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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勺在原地踱了两步，气呼呼地看向他：“你总得告诉我，你是为了什么吧？”

为了什么？

他说不出口。

祁御闭上眼睛，头一偏，开始装死。

顾野气急，大步走出病房，将门狠狠甩上。

“砰”的一声，在长廊里回响了很久。

但没过多久，给他做手术的医生走了进来，问了他一些情况之后才离开，走之前嘱咐他好好休息。

医生走了，顾野才又回来。

他又坐回那个位置，只是赌气地不肯跟祁御多说一句话。

他们不是朋友吗？怎么出了事不告知一声？

祁御看着他别扭的侧脸，到底还是呼出一口气，喉间发涩地开口：“她走了。”

顾野愣了好一会儿，才搞清楚他嘴里的“她”是颜熙熙。

他凝眉问道：“走了？去哪儿了？”

“一个我差点就去了的地方。”祁御扯了扯嘴角，却没有半点笑意。

这次顾野的反应快了很多，他的表情从诧异变为震惊，最后惊恐。

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这是多么恐怖的事。

顾野不可置信地开口，还有些结巴：“你，你开玩笑的吧？她……你说的是颜熙熙？”

祁御无力的闭上双眼，表示默认。

“这怎么可能？”顾野低低地骂了一句，上次喝酒的时候，他还在跟自己吐槽，这才过去多久，一个大活人就没了？

“她生了病，没告诉我，也瞒着她姐姐，耽误了治疗。”祁御颜略地说着，因为多说一个字都会惹得他心脏一阵绞痛。

顾野怔了怔，不解道：“可是她为什么要瞒着你们？”

“我也想知道。”祁御攥紧被子下的手。

他是真的也想知道，为什么生了那么严重的病却不告诉他，甚至都不告诉她的亲姐姐，她就这么想死吗？

顾野下一句话还没说出口，门外的走廊中却倏地响起了高跟鞋踩在大理石上的声音。

一下一下，尖锐有力的刺激着祁御的神经。

那声音最后却是停在了他的病房门口。

祁御大概猜到来人是谁。

门被推开，一个身材妙曼的女人施施然走进，带着虚情假意的笑容。

他猜的没错，是黎曼。

祁御皱起眉看她，淡淡出声：“你来干什么？”

黎曼抬起手将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在他的床尾坐下，妖艳的红唇微启：“你不肯接我的电话，也不肯见我，还好伯母告诉我你在这里，所以我来找你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祁御不善地瞧着她问。

黎曼挑了挑眉，说：“我听伯母说你要解除婚约，我很想知道原因。”

祁御毫不犹豫地开口道——

“我不爱你，这个理由够了吗？”

第二十章 男人的胜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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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月。

不知道是不是祁御的错觉，自从他在图书馆认识了颜熙熙之后，他在学校里见到她的次数就越来越多。

更离谱的是，他直到期末考试的那一天，才知道她和自己是同一个专业的学生，只不过不是同班而已。

他们被分在了同一考场，好巧不巧的，颜熙熙就坐在他的前面。

这说明什么？说明上一次考试，她的成绩高于他。

这让祁御有些挫败感，但同时也充满了胜负欲。

上一次的考试已经过去了，这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颜熙熙倒是没有那么多心思，在看见他之后就一直在跟他聊这聊那。

“祁同学，没想到我们竟然这么巧的被分在了一起，这一定是缘分吧？”

祁御装作不在意地问：“你上次司法考试多少分？”

颜熙熙想了想，报出一个数字。

好样的，比他高两分。

“怎么了呀？”颜熙熙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追问道。

祁御扯了扯嘴角：“挺好的，没想到你能考这么高的分。”

然后他就扯开了话题，跟她聊起了别的话题。

考完试之后，祁御便回家了。

寒假本来是个很美好的假期的，但祁御的好心情也只持续到了出成绩的那一天。

其实他是只能看到自己的成绩的，偏偏他的胜负欲蠢蠢欲动，就向辅导员要来了整个专业所有人的成绩排名。

于是他便看见了，在自己之上十名，高出自己八分的颜熙熙的名字。

看完之后，祁御颓败了。

那个颜熙熙看起来呆呆的，怎么能学的这么好？

而就在他颓败的时候，颜熙熙给他发来了消息，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祁御没想回的，但鬼使神差的，他还是答应了。

