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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一股脑爬起来，把西装塞到我怀里，催促我去换衣服。

“好看，小高叔叔最好看了，就这套吧，非常合适！”

房门合上的瞬间，我低笑一声。

魏彤总是在照顾我的情绪，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自从上次她撞见我半夜护肤之后，就把对我称呼改成了小高叔叔，好像这样我就显得年轻一些似的。

……

果然，坚持护肤还是有效果的。

“亲爱的，这是你的哥哥吗？”在魏彤的外教老师看到我说出第一句话时，我那点为数不多的自信又回来了。

“不是的，他是我叔叔。”魏彤在一旁笑着解释，手指却不老实地拨弄我的袖扣。

“天呐，您看起来真的非常年轻。”

简单的寒暄之后，我们和各科目老师一对一讨论了魏彤的学习问题，总体来说，以魏彤现在的成绩，读国外的学校是非常有优势的。

整个家长会从开始到结束用了一整天的时间，离开学校已经是晚上七点。

回去的路上，魏彤踢着脚下的落叶，声音有些闷。

“小高叔叔，我还是想留在国内读大学。”

“好啊，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在你身边。”

我跟在魏彤身后，看她的影子在昏黄的路灯下拉长，嘴角不自觉勾起一丝微笑。

魏彤，这条路我要陪你一直走下去。

正想着，魏彤忽然往旁边一跳，拦住了我，我们的距离突然拉近，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我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怎么了？”

魏彤背着手，身体前倾，让我不得不后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但她再度上前，几乎逼得我无路可逃，我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小高叔叔，我踩住你的影子了。”魏彤点点脚尖，示意我往下看。

我低下头，魏彤就站在我的肩膀上。

我不由得轻笑一声，压下了心底那点失落，伸出手捏了捏魏彤的脸颊，“踩住了，那又怎么样呢？”

“我踩住你的影子，就困住你了。”

夜幕下，魏彤的眼睛很亮，里面盛满了我的倒影。

我忽然有一瞬恍惚，心跳漏了半拍，曾经的魏彤，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的吗？

魏彤的五指在我面前挥了挥，“小高叔叔，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如果踩住影子就能困住一个人的话……”我趁着魏彤不注意，立马闪身朝她的影子踩过去。

一路上，我们打打闹闹，争着去踩对方的影子。

只是魏彤不知道，她早就困住我了。

走到家门口，魏彤累得不行，扶着膝盖朝我摆手，“不玩了不玩了，你赢了！”

我挑眉，“赢了有什么奖励吗？”

魏彤直起腰来，笑容中透着几分狡黠，“奖励你满足我一个愿望！”

“这算什么奖励？”我故意抱起双臂，满眼的不赞同。

“那你答不答应嘛？”魏彤凑过来，盯着我的眼睛。

我很快败下阵来，别开眼，无奈妥协，“答应。”

“真的什么都答应？”

“什么都答应。”

“那你说话算数，不能反悔。”

“绝不反悔。”

第34章

魏彤还没有告诉我她的愿望。

临近高考，她一天比一天忙碌起来，比起她早早安排好国外院校的其他同学，她就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鱼，纵使吃力，也从未停歇。

以前我总觉得魏彤得到的一切都很容易，她轻而易举地拥有了别人奋斗几辈子都未必拥有的财富，名利、地位她都招之即来。

可我从未想过，魏彤自己又为之付出了多少。

在其他同学开始陆续准备毕业旅行的时候，魏彤焦急地等在电脑前，紧张地捂住了眼睛。

“小高叔叔，你帮我看看吧。”

魏彤指着电脑屏幕，我的掌心也出了一层薄汗，平生第一次体会到了考生家长的心情，简直比当年给自己查成绩还要紧张。

我小心翼翼地输入信息，点击查询，看到开头第一个数字就松了一口气，却还是缩小了查询页面，转过身严肃地看向魏彤。

魏彤看着我的表情更焦虑了，她试探着伸出手指，“550？”

我沉着脸摇了摇头，魏彤的眼眶倏地红了，“不到五百？”

眼看着魏彤就要哭出来了，我也不好再逗她，笑着揉揉她的脑袋，“647。”

“647？”魏彤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随后冲到电脑屏幕前，再度确认。

她揉了揉眼睛，随即猛地抱住了我。

“太好了小高叔叔！”

少女的重量压在我身上，我手足无措地扶住了她的腰，许久才哑着嗓子开口，“好了，魏彤。”

