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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吏部尚书之子侯旭之。”

“见过侯公子。”

“桃红。”侯旭之微微俯首贴着她的耳畔，压低声音问道，“你能不能悄悄告诉我，陛下到底是要选侍读，还是想借着选侍读的机会充盈后宫？”

桃红忍不住退后一步，“奴婢不知，不敢妄言。”

侯旭之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此时梅园外阁楼上，陆早早和谢洄年并肩而立，把梅园中发生的一幕尽收眼底。

虽没听清侯旭之说了什么，但这个人已然被记了下来。

“吏部尚书侯柏青原本就在臣要对付的计划之中，他儿子今日的出现果然验证了臣的决定是对。”谢洄年眸心微细，声音平静不起波澜，“侯家不可留。”

陆早早道：“你今天都安排了什么？”

“也不是什么高深莫测的考验。”谢洄年道，“园子里这些宫女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容貌俏美惹眼，她们手中托盘上放着的是宫中最好的酒，闻之欲醉，好酒之人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

酒色财气四道墙。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今日梅园中最简单的两个考验就是酒和美人。

“能抵挡美色和美酒诱惑之人不一定多好，但抵挡不住的，意志一定不够坚定。”谢洄年语气从容，“想在陛下身边当差，意志必须坚定强大，不轻易受美色诱惑。”

陆早早没说话。

“还有那几个，”谢洄年抬手一指，指着暖亭外几个冻得瑟瑟发抖之人，个个一身薄衫飘逸，被风吹得衣袍飘飘，“深秋季节气候寒凉，都是穿厚袍裹披风的季节，可是他们为了在陛下面前展现风度，硬是连衣服都不会穿了，如果只为好看不失风度也行，偏偏他们又忍受不了冷风的侵袭，以至于此时风度全失，一点读书人的气度都没了。”

陆早早嗯了一声：“这么简单的方法就能筛选掉一部分人，确实不错。”

谢洄年笑了笑：“其实就算不召他们进宫，只派些人去查一下他们的底细，就能知道谁可用，谁不可用。直接挑几个可用的放在御书房，稍微考验一下学识就成。”

“那你为什么还多此一举让他们进宫？”

“因为我想让陛下亲自见见这些人。”

陆早早转头，微微挑眉：“见他们干什么？”

“这些都是帝都较为优秀出众的世家公子，几乎所有能排得上号的都在这里了。”谢洄年笑了笑，“陛下看过他们，会不会觉得臣是天上罕见、地下无双的美男子？”

第251章 此一时彼一时

陆早早闻言，表情刹那间有些一言难尽。

“其实就算陛下要充盈后宫，也大多从这些世家公子之中挑选，可今天来的这些公子不是长得丑，就是举止不够端庄，或者身子骨太弱。”谢洄年语气温和，从容不迫，“还有一些则太愚蠢花心，根本没有几个拿得出手。”

原本样样出众的世家公子，这会儿被皇夫大人说得一无是处，浑身就没一个优点似的。

陆早早瞥他一眼，随即看向梅园方向：“谁说充盈后宫一定要从世家公子中挑选？我不能下旨全天下去挑？让所有容貌出色亮的男子先把画像呈上来，我慢慢挑，挑几个看得顺眼的，就算才艺学识不行也可以放在身边养眼，时间若是充裕，花心思再多培养一个温润公子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谢洄年站在一旁，又开始伸手去勾她的手：“陛下要治理天下，朝政如此繁忙，哪有空余时间再花心思培养一个公子？”

陆早早笑意从容：“你前几天不是还说了吗？若以后有了孩子，可以给他多请几个老师，全方位培养，我要是选了更中意的公子，自然也是给他挑几个老师好好培养，又不用我亲自费心，省心又省力，只需几个月就能打造得有模有样。”

谢洄年想了想，缓缓摇头：“几个月时间只能学到半吊子，不管是才艺还是气度。”

“无妨。”陆早早不以为意，“只要容貌年轻好看，其他方面稍微弱一点也可以被原谅。”

谢洄年抿唇，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不过心里却是在想，若真有能让陛下看入眼的人，他一定不会容对方活到顺利进入皇宫。

“陛下还想再看看吗？”谢洄年偏头，眉眼温柔，“要不要去园子里走走？”

陆早早目光落在梅园深处，两个男子正站在梅树下指着枝头的梅花说话，不知道是在评论梅花的高洁，还是想以梅花作诗，两人一人着青袍，一人着素色长衫，穿的都不太多，不过看起来也并不畏寒。

“那两个人是谁？”

谢洄年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淡淡一笑：“一个是礼部尚书家的嫡子，一个是内阁大臣王大人的孙子。”

“这二人身子骨看起来挺不错，而且远远看着，就有一种无法忽视的书卷气。”陆早早沉眉思索，“礼部最近挺忙，范尚书只怕忙得不可开交。”

谢洄年点头：“礼部范大人确实是个做实事的人，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家风也不错，范家至今没有纳妾，就这么一个儿子。”

陆早早挑眉：“难得听你如此夸赞一个人，怎么，不担心朕看上他？”

谢洄年语气柔和：“不担心。”

吃醋是一回事，信任是一回事。

陛下连姬微羽和鹿鸣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得上这些一点特色都没有的世家公子？

“虽然陛下不太愿意，但是有个事实不能被忽略。”谢洄年嘴角溢出一抹笑意，语气听着都多了几分骄傲，“臣的存在已经养叼了陛下的胃口，陛下不可能看得上那些庸脂俗粉。”

他们之间不管是多年的感情还是对彼此的信任，都已经坚不可摧，任何一点动摇都是对彼此感情的亵渎。

“你最近越来越自负了。”陆早早瞥他一眼，转身走下阁楼，“我让你改掉自卑的习惯，却没让你把尾巴翘上天。”

谢洄年随她一并转身：“陛下觉得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夸赞的话可以留给别人来说，你自己大可以谦逊一点。”陆早早淡定说道，“虚心才能使人进步，万一骄傲过了头——”

“不会的。”谢洄年嘴角微扬，“有陛下在，我哪敢骄傲过头？万一陛下让我抄《心经》五十遍怎么办？”

“嗯，你这句话倒是提醒我了，今晚就抄个《五十》遍吧，修身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