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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云舟手中一空得瞬间，心中似乎也空了一块。

　　他张开唇，想要挽留，喉间却堵住了。

　　童念初没有喝他准备的咖啡，起身就走。

　　她说：“该说的话都说明白了吧，沈云舟，从这一刻开始，我们正式分手了。”

　　“以后各走各道，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好好学习。”

　　语落，童念初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云舟想追，却又想起她的话，颓然坐下。

　　他忽然想起，曾经他离开她身边的每一次，她是不是也是这种感受？

　　不，肯定不只是如此。

　　当初的他，是为了另一个女人，一次次说出口无遮拦的话。

　　原来只有自己真正体验过，才明白是什么感觉。

　　心脏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意，一点一点累积，足够折磨人。

　　接下来的日子，童念初当真没有再见到沈云舟。

　　松了一口气后，童念初开始全心全意地学习。

　　上一世，她的能力只能算是中等偏上，毕业后去了一个普通的律师事务所。

　　后来时嫣出了事，没什么靠山的律师事务所被沈云舟直接搞垮了。

　　童念初知道一切都是因为沈云舟想要报复她，事务所里的其他人只是受了无妄之灾。

　　这一世，童念初要去到更高的地方，也免得将无辜之人拖下水。

　　童念初和室友一起上课，休息室就一个人去图书馆。

　　身边不再有沈云舟的身影。

　　渐渐地，童念初和沈云舟分手的消息传遍了校区。

　　但是当事人没有承应。

　　童念初根本无心顾及这些八卦，沈云舟则直接否认。

　　不知不觉，12月到来了。

　　初雪落下，白茫茫的一片。

　　童念初也难得的休息了一天。

　　她从小就喜欢雪，那时候总和爸爸妈妈一起堆雪人的。

　　爸爸喜欢给雪人戴个眼镜，就像他一样；妈妈会给雪人带上针织的围巾与毛线帽，告诉童念初说：“柠柠，这样就不会冷啦，你以后记住啦！”

　　而小时候的童念初，就负责从屋里拿来东西给雪人做五官。

　　有时候是扣子，有时候是葡萄，有时候是小石头……

　　想起这些，童念初鼻尖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

　　她仰起头，把眼泪憋回去。

　　恢复过来，童念初就自己动手，打算堆个小雪人出来。

　　做好了身体，童念初走得远一些去滚圆圆的雪人脑袋。

　　回来时，忽地脚下一滑。

　　童念初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

　　前方是被人踏平的雪，已经成了僵硬的冰，摔上去肯定就破了相！

第24章

　　一只大手忽地拉住了她。

　　下一瞬，被惯性力拉扯着，两人一起换了个方向摔在地上，滚了几圈。

　　冰冷的雪沫落进衣领中，冻得童念初一哆嗦。

　　她回神，正要动作，就对上一双熟悉的黑眸。

　　“……是你？”

　　“我没有打扰你吧？”

　　许久未见的沈云舟，眨了眨眼睛看她。

　　童念初忙推开他，从地上爬起来，心情复杂。

　　怎么偏偏是沈云舟？

　　童念初皱眉问：“你怎么在这里？”

　　沈云舟回答得理直气壮：“我只是路过。”

　　童念初张了张唇，还是说了：“……谢谢。”

　　如果不是沈云舟，估计她现在已经摔得鼻青脸肿了。

　　说完，童念初就转身捡起地上的雪球，想要快点堆完这个雪人，快点走。

　　可本来圆滚滚的雪球却被摔得凹了下去。

　　童念初叹息一声，真是天不遂人愿，倒霉透顶。

　　“我帮你。”沈云舟走过来。

　　“不用。”童念初马上就拒绝了。

　　沈云舟忽然开口：“柠柠，就算分手了，我们还是十几年的朋友不是吗？”

　　“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没道理把我当做仇人，不是吗？”

　　童念初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知道，沈云舟说得对。

　　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思维来说，相识了这么多年，就算是做不了男女朋友，做普通朋友也是可以的，没有必要闹得老死不相往来。

　　可童念初经历过那些事，哪里能做到用平常心对待。

　　她只想离开沈云舟，离开让她痛苦的一切。

　　童念初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能达成目的，她又无法向沈云舟直说：“你伤害了我，我不爱你了，我对你PTSD了。”

　　童念初只能说：“我只是觉得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等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她会介意我的存在。”

　　沈云舟打定了主意要和她死磕到底：“那就等到那一天再说！”

