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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兰莺却心中一痛。

将他赶了出去。

……

菩提寺，香火袅袅。

树上的红绸，随着秋季的风肆意飘扬。

飒飒作响。

孙兰莺带着祁寒临一起来到了大雄宝殿。

地藏菩萨巨大的金身前。

她虔诚的三叩首，又为菩萨上了香。

高香举过头顶时，香灰烫了一下她的手，似是祝福又更像是提醒。

祁寒临不信神佛，就站在一旁看着她。

脑海中却闪出一丝碎片。

迷迷糊糊的，恍若是他的前世，想要看的仔细时，脑袋却一片刺痛。

“祁寒临，我们去殿外。”

孙兰莺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她。

少女逆着光向他看去。

祁寒临心想：世间若真的有神明，那一定就是孙兰莺的样子。

她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晕。

秋蝉还在微弱的叫着，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祁寒临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她取下了一条红绸，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着：孙兰莺和祁寒临，姻缘缔结，恩爱两不疑。

看完上面的字时，祁寒临的心猛烈的跳动着。

心中燃起巨大的欢喜。

她淡声说：“这是及笄时，我挂上去的。”

他握住了孙兰莺的手，又惊又喜：“兰莺，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不爱我了！”

酒窝又浮现了出来。

往常孙兰莺就已经戳了上去，今日却迟迟未动手。

他刻意忽略掉那种失落感。

轻轻的抿了抿嘴角，那双墨色的眸子内流转着无尽的温柔：“我们成婚吧。”

下一秒，孙兰莺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孙兰莺嘴角扯出一抹笑：“祁寒临，我说过，我不爱你了。”

下一秒，她就将红绸丢到了燃烧的炉火之中。

瞬间，火舌就将其吞没。

祁寒临双眼猩红，哑声道：“为什么？你明明还爱着我的……”

她强压住沸腾的情绪，缓缓摇头。

“不，我们之间再也不可能了。”

第15章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祁寒临怔在原地，她的话还在耳畔萦绕。

他什么都没做，就这样被她判了死刑，再也不可能？

可是为什么？！

祁寒临像是吞了刀子般，胃部绞痛。

传来撕裂的感觉，不一会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他就看见了守在榻前睡着了的孙兰莺。

他心间的灼烧感得到了平息。

“你醒了？”

孙兰莺睁开了双眼，冷声询问。

“这是哪儿？”他问道。

“寺庙禅房，你晕倒了，小沙弥叫我回来救你，既然你无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孙兰莺起身就要走。

祁寒临彻底慌了。

他原本还想装作无畏，可一tຊ想到会永远失去她。

心就像是被利刃片片剜去，鲜血淋漓。

他猛地起身，从背后将她揽入怀中：“我们把话说开，不分开好吗？”

少年哽咽的说着，嗓音也变得暗哑。

他炽热的鼻息喷在孙兰莺耳边薄弱的皮肤上。

她的身体渐渐僵硬，讥讽道：“祁寒临，你不是有洁癖吗？不挑日子就开始抱我了？”

祁寒临眼中满是慌乱：“你是因为这个才离开我的吗？我改。”

少年见她无动于衷，甚至还出口讥讽。

心中的不安愈发严重。

他讨好似得在她唇边落下一吻，虔诚的吻着眼前的人。

“兰莺，我爱你。”

沙哑的声音透着丝丝被按捺下去的情欲。

祁寒临看着她冷漠的神情，愈发慌乱无措。

战场上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此刻小心翼翼的讨好着怀中的爱人。

急的眼角都沁出了泪花，低声哀求：“兰莺，你看看我，好不好？”

孙兰莺睁开了眼。

眼中满是凛冽的冰冷，抬手就给了祁寒临一巴掌。

她冷声道：“好自为之。”

祁寒临被打懵了，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孙兰莺趁机逃出了他的禁锢，转身离去，不一会儿，她又走了回来。

他眼中燃起一丝希冀。

心中想着：她还是舍不得自己……

而她只是回来收走桌上她的银针包，双唇翕动：“还有，别那么叫我，我嫌恶心。”

