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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锦衣卫看着眼前的场面，一个个面露为难。
虽说苏若婉的父亲已经被押送入狱，可她毕竟还是宋指挥使的正头娘子。
没有人敢硬闯，纷纷看向宋楚暮，等待他的决策。
后者收回视线，没有犹豫一声令下：“继续前进！”
然后便带着队伍从苏若婉身侧绕了过去。
苏若婉似乎是没想到他会做这样的决定，本能地避让到了一旁，于是便给车队让出了一条路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独自在原地愤恨跺脚。
宋楚暮一路都未曾停歇，每到一个驿站便换一批马，如此才终于在第二日的傍晚赶到了青瑶山脚下。
车马无法进山，他便将孟若芙从马车上抱下来，徒步往山上走去。
青瑶山平时几乎无人进出，山路艰险。
宋楚暮费了不少功夫，爬到晨光微熹之时，才看到了山门。
有一小童从门中走出，问道：“来者何人？”
他说明了原委：“听说青瑶山有珍宝可救人性命。”
小童看了他怀中的孟若芙一眼，然后便转身进了门内，似乎是争取了主人的意见。
不一会儿，复又走了出来，对宋楚暮道：“我主人原是不轻易救人的，但听闻这女子是孟先生之女，故而愿意一试。”
“你将人留下，便可以离开了。”2
宋楚暮轻轻将孟若芙放在了小童指定的石床上，从始至终都未曾见他口中的“主人”露面。
又听小童催促道：“请下山吧。”
宋楚暮虽心有疑虑，但这里的确是孟若芙的最后一线生机。
于是便依言转了身，在离开之前，最后深深看了孟若芙一眼。
她身上已经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裙，面色虽然仍旧苍白，但表情是那么恬静，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宋楚暮踏出山门，对小童行了个礼：“宋某在此深深谢过，望你家主人救她一命。”
小童看起来也是个被教养得极懂礼数的，忙跟着回礼道：“我家主人神通广大，孟家姐姐在这里，定然能活下来。”
宋楚暮这才放心地下了山。
……
车队又浩浩荡荡回到了玉京。
宋楚暮先去了宫里向皇帝复命，出来后却并没有回宋府。
而是往孟府的方向走去。
孟府门口的封条已经被摘下，但没有主人回来，门庭的牌匾上落满了尘埃。
宋楚暮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一片萧条之景，草木长久没有人打理，肆意疯长，使孟府看起来更像是一座荒宅。
他对这里的每一处陈设都很熟悉。
幼时和孟若芙一起荡的秋千，和她一起爬过的树，与她许下过的诺言……
一桩桩一件件，第次浮现在宋楚暮的眼前。
恍若隔世。
他看到一棵长得格外整齐的树，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走了过去。
树下的土地和别处有显然的不同。
宋楚暮眸光微动，便找到工具开始挖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挖到了一个深色的小木盒。
他将木盒打开，就看到了孟若芙留在这里的那些物件。
宋楚暮一眼就认出，这些东西，都是他曾经送给孟若芙的。
没想到，她竟然将这些东西保存得如此完好。
他的心仿佛被一颗大石头撞了一下，忽然间疼痛溢满了全身。
宋楚暮不得不承认，他后悔了。
或者说，早在孟若芙滚钉床的那一刻起。
他就开始怀疑，自己自认为是为了她好的那些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