　　“不可以！”童念初的声音忽然间加大了音量。

　　怎么可以那样？那和前一世有什么区别？

　　以朋友的身份看着他一步步走向别人，就不同了吗？就不痛了吗？

　　手中的雪球被捏的粉碎，砸在她的脚上。

　　童念初才恍然回神，自己刚才情绪过于激动了。

　　沈云舟看着她，几乎哀求：“柠柠，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好吗？”

　　他又补充：“你放心，我绝不会越界。”

　　童念初心中乱作一团麻，纠缠着，缠绕着，解不清。

　　“随便你！”

　　她顾不上雪人，转身脚步慌乱的离开了。

　　因为刚才的一瞬间，她本该死寂的心又一次因为沈云舟而抽疼了。

　　一想起回忆中的场景，她就无法冷静。

　　就算是陪了她十几年的物品，也会舍不得。

　　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曾经救她于水火的人，她生命中唯一的救赎。

　　虽然和沈云舟的关系不再如同冰点，但两人也很少再见面。

　　就像沈云舟说的那样，他不会越界，会保持朋友的距离。

　　童念初也不再分心于这些，一心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

　　几月后。

　　童念初最近收到了一封律师事务所的邀请函，叫她去实习。

　　她收拾东西时，忽然从包里掉出一个盒子。

　　盒子掉在地上，摔开了，露出里面的东西。

　　是沈云舟送给她的18岁生日礼物。

第25章

　　那条手链，曾陪着她一起死去。

　　童念初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弯腰捡起它。

　　回来后，她都没有记起这个手链。

　　因为是沈云舟几个月前从的生日礼物，所以一直被童念初收在盒子里珍藏罢。

　　童念初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像是曾经无数次她做过的那样。

　　动作忽地一顿，童念初又连忙把它放进了盒子里。

　　她不可以留恋，也不该留恋。

　　童念初暗自攥紧。

　　这个东西她要还给沈云舟。

　　打开聊天框，正要打字时，接到了律师事务所那边的电话。

　　“喂，您好，是童念初小姐吗？”

　　“我是。”

　　“您方便今天就过来吗？我们今天下午三点正好有一个研讨会，您可以先来感受一下。”

　　童念初看了眼时间，才上午十点，赶过去也就两个小时车程。

　　“方便的，谢谢您告诉我。”

　　挂了电话，童念初随手把盒子放回了包里。

　　还手链的事只得暂且搁置了。

　　下午，律师事务所。

　　童念初参加完研讨会，就有人向她一一介绍。

　　“这位是李律师。”

　　“这位是林律师，那边那位卷发小姐姐是何律师……”

　　介绍到最后一位，介绍人的声音明显地热络了一些。

　　“这位是我们事务所的金牌律师兼合伙人，顾律师，这三个月就由他来带你。”

　　童念初心想：看来这个顾律师很受欢迎。

　　她抬眸，看清男人的模样，就明白了为什么。

　　男人身型颀长，比例优越，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眼镜，神情沉稳，敛着眉眼，眼波藏得隐晦。

　　他轻笑着朝她伸出右手：“你好，我是顾彦沉。”

　　童念初出于礼貌回应：“我是童念初，以后麻烦您了。”

　　顾彦沉就笑了笑：“不麻烦，我看过你的简历，很优秀。”

　　他又招呼众人：“今天研讨会辛苦了，我请大家一起吃个饭吧。”

　　童念初也抿唇笑。

　　其他人阿谀：“顾律师这是收了个美女徒弟，心情好吗？”

　　“我们算是蹭了点光啊，快走快走，免得待会顾律师后悔了！”

　　众人簇拥着离开。

　　顾彦沉温声向童念初解释：“你别听他们胡说，这是每次研讨会结束后的惯例。”

　　童念初笑着摇头：“没事，我不在意这些。”

　　她也没那么自恋，觉得谁会对她一见钟情。

　　这种开玩笑的话，她虽然还不太能接受，但也会渐渐习惯。

　　其他同事们三三两两地上了车，前往约定的地点。

　　顾彦沉和童念初走在最后面。

　　童念初拿起手机正准备打车，顾彦沉主动开口：“你开车了吗？不然我送你。”

　　童念初犹豫了：“会麻烦吗？”

　　“不会，顺道而已。”

　　“那……谢谢你，顾律师。”

　　童念初其实是不太受得了陌生人的过度热情的。

　　顾彦沉这么关照她，童念初思来想去，觉得可能他就是这样对待下属的人吧。

　　饭店门前。

　　童念初下了车，又一次道谢：“谢谢。”

　　顾彦沉也下了车，满不在乎说：“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就是同事了，像他们一样把我当朋友就行。”

　　两人一起往里走。

　　忽地，前方传来熟悉声音。

　　“柠柠？”

　　童念初一愣，抬眸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