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由何安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黎由何安(无处安放)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
黎由靠在躺椅上闭起眼。
“什么实话?”
“最近有出现过幻觉吗?”
“没有。”
医生有点无奈,黎由一向很积极配合,面诊时根本用不到其他方法。
这次尽管所有问题她都对答如流,认知思维清晰,但某些迹象都透露着不正常。
一般来说幻觉错觉都会让病人不堪其扰,可黎由像是不愿摆脱。
小余等她出来后,对照着单子安排检查。
黎由回到房间等,门开着,突然有人经过,她缓慢抬头,脖子发出声响。
门口的人如此真实,她看着他一步步走进来,手指上的老茧划过脸颊。
从某天夜里看到他后,黎由就任自己陷入这样的光怪陆离。
有时是花坛旁的他,有时是走廊里的他。
更多的时候,是夜里陪她坐在床边无声望窗外的他。
她无比,无比清楚这不是真的。
可那又怎样呢,干涸的月下是枯竭的她,不如此,怎么消磨?
初夏时这里已热得让人透不过气。
小余匆匆从另一个院子赶回来,她连轴转了几天,楼里最近人人紧绷着精神。
8603突然变得狂躁,几个男护工都被她打了。
她路过办公室时听到有人在讨论。
“他们估计也没想到8603这么有劲,按都按不住。”
“就是啊,那一拳拳打的,真吓人,川哥眼睛都出血了。”
小余没再停留,去8603房间里找到手机,下楼穿过花坛,喷泉,藤蔓小亭,到了2号房。
跟医生说明情况后,她拿着手机进去。
黎由被扣在床上,手腕和脚腕的血痕明显。
小余站得不远,放缓声音。
“由姐,手机我给你拿来了,你想给谁打电话?我帮你。”
黎由摇摇头,双目无神。
“他死了。”
“没有,黎由,是你的病在影响你的判断。”
她依旧紧盯着天花板。
这些天都是这样,黎由根本不睡觉,焦虑值高到吓人,思维错乱,理解能力下降,会突然在半夜大喊大叫,也不愿相信任何人说的话。
念叨的最多的,就是这句,「他死了」。
这是小余刚毕业的第一份工作,知道精神病人会出现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大部分都是基于对自己本身的被迫害妄想,只不过黎由的所有痴妄,只在那个男人身上。
半个月后,小余从2号房把黎由接回8603。
医生说各项指标已经正常,她又恢复到之前极其配合的优秀病人。
小余看她吃下了晚上的药,用夸张的语气鼓励她。
“真棒!早点睡哦,明天见。”
屋里关了灯,手机屏异常刺眼。
黎由找到之前存的录音,扔在床头一遍遍听。
“等——我——接你——回家——”
……
迟宜抱着花从出租车上下来,看到有辆黑色摩托也在疗养院门口停下。
摩托上的男人穿着黑色背心,工装裤,马丁靴。
他跨下车,摘了头盔,长发散在脑后,迟宜注意到他走路脚有些跛。
她跟在男人身后进了大厅,看他跟工作人员说完话后被领走。
到了熟悉的院子里,男人在喷泉旁停下,她也停下。
也许是她盯得过于明显,男人侧头看她,微挑起眉。
迟宜愣住,又看见他拿头盔的手上戴了熟悉的戒指。
她忘记了礼貌,问他。
“你是何安?”
男人面露惊讶,说话时有些咬字不清。
“你认识我?”
她摇摇头。
“听说过你。”
按照黎由的描述,何安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只不过没有故事里强壮,手腕的骨头像要刺穿皮肤,脸颊两侧紧紧吸着颧骨,乍眼看过去有些瘆人。
之前病房的小余护士刚好路过,看见迟宜后“哎呀”一声。
“你怎么来啦?”
迟宜还未回答,楼上有房间拉起警报,微弱的声音传到他们这里,接着一楼响起沙沙的广播声,这个声音迟宜只在这里听到过一次,那次的病人被家人接走时已没了气息。
有人在门口朝这边喊。
“小余!8603自杀了!”