祁寒临眼中的光彻底熄灭。

回到孙府后。

孙兰莺又开始忙活着为父亲补养身体。

忙完后，已是月上西楼。

想着白日里发生的一切，她的心就隐隐作痛。

但她不能心软，哽不能放任错误的感情继续下去。

服下一盅安神药后，她才勉强睡去。

梦中。

她看见祁寒临骑着快马，追随着她离开的痕迹，想要找到她。

最终，在悬崖下找到了她破碎变形的身体。

祁寒临双眼猩红。

小心翼翼的将她揽入怀中，小心的旁人误以为他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他的洁癖在此刻荡然无存。

祁寒临在她满是血污的额间，虔诚的落下一吻。

他眼角滚烫的泪水落在了她的脸上。

与此同时。

孙兰莺的灵魂仿佛被泪水烫到。

伸手一抹，她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祁寒临失声痛哭，像是失去了他此生最珍贵的东西。

他吩咐侍卫，将他们的尸身埋在一处后。

拔出佩剑，自戕在了她的尸身前，他带着哭腔说：“地狱太冷，我来殉你！”

第16章

“祁寒临，不要！”

孙兰莺从床上猛地坐起，冷汗涔涔。

泪水断了线般，不过须臾就打湿了被褥。

脑海中，全是祁寒临那副绝望痛苦的模样，以及自戕时决绝的样子。

心像是被人揪住，无法呼吸。

被刻意压制的爱意，此刻在她的泪水中肆意疯长。

但一想到父亲临终前气若游丝的样子。

孙兰莺的心就愈发的痛了。

她双手捂住脸，泪水不断地从指缝间溢出。

痛苦的呜咽着。

祁寒临冷漠的旁观，让她失去了最重要的父亲……

一夜未眠。

孙兰莺按压着穴位。

想要让自己紧绷着的情绪得到放松。

却猝不及防的接到了传召。

匆忙赶到皇宫中，就看见了走在前方的祁寒临。

压住心中泛起的苦涩。

她只当做没看见他，径直略过了他。

燕帝站在御花园的莲池边，撒着鱼饵逗弄着池中的锦鲤。

孙兰莺正要行礼。

就看间燕帝大手一挥，朗声道：“不必多礼。兰莺啊，你医术了得可看得出，这些锦鲤有何毛病？”

她怔住，不解道：“陛下是有何忧虑？”

祁寒临却突然出声打断：“陛下，狄蛮现在蠢蠢欲动，又派出了骑兵骚扰边境。”

燕帝呵呵一笑。

没有表示任何的不满，继而看着池中的锦鲤。

沉默蔓延。

燕帝笑了一声，打破了平静：“兵者，诡道也；医者，仁心也。北疆尚有一战，两位可愿齐心协力，一起打赢这场仗？”

下一秒。

两人四目相对。

随即又飞快的移开了视线。

孙兰莺恭敬道：“臣女愿为陛下分忧，只是……”

燕帝大笑：“好了，就这么定了。你们两个朕放心，定会给朕有一个满意的结果。”

帝王的信任，在此刻更像是一把悬在空中的利刃。

稍有不慎，就是身死。

讨论好大致方向后，孙兰莺整个人都还是晕的。

这场战事，在前世发生在两年后。

整整持续了一年。

祁寒临才犁庭扫穴，还了北疆一个太平。

她的眼中，满是忧愁。

今生的轨迹就这么发生了变化。

祁寒临走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忧虑。

出声安慰：“不必担心，狄蛮近年收成愈发的不好，此番也不过是垂死挣扎。”

“若有万一，我也会保全你的。”

似乎是怕她不喜，刚说完他就阔步离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的。

孙兰莺就想起了昨夜做的那个梦境。

心又开始一抽抽的疼。

只恨命运弄人，将他们置于这般境地。

孙兰莺苦笑一声，就快步走去了太医署，没想到又看见了祁寒临。

师父见她来了，就招手唤她过去。

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