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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受害者”反倒还每每要站出来为她讲话：“陛下，此时是臣之过，宋大人参得对。”

既如此，皇帝也不好再说什么。

最后只当二人之间这些互动，是枯燥的朝堂生活中的一些乐趣罢了。

反正二人并未影响公事，小打小闹的也不碍事。

下朝后。

孟若芙照例不搭理宋楚暮，远远走在前头。

宋楚暮腿长，三两步就赶上了她：“今日我府上做了你最爱吃的果子，可要去尝尝？”

孟若芙白了他一眼。

他也并不气馁：“不想去，那我差人送到孟府可好？”

周围群臣刚开始对这样的景象也觉得惊讶。

没想到，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的宋指挥使，竟然也有今天。

但次数多了，大家也就不再当回事。

第28章

孟若芙径自朝前走着，丝毫不为所动。

直到走出宫门，上马后，才一字一句对着宋楚暮说道：“宋指挥使，我们孟家也有点心局，就不劳烦您了，我想吃什么自会让人给我做的。”

说完，便双腿一夹马腹：“驾！”

朝大理寺疾驰而去。

宋楚暮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虽然一路上都在被她严词拒绝，但莫名却缓缓勾起了一丝笑意。

孟若芙还活生生在他面前，会跟他生气。

自己能够这样看着她，还能够和她说话。

这已经让他十分满足了。

群臣路过，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纷纷私下议论：“这宋指挥使看起来越来越不正常了。”

“会不会是爱而不得对他这样的天之骄子的打击会特别大？”

“他之前都能眼睁睁看着宋少卿滚钉床，人家姑娘这样对他，我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众人都附和着点了点头。

宋楚暮也不知听到了多少，在他们若有若无的注视中，也翻身上马离去。

……

孟若芙一到大理寺，便有人前来禀报：“孟少卿，城北河边发现了一颗头颅！”

她神色一凛：“什么？快带我去！”

于是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了城北。

河边已经被大理寺的官兵把守住。

地上果然躺着一颗头颅，已经被水泡得发肿，活像个发面馒头。

有官兵见到孟若芙，立即上前禀报：“禀少卿，据仵作初步判定，此乃一女子的头颅，但是周边并未发现她的尸体。”

孟若芙敛眉问道：“是谁发现的尸体？”

那官兵朝旁边一指，她就看到了一个面色惨白，正在连连呕吐的年轻男子。

这现场太过血腥残忍，寻常人见到的确是很难以招架。

官兵将人带来，那年轻男子立刻跪在孟若芙的面前大喊：“冤枉啊大人！草民只是来这里钓鱼，谁知就钓上来了这么一颗头颅！”

“不要抓我啊，人不是我杀的！”

孟若芙不免有些无奈，也不知同僚们是怎么同这人说的。

只能耐下性子安抚道：“不是抓你，只是你发现了头颅，我们有话要问你而已。”

男子的情绪这才平复了下来：“那大人想问什么尽管问吧，问完我就能走了吧？”

孟若芙点点头，然后便问道：“你是何时发现的头颅？”

男子回答道：“差不多是……午时。”

孟若芙又问：“你多久来这里钓一次鱼？”

男子不假思索答道：“近日我家娘子爱吃鱼，所以来得比较多，差不多每两日我就会来一次。”

官兵接话道：“那这么说，你上一次来是在前天？那个时候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男子回忆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没有，那时候这颗头还没有出现。”

孟若芙又问仵作：“死亡时间在什么时候？”

仵作回答：“现在正值秋冬，头颅又被冰凉的河水浸泡过，不好判断，只知道大约在三日前。”

孟若芙点点头，又看向那名男子：“对了，此人你可认识？”

那男子哆嗦着不敢回头，连忙答道：“不认识不认识。”

孟若芙见状，差人将他送回了家。

又下令去周围找找，有没有这头颅的尸身。

她走近头颅，仔细查看了一番，面容已经被水泡得肿胀不堪，的确也无法辨清容貌。

只大概能通过牙齿的磨损程度，辨认出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子。

孟若芙着人将头颅妥善收好，然后便回了家。

一到孟府门口，她就看到了一匹十分眼熟，但是却不属于孟家的马。

果然，孟若芙一走进正厅，就看见饭桌上，父亲的对面正坐着宋楚暮。

她蹙眉：“宋指挥使怎么在这？”

第29章

宋楚暮明显被嫌弃了，却也不生气。

他泰然自若地坐着，只是纵容地笑了笑。

反倒是孟靖远出声：“楚暮和我有要事相商，好不容易来家里吃顿饭，你对人家好一些。”

孟若芙对父亲这种拉偏架的行为十分无语，什么好不容易来一次。

分明隔三差五就要来蹭饭。

但面对着孟靖远警告的眼神，孟若芙也只得乖乖坐下。

只是没给过宋楚暮一个好脸色。

平时，只要宋楚暮也在，孟若芙便会很快吃完饭然后回房间。

但这次，她却没急着走。

一直等到饭菜都撤下，丫鬟将茶都端了上来。

孟若芙才终于忍不住问道：“宋指挥使打算什么时候走？”

宋楚暮慢条斯理地端起盖碗，轻轻拨了拨水面上的茶叶，轻啜了一口，然后才抬眼看她：“今日没其他事，不急。”

孟若芙一噎。

他不急，她倒是着急得很。

孟靖远早就看出了自家女儿仿佛有什么话要说，于是问道：“若芙，有话不妨直说，楚暮又不是外人。”

孟若芙也不想再拖延下去，于是便将今日在河边上发现头颅的这件事向孟靖远说了。

自她进入大理寺任职之后，寻常案件都能自己解决，除了极其棘手以及重大的案件之外，都不会让孟靖远操心。

所以孟若芙一开口，孟靖远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敛眉重复道：“无名头颅，死亡时间在三日以上……”

“这案件绝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寻常凶杀案不至于将头颅都割断，使人身首异处。”

“尸体的搜查范围可以扩大一些，或许能循着河水上游去寻找，另外，记得派人走访周边，关注是否有人报官府失踪案。”

应了一声：“是。”

然后便匆匆转身，要往大理寺去。

走着走着她便感觉身后跟着一道颀长的身影。

孟若芙翻身上马，宋楚暮也跟着上马。

她没有说话，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发现宋楚暮还有要跟着自己的意思。

孟若芙忍不住蹙眉：“锦衣卫巡抚司衙门在另一个方向，宋指挥使别走错了方向。”

宋楚暮却道：“没错，我的确是要去大理寺。”

这话一出，孟若芙立刻提高了警惕：“你去大理寺做什么？”

宋楚暮又道：“锦衣卫今日刚发现了一具无头女尸，我想去大理寺看看，那颗头颅是否和那具女尸能对得上。”

孟若芙心下讶然，横眉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