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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一下的对着食指，时不时偷偷拿眼瞧邢冰消。

　　邢冰消越看，眉头皱得越深。

　　他早该想到的，赵程流擅长写话本的背后，有赵程月的指导在里面，赵程月又怎么会，不会写呢？

　　“你……”邢冰消握着赵程流的手稿，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教赵程月。

　　“横竖有许多人写，让他们胡编乱写，不如我自己动手，是不是？”赵程月睁着清澈无害的大眼睛偷瞄邢冰消。

　　明知道赵程月有演的成分，可邢冰消拿这样的赵程月无可奈何。

　　赵程月对着手指，话却越说越顺，她说：“四两一册，卖了四万册，成本才四百文，这钱吧，我也是忍痛大赚了十五万多两。”

　　邢冰消找到的许多证据，能证明有人假冒赵程月身份，只要将那些拿出来足可证明赵程月清白的，如此一想，他也不急了。

　　赵程月冲着邢冰消俏皮的眨巴眼，她又说：“这钱，与其让旁的写话本的人赚了，给我赚，不行吗？不行吗？不行吗……”说到后头，她只是在撒娇，还悄悄的伸手扯住了邢冰消的衣角。

　　邢冰消：“……”

　　书房的门窗都开着，天气也渐冷了，不该热的。

　　可邢冰消莫名觉得很热。

　　“真那么赚？”邢冰消问。

　　赵程月拿出自印刷店那里领到的十五万两的银票展示。

　　“下次能否先与我商量？”邢冰消问。

　　赵程月：“……”

　　虽然邢冰消没有任何情绪，可她能感觉得到，他大概是有些生气的。

　　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要是故意不说，事后邢冰消是不是要更生气呢？

　　唔……

　　赵程月停止对手指的小动作，头再次低下头，时不时拿清澈无害的大眼睛偷瞄邢冰消，就差没把“欲言又止”与脑门上了。

　　邢冰消自己都没发现，他舍不得移开视线，他明知道赵程月有演的成分，却舍不得责备。

　　“说吧，你又有何打算？”邢冰消问。

　　赵程月不动手指，而是将如葱般的手指抓向邢冰消，将邢冰消的衣角扯住。

　　邢冰消看了眼被扯住的衣角，看向赵程月的头顶。

　　太近了。

　　近到他能嗅闻到她身上独属于她的淡雅气息。

　　“其实我也没想做什么啦，就想，我们的婚姻法，是不是有些不合理呢？”赵程月提到正事的时候，抬头郑重的凝视着邢冰消。

　　邢冰消盯着赵程月，沉默不说话，莫名的带着一股沉重的压迫感。

　　赵程月也觉得她提出这个想法，有些超前了，大胆了，甚至……说一句放肆也可以。

　　一个小小的郡主，却想左右整个婚姻法！

　　“我也不会提很离谱的要求，就是吧七出三不去，蛮好的，可你想过没有些人只是找借口休妻，并不是妻子真的犯了七出呢？”赵程月继续对手指。

　　邢冰消点头。

　　“所谓不孝，如果是母不慈，又怎么能说其不孝呢？”

　　“再有后宅阴司，你也是知道的，这男子娶一妻，纳那么多妾，也不合理，对吧？你想啊，他们能纳那么多妾，是不是就有男子要打光棍了呢？”赵程月目光微闪。

　　目前还没扯到正题，她怕惹到邢冰消。

　　毕竟邢冰消也是封建社会的男子。

　　“一夫一妻，不可能，”邢冰消直接打消赵程月的想法。

　　赵程月惊讶，问：“一夫一妻不好吗？你看那些一夫一妻的百姓人家，日子过得多温馨啊。”

　　邢冰消摇头：“可限制人数，前朝曾有提出，皇帝可有三宫六院，皇子至多能有一正妃、一侧妃，其下姨娘小妾不限制，王爷可一正妻，两侧妃，其下姨娘小妾不限制，官员则只有正妻，但是姨娘、小妾也不限，你最多只能限制他们拥有妾的数量。”

　　赵程月认真倾听。

　　听完了，她又转回书桌旁，拿起一打手稿递给邢冰消。

　　邢冰消看了赵程月一眼，看来，早有预谋。

　　“禁止包办、买卖婚姻和其他干涉婚姻自由的行为，禁止借婚姻索取财物。禁止重婚、禁止家庭暴力。禁止家庭成员间的虐待与遗弃……”

　　“结婚必须男女双方完全自愿，不许任何一方对他方加以强迫或任何第三者加以干涉……”

　　邢冰消耐心的将赵程月拟出来的婚姻法都看完了，然后拿着手稿，盯着赵程月。

　　赵程月摸了摸鼻尖儿，不安的偷瞄邢冰消一眼，心里在打鼓。

　　“的确有人打着成婚，实则是卖女，你加这一条，也可，只是……”

　　邢冰消翻开手稿的其中一页，指道：“夫妻在家庭中中地位平等，各自拥有姓名权利，双方都可参加生产、工作、学习、社会活动的自由，另外一方不得干涉……难。”

　　“自古就是男为天，女为地，男人踩在女人头上，属正常，当然，越是有地位的人家，越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一定地位的男子知道，妻子也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将给予最大的尊重……”

　　邢冰消就就着赵程月列出来的婚姻法，耐心的给一条条的讲解起来。

第394章 从容不迫

　　赵程月亦耐心聆听。

　　“对于这个时候的人而言，父母对小孩子是有绝对所有权，也就是说……父母能买卖自己的孩子，也能将……孩子所有的财产归为己有，”邢冰消想到这点，心里的情绪不可抑制的一阵翻涌。

　　哪怕他并不是邢尚书与邢夫人的亲生子，可他顶着他父母的名言，就能行使这样的权力！

　　空气莫名觉得压抑，令人不舒服。

　　“只要把这部律法写进婚姻法中，若发现有父母擅自买卖小孩，就可以依法处置了啊！”

　　赵程月双眼放光，期盼的望着邢冰消。

　　她能自邢冰消身上感受到，邢冰消正在散发负面情绪。

　　邢冰消的肩膀无力的垂下去，暗暗的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难，”邢冰消对上赵程月满是期盼的视线，锐利的唇艰难的吐出一个字。

　　“我们不用一下子把这一整册的都实施下去，但可以先点出几个重点的进行，”赵程月望着邢冰消。

　　“你是想，借着那点愧疚心，办成这件事情？”邢冰消一下子看出赵程月的打算。

　　赵程月弱弱的点头：“是！”

　　“……或许可行，”邢冰消想到他名下的财产，实际上都在他信任的下属名下。

　　若能将“小孩不再是父母的所有财产”这点实施对下去，对他也是一件好处。

　　目前看来，他不会有旁的女子，在赵程月没遇到喜欢的人之前，他会与赵程月成婚，总不能他与赵程月成婚后，还让赵程月去邢府受鸟气吧？

　　“你看，要是有御史因为……没了，我是不是……”赵程月紧张兮兮的提出问题。

　　“你要明白一件事情，御史这般行事，有什么？以死相逼，是真的为了伸张正义吗？还是想青史留名？”邢冰消担心赵程月将御史的死怪成是她自己的错，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