两个人约在一家电影院的门口，出乎意料的是半路上下起了大雪，交通瘫痪了。

没办法，他们就就近找了一家火锅店，在里面吃起了不是午餐也不是晚餐的一顿饭。

祁御不吃辣，颜熙熙却是嗜辣爱好者。

一个鸳鸯锅端上来，清汤的这边像是只有水，辣汤的那边却像是地狱的岩浆。

祁御看着颜熙熙对着一堆辣椒大快朵颐的样子，忍不住替她胃疼。

不知怎的，他那奇怪的胜负欲又开始作祟，于是他夹起了辣汤锅里的一块肥牛。

刚吃下去，祁御就觉得自己的食道和胃都在燃烧。

去他的胜负欲吧！

祁御拿起冰水就哐哐喝下了半杯。

颜熙熙看着他笑，她的嘴唇因为吃辣而微微红着，还泛着晶莹的光。

“不能吃就不要逞强嘛。”她“咯咯”的笑起来，但没有带着半分嘲笑，只是觉得开心。

祁御没说话，行动上却认了输，乖乖地在自己的清汤锅中夹菜。

吃完火锅之后，两个人分道扬镳。

刚挥挥手告别，一个人影从一边突然窜了出来，一把揽住了祁御的肩。

祁御定睛看去，是自己的室友，

室友笑得意味深长：“祁御，你行啊，竟然跟三班的小哑巴搞在一起了。”

“小哑巴？”祁御皱起眉。

“是啊，她是出了名的不爱说话，但是学习成绩不错，人也挺好的，小哑巴算是爱称了。”室友若有所思地回想，说道。

祁御却怔住。

出了名的不爱说话，是说在他面前的那个叽叽熙熙的颜熙熙？

他转过头，看了眼茫茫雪地中她的背影，雪是白的，她也是白的，唯有那一头乌黑的长发格外显眼。

那天晚上，祁御躺在床上，第一次失眠。

他翻来覆去的想，为什么颜熙熙在他面前和在别人面前不一样？

但最后也没想出个结果，天将将亮的时候才睡了过去。

只是他睡着之前想——下次，一定要考过颜熙熙。

第二十一章 糖醋荷包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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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曼的脸似乎都有些扭曲了。

祁御却觉得还不够，他冷冷地看她一眼：“我可以娶你，但我永远都不会爱你，如果你需要的只是一个丈夫，我不介意。”

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己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开着门恩爱异常，关着门就形同陌路？

但是黎曼不甘心，她咬了咬红唇，说：“那你爱谁，那个死人吗？”

她是黎家的大小姐，想要调查点什么是信手拈来。

“死人”两个字刺激到了祁御，他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猛地起身，光着脚踩在地上，伸手狠狠地推了黎曼一把。

黎曼没有防备，就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捂着发痛的部位，刚要发火，却看见祁御双眼布满血丝，满是怒气地盯着自己。

“给我滚！”他指着她，全然没有绅士礼仪了。

“祁御，你敢这么对我！”黎曼不可置信地回视，“你信不信……”

“滚——”祁御提高了声调，胸口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你有什么资格，去管我的事？！”

顾野上前扶住他，将他又带回床上：“行了行了，你赶紧躺下，你刚做完手术又闹什么？”

他说完，又看向还坐在地上的黎曼，说：“黎小姐，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不该多管别人的事情，你应该很忙吧？”

黎曼深吸了一口气：“我们的婚礼已经筹备很久了，那么多人都知道，现在你跟我说要取消，岂不是要我去丢人？”

祁御冷眼看着她：“我连我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你觉得我会在乎你的面子吗？”

说完，他闭上眼睛不再多看她一眼。

顾野走过去，伸手拉起黎曼，语气也并不和善：“黎小姐，我送你出去。”

黎曼咬咬牙，极其怨恨地看了眼祁御：“你等着，祁御。”

她走了之后病房终于归为安静。

祁御的太阳穴隐隐作痛，好半天才缓过劲。

“我想吃……糖醋荷包蛋。”他失神地喃喃道。

顾野听得真切，他蹙了眉看向他：“糖醋？你现在什么都不能吃。”

祁御的喉咙咽了咽：“她最拿手的，就是糖醋荷包蛋。”

这次顾野听明白了，他不是想吃糖醋荷包蛋，而是想颜熙熙了。

他叹了口气：“阿寒，你这是何必呢？既然舍不得，当初为什么还要分开？”

祁御的瞳孔开始涣散，他似是在自言自语道：“是啊，我为什么要和她分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一周后，祁御独自出了院。

他离开医院，便去了清明陵园。

颜熙熙的墓碑上贴着她的照片，是十几岁时如花年纪的照片。

或许连颜珧都希望她一直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年龄，没有烦恼，不会被感情所困。

“你终于来看她了。”一个女声在身后蓦地响起。

祁御转头去看，是颜珧。

她似乎变得苍老了，神情疲惫，发间可见白色的发丝，整个人无精打采，像是只靠着一口气支撑着这具身体。

“姐。”祁御低低地喊了声，“抱歉。”

不知道是在抱歉他来的太晚，还是抱歉别的。

颜珧呼出一口气，看着妹妹的照片问：“祁御，你还记得你当年是怎么跟我说的吗？”

祁御一怔，记忆回到好久好久的曾经。

他记得，他怎么会不记得。

当年他和颜熙熙在一起，颜珧说什么都不同意。

最后，祁御跪在了她面前，举着手发誓：“姐，我保证我会对熙熙好，尽我所能给她最好的生活，绝对不会让她受到委屈，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