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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回视线，看向了别处：“没……没有。”

沈芷衣极力否认着，因为慌乱的情绪说话都开始变得结巴。

而萧定非只是浅浅笑着，低头看着她红到了耳尖的侧脸。

他摊开掌心，手里拿着刚摘下的野花，别了一朵在沈芷衣的耳后。

捉鱼比赛最后也是以零战绩拉下帷幕。

夜里，沈芷衣有些难以入睡。

她吃了药也于事无补，索性自己推着轮椅来到外面欣赏着月色。

“你也睡不着？”

突然的声音让沈芷衣吓了一跳，她侧眸，看到孟磊正坐在台阶上。

沈芷衣轻声回答：“你不也是一样。”

两人相视一眼，转而都低下头笑着。

孟磊察觉出她面色有些苍白，他担心的询问：“你的身体感觉怎么样？”

“没事。”沈芷衣推着轮椅往前了一点，“已经吃过药了。”

她语气停顿了会，又再次开口：“其实吃不吃药已经无所谓，我现在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痛了。”

孟磊垂下眸，心底有一丝苦涩开始泛滥。

他重新投去视线，低沉着声喊她：“芷衣。”

沈芷衣轻轻“嗯”了一声，却半天不见他再次开口。

“怎么了？”

听着她的询问，孟磊心里有些犹豫。

但他还是选择问出那个重要的问题：“你心里是有萧定非的，对吗？”

沈芷衣一怔，只静静看着孟磊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光芒的眼。

见她没有回答，他又再度开口：“今天我和他同时摔到田里，你眼中却只担心他的安危。”

“这种下意识的反应骗不了人。”

沈芷衣想起今天下午的事，对于孟磊有些愧疚。

她带着歉意开口：“对不起，我……”

“不用说对不起。”孟磊嘴角掠过一丝温柔的笑，“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芷衣，我喜欢你，但是我更想让你开心。”

“也许我们都可以欺骗自己的内心去度过最后的时光，但是我不能，你也不可以。”

孟磊走上前沈开双臂抱住了她：“沈芷衣永远是那个最坚强勇敢的女孩。”

“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

说完，他不舍地加重了力道，把她又抱紧了几分。

这是孟磊第一次拥抱沈芷衣，也是最后一次。

沈芷衣也回抱了他，露出释然的笑。

她的声音落在孟磊耳畔，留下一句轻轻的：“谢谢你。”

孟磊松开双手，与她笑着对视一眼后转身离开。

虫鸣混着风声吹过，把廊下用贝壳做的风铃吹得叮叮当当。

沈芷衣侧过头，瞥见了角落里的萧定非。

第38章

“站那听多久了？”

沈芷衣冷不丁的开口，隐藏在暗色里的萧定非只能现身。

他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你怎么看到的？”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萧定非，沈芷衣无奈的叹出声：“你比栏杆还要高出半截，想不看到都难。”

被戳穿心思的萧定非走到了她身后：“我推你去散步吧。”

沈芷衣没有拒绝，正好她也有问题要问他。

路上，他脚步放的很慢，由着风把自己头发吹乱。

两人慢慢靠近了田边，沈芷衣却被眼前的景色惊到：“冬天竟然也有萤火虫？”

萧定非循声看过去，也发现了几只闪着微光的萤火虫，他走上前抓住一只放入了她的手中。

沈芷衣慢慢打开，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从掌心露出的黄绿色的光。

她只看了一会，又把它轻轻放回了田野中。

“怎么又放走它？”

萧定非看着她的举动，有些不解。

沈芷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是让它们待在自己喜欢的地方比较好。”

一旁的萧定非没再发言，只静静的陪在她的身侧，直到沈芷衣的声音传来。

“你在镜头前说的那句话……是不是真的？”

萧定非低下头看向她，声音坚定：“我从来不说谎言，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话。”

沈芷衣抬眸，只见他的神情从未如此认真。

她不解：“那冯昕彤呢？”

“她欺骗了所有人。”萧定非眼神冷峻，“已经去了她该去的地方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有很多疑惑。”他又缓缓开口：“给我点时间，我慢慢说给你听好吗？”