怀里的花垂在腿侧,小余护士跑过时蹭掉了几片花瓣,随风飘在男人脚边。
她走到当年种下的花面前,走时的枯木长了个很不起眼的花苞,孤零零地支着头在阴影里,有一侧溅上了泥水。
迟宜蹲下小心捻去,它摇摆几下依旧牢牢抓着细弱的枝条。
但一阵风过,广播停。
花落地。
【正文完】。
番外
临近年关,街上热闹非凡。
刘力让身边的人都回家过春节,这栋小楼从下午起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给几位东家安排的新年礼都悉数送到,接了几通电话客套一阵后才发现错过了去医院的时间。他去一旁的屋子里洗漱干净,换了长袍,绕上佛珠,站到佛像前。
前几日把何安接到这边治疗,他就在这儿找了短暂安身的地方,老家里的东西他只带了这个来。
按礼数上了香,俯身叩头。
明天再做这些是来不及了,他得在医院守着。
等一切都妥当,护工刚好打来电话,说何安醒了。
刘力换回衣服,匆匆下楼。
到楼下时发现屋里还有一人,他在最后一节楼梯站定,有些迟疑。
“大塔?”
屋里坐着的人迅速起身,带着特有的步调。
“刘总。”
“怎么没走?”
大塔接过他手里的包,垂头。
“您是要去医院吗?”
“嗯,安哥醒了。”
“我陪您一块去。”
“不回家过年么?”
“安哥没醒,我走不踏实。”
刘力看他一眼走向门口。
大塔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当时何安救他及时,没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不过二十岁,心思倒够深沉。
一楼所有窗户上都贴了窗花,大门外也贴了春联,估计是大塔自己在楼下时弄的。
外面到处是过年的气氛,连医院里也是。
刘力赶到时何安还醒着,护工拿了新年红包后谢过他就走了,这几天剩他和大塔在这儿。
进了病房,大塔从身上取出两个小红灯笼挂在床尾,一个写着平安,一个写着健康。
何安颤抖着手抬起,刘力上前握住,安抚。
“黎由已经去了。”
“她——”
“很好,就是有点生气。”刘力掏出那枚戒指,“说让我扔你脸上。”
何安极轻地哼笑,不仔细听都听不到。
刘力想把戒指给他套上,却不料大了好几圈。
大塔从红灯笼上拽了几根红线,手指翻动,编了个红绳给他。
“手挺巧啊。”
“小时候帮我奶奶编过。”
红绳是几小段接在一起的,不算长,但挂在何安现在脖子上刚刚好。
刘力又紧握住他的手。
“由姐在努力了,你可不能输给她。”
何安点点头,让刘力把他的手放在胸前。
食指勾住指环,好像也勾住那人曾经乱摸的手。
过了深冬,春寒料峭。
医院下了病危通知。
刘力捏着那张薄薄的纸在医院一整晚没敢合眼。
雨后太阳初升时,他在手机上翻出那个号码,刚要按下去,何安醒了。
医生护士进进出出,又送来暂时脱离危险的消息。
这个好消息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夏躁秋凉,病危通知刘力拿到了好几次。
但每次,何安都奇迹般地挺过去了。
第一年,恢复的情况毫无进度。
不过好在何安醒着的时间越来越长,医生说每天保证几个小时的清醒利于后期恢复。
平时刘力在忙,大塔就陪着他,尽量多说话,让何安有反应。
后来他发现何安对手机上的一首歌反应比较强烈,就每天定时放在床头。
虽然不了解原因,但他也想得到是跟黎由有关。
第二年春天,何安可以下地了。
只是昏迷时间太久,身体部分机能下降,走路都需要重新学习。
而且还有个很严重的问题,长时间的昏迷让他思维不再清晰,语言功能混乱,一句话要反应半天。
即使这样,他还是能清楚的喊出那个名字,「黎由」。
无奈好景不长,一场小小的感冒又让何安重新躺到病床上。
这次病危通知送到刘力手上时,医生着重说了一点,病人的求生意识不高。
他拧起眉。
“求生意识不高?什么意思?”
“病人在恢复过程中如果状况不太好的话,心理上容易出问题,极易产生自暴自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