老宅。

苏可可没有动，目光直直地紧盯着顾顶裕。

她知道此刻他的沉默就是答案，但是她不想再退缩了。

时隔三年，苏可可再次说出了那句话：“顾顶裕，我喜欢你。”

顾顶裕皱起眉：“这种玩笑，不要再开。”

说完，就要解开安全带下车。

苏可可却拽住了他的手腕：“为什么？你拒绝我，到底是因为不喜欢我，还是因为你不敢正视我的感情？”

四目相对，顾顶裕脸色冷了下来。

“苏可可，你非要我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吗？”

不等苏可可再开口，他扯开她的手，直接下了车。

整辆车都被他关车门的那一声甩得发颤。

苏可可如坠冰窖，四肢百骸都在发僵。

顾顶裕的答案很明了。

他不喜欢她。

苏可可望着他的背影，很久才垂眸将眼底的热意压下。

顾家老宅餐厅里。

所有人都坐在餐桌前，一片欢声笑语。

顾母瞧见苏可可进来，忙招呼她坐在身旁。

她握着苏可可的手，笑容温柔：“浅浅都要结婚了，可可什么时候找个男朋友啊？”

苏可可下意识看向顾顶裕，却见他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