沈芷衣迟疑了一瞬，但她还是说了声：“好。”

得到她的同意后，萧定非蹲下身视线落在她脸上：“你还记得这个吗？”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用红色书皮封好的书递给了沈芷衣。

沈芷衣低下头盯着手里看：“这不是你在图书馆借的那本书吗？”

“我知道，这是你帮我借的。”萧定非语调平缓，“还有里面的信和鼓励也是你写给我的。”

听着他的话，沈芷衣眼底带着一缕诧异：“你怎么知道？”

而她拿着书的手微微颤抖，逐渐蔓延到了指尖。

“在得知你病逝的消息后，我回了趟高中。”萧定非垂下眸，“图书馆有位老先生告诉了我一切。”

他压低了声音：“可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芷衣，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想陪着你，不管还有多久。”

萧定非说完这些，他抬起眸不确定的看向沈芷衣。

他以为她会很愤怒，甚至激动的指责自己，但她没有。

轮椅上的沈芷衣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那本书，用手在上面反复摩挲着。

这种意料之外的平静是萧定非没有想到的，他轻声开口：“你……没有生气？”

沈芷衣只是摇摇头，现在再去计较这些得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她思绪飞散，回忆起了往事。

如果当初她没有自卑，而是选择去图书馆与萧定非相见，结局会不一样吗？

可能会吧，但那些已成定局的事情终究改变不了。

她想起孟磊和自己说的话，侧过头看向了萧定非：“今年我想提前过一次生日。”

沈芷衣的生日是在圣诞节的前一天，但她并不想在病床上度过。

趁现在，她还有感知，还有热情。

萧定非抬眸看她，笑容暖了几分：“好。”

第39章

第二天清晨。

在小芙家住了一晚后，四人又回到了疗养院。

萧定非自从知道了沈芷衣想要提前过生日。

他便喊来了孟磊和小芙，和他们一起商量着要给她办场独一无二的生日会。

三人趁沈芷衣熟睡，来到了外面的天台。

小芙抢先开口：“要不我做个和芷衣一样高的蛋糕，保证她喜欢。”

“拉倒吧。”孟磊很快否定了她的想法，“你椰子糖都做不明白，还想做蛋糕？”

小芙不服：“那你的高见呢？”

孟磊沉思了会，看着两人开口：“不如我去把岛上的鲜花和贝壳都搜罗过来，给她铺成一条花路。”

“你这太没有创意了，还是我的蛋糕主意好。”

小芙和孟磊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了半天，也没有争个所以然来。

一旁安静的萧定非倒是突然站起身：“我想到了！”

刚还在吵闹的两人一时间都看向了他，眼底带着期待。

“你们干什么呢？”

房内的沈芷衣被几人吵醒，隔着窗户远远地望着他们。

天台上的三人却好像做错事被发现一样，心虚的看着她，连连摆手说没事。

沈芷衣觉得奇怪，但是并没有多想，倒头继续睡着了。

看着危机解除，三人松了口气。

小芙转过头对两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带着他们去了别的地方。

……

一连数天。

沈芷衣都鲜少再见到三人的身影。

她看着给自己送饭的小芙询问她：“这几天怎么不见那两人？”

小芙倒着热水递给她，又回答着：“他两忙着排练呢……”

沈芷衣不觉疑惑：“排练？”

小芙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话，急忙捂住自己的嘴。

她摆摆手看着沈芷衣笑，掩饰自己的心虚：“他们排练给老人家送温暖呢，这是院里的新活动。”

她抬眸看向小芙：“那你推我去外面散散心吧。”

“好。”

小芙答应她后，把她从床上扶到轮椅上，又推着她出了门。

可一路上，之前都会热情跟沈芷衣打招呼的病友和工作人员此时看到她却避之不及，纷纷跑到了别处。

就连她主动跟他们打招呼，也是这样。

她不解，转头看向小芙：“怎么感觉大家都怪怪的？”

“也许是他们太忙了。”她对着沈芷衣解释着，“最近院里的事情可多了。”

沈芷衣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像是相信了小芙的话。

夜里。

沈芷衣从睡梦中醒来，发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