似乎是察觉到我们现在的姿势过于暧昧，魏彤立即起身，脸上是不自然的红晕。

“小高叔叔，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你要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我直起身来，正襟危坐，“我记得。”

“那我……”魏彤正要说话，门铃和星星的叫声一起响了起来。

“我能不能……”

魏彤还想继续往下说，窗外就传来了宋清韵的声音。

“魏彤开门呐！我知道你在家！”

魏彤气得一跺脚，转头冲下楼去给宋清韵开门。

等我整理好衣服走下楼，就看到魏彤抱着宋清韵的手臂，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念叨：“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一点就成功了，结果被你打断了。”

宋清韵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不是吧你真来啊，那我岂不是把你打断了？”

“对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不行了。”

魏彤把头埋在宋清韵肩膀上，小声哼哼，宋清韵清清嗓子提醒魏彤，魏彤恍若未觉，直到我笑着开口。

“你的悄悄话，声音有点大。”

“什么？”魏彤茫然地抬起头，随即躲到了宋清韵身后，整个人从脸红到脖子，像只熟透的虾子。

“你都听到了？”魏彤的声音里透出一股生无可恋的感觉。

我点点头，“不敢查分数嘛，也不是特别丢人。”

魏彤和宋清韵呆滞一瞬，面面相觑，挤眉弄眼。

“他到底听到没有？”魏彤疑惑。

“你到底说了什么呀？”宋清韵不解。

“我好像该说的都说了。”

“复盘一下，复盘一下。”

看着两人嘀咕着远去的身影，我扬起的嘴角松懈下来。

我并不是完全不知道魏彤要说什么，我只是希望，她在看过更多的人后，依然能选择我，而不是被年少的依赖和懵懂的喜爱困住。

第35章

这个假期我陪着魏彤去了很多地方，世界各地都有我们的足迹，关于魏彤的愿望，我们都默契地没再提起。

我知道，如果有一天，魏彤再次提起它，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咔嚓！”

快门声响起，魏彤兴冲冲地给我看她刚拍好的照片。

照片里的两个人并肩而立，穿着一样的衣服，很像情侣装。

魏彤习惯用相机记录沿途的风景和我们，等我们回到家时，两个人的照片已经攒了厚厚一沓。

我把它们整齐地装进相框里，摆在书房，挂在墙上，每个角落都有我们共同走过的纪念。

我也时常在想，曾经的魏彤在做这些的时候，是否和我是一样的心情。

“小高叔叔很喜欢这些照片吗？”

魏彤在我身后出声，我擦好最后一个相框，把它摆在客厅的茶几上。

照片里的女孩儿抱着身边人的胳膊，靠在他肩上，很像一对如胶似漆的恋人。

“喜欢。”我看着魏彤的眼睛，认真地告诉她。

魏彤的手臂撑在沙发靠背上，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意有所指地问：“那她也喜欢吗？”

“谁？”我有些疑惑。

“就是你之前说的呀，你爱过的那个人她也喜欢吗？”

我看着墙壁上的照片，又想起魏彤曾经做这些的样子，不自觉勾起嘴角，“她也喜欢。”

魏彤叹了口气，绕过沙发坐下来，看起来有些气闷，“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她，她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和你在一起也从没找过你？”

“她还不知道。”

“暗恋啊！”魏彤惊讶于我的回答，一双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我点点头，“对啊，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了，所以我在等，看她什么时候愿意给我个机会，或是让我彻底死心。”

……

四年之后。

大学毕业季的操场上，总会看到三三两两的情侣戴着白纱求婚。

我和魏彤一起走在京大校园的小路上，魏彤冲着我身后扬扬下巴，我转身往后看去，什么都没有。

等我再回过头，眼前就只剩下戴着头纱的魏彤，我愣在了原地。

魏彤抱紧了怀里的花束，随即坚定地看向我，我听见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小高叔叔，其实这段告白我准备了很久，从我十四岁懵懂的知道什么是感情，到我十八岁确定自己的心意。”

“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也想过很多次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很坏，但是你也说你是暗恋嘛，既然她不知道的话，我想我是可以把自己的心意告诉你的。”

“无论你如何选择，即使是拒绝以后离开了我，我也想告诉你，你是我灰暗人生里的一束光，照亮了我的来处和归途。”

魏彤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哽咽。

“因为有你我才第一次体会到了家的温暖，你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也不会被随意抛弃。”

“其实我也想过，我对你会不会只是亲人间的依赖，可我遇到了很多人，每次他们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