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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眼眶红得要流出血：“一个人，可以同时爱两个人吗？”

“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是我太粘人，太任性了？还是……”

一瞬间，委屈、悲伤、无奈等情绪交织在一起，像潮水般向她涌来将她淹没。

小九重复着机械的语气：【我提醒过你早日脱身，别再执迷不悟。】

闻言，韦楚笙楞愣住了几秒，如当头棒喝。

她忽然就觉得好累……累到，她第一次生出想要回家的念头。

“小九，我想回家……”

小九沉默了一瞬，机械的语调再度响起。

【你确定吗？一旦离开这里，孟尧将会消失不见。】

韦楚笙擦去了脸上的泪，没有犹豫。

“确定。”

第7章

闻言，小九发出了很冷的一声讥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韦楚笙心头一刺，沉默无言。

小九又说：【脱离世界需要申报流程，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做任何违反当前人设的事。】

韦楚笙深谙小九这句话的意思。

在她真正离开之前，她还要继续假装孟尧身边的完美夫人。

继续假装被孟尧蒙在鼓里，继续看着他和费盈盈恩恩爱爱。

韦楚笙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了。

她缓缓闭上眼睛，眼泪滑落衣角：“保证完成任务。”

……

经过上次太医诊脉那件事后，孟尧倒是对她的状态越发上心。

他特意吩咐了小厨房，开始研究各种药膳。

甚至为了让她不再胡思乱想，孟尧将军营中的一众差事都交由了副将打理。

而他自己，堂堂孟小将军，不在疆场驰骋，而是呆在府中陪她风花雪月。

一切美好得像是没有费盈盈的存在。

韦楚笙想，就当是最后的温存。

相敬如宾，好聚好散。

可费盈盈却坐不住了。

这天，韦楚笙正懒散地倚在躺椅上晒太阳，雨筠就呈上一封信来。

信封上写着五个清秀的小隽：“韦楚笙亲启”。

韦楚笙心一咯噔，到底还是刺痛了下。

她拆开信，看见费盈盈写道：

【阿尧给孩子取名孟右丞，他说，右丞是希望他能恢弘泽世，繁荣富贵！】

“右丞。”韦楚笙小声念出，“高山景行，吉祥安泰。”

她忍不住哽咽，心中仿佛空了一块。

这个名字，原是她为自己孩子取的。

孟尧却给了费盈盈的孩子。

他该是有多笃定啊，笃定她韦楚笙一定生不出孩子。

韦楚笙深吸了口气压下酸涩，将信收进了一个匣子里。

刚收好，孟尧就走进院中。

“阿笙，一切都准备好了，走吧。”

前日，韦楚笙跟孟尧说她想回一趟韦家。

想不到他动作是如此的迅速，这么快就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韦楚笙站起身来，走向他。

也该时候，是去看看娘了。

或许这就是她们母女俩的最后一面。

这两年来，如若没有韦家的撑腰，韦楚笙在孟府里也不会过得如此称心如意。

韦夫人性格虽强势了些，但却是处处为她谋划打算，希望她能一生一世顺遂。

可惜，她到底要让娘失望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便到了韦府。

韦母早等在门口，看到韦楚笙下了马车，立刻就迎上来。

“突然就回来，哪就那么急着见面了？”“

韦楚笙鼻尖发酸，一时没说出话。

倒是孟尧跟在后面说：“阿笙惦念着您，我们也好久没回来了。”

韦夫人意味深长地看向韦楚笙，又拉着她的手拍了拍：“想我，就该听我的话。”

她意有所指上次提过的事。

韦楚笙装傻，避开了她的视线：“娘，我有点饿了。”

韦夫人没再多说：“行，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正好多吃点补补。”

很快，一道道佳肴美馔铺满了整张珊瑚八角几。

江瑶青羹、金山咸鼓、炙鸭……都是韦楚笙爱吃的。

她光看着，泪水就盈满了眼眶。

“阿娘，您为我操心了。”

韦夫人顿了下：“为人父母，当为儿女计之深远。”

“等你日后生了孩子，该操心的就是你了。”

她说着，夹了个炙鸭腿放进韦楚笙碗里。

没有以后了。

韦楚笙垂下眼睫，眼泪落进了碗里。

……

膳后，孟尧与韦楚笙牵着手在小花园消食。

一路，绕池水粼粼，荷叶叠叠。

满目的绿蔓青芜让韦楚笙有了短暂的放松。

“阿笙。”

是孟尧在背后唤她。

韦楚笙转头看去，孟尧替她在梳好的发髻上别上一朵海棠。

呼吸有一瞬的相交，孟尧笑着说：“人比花娇。”

“以后不管生得是男孩还是女孩，一定都像你才好。”

韦楚笙表情有一刻的动容。

她想问，他这话是不是说错了对象。

然而，她只是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小声说。

“不会有了。”

第8章

在韦府住了几日，孟尧便待不住了。

借口说军营有要紧事，明里暗里催着韦楚笙早些回家。

他说的要紧的事，是怀着孕的费盈盈。

韦楚笙原想充耳不闻，然而韦夫人却开口赶人了。

“怎么当了主母的人还是这样没规矩，无故在娘家多待平白惹人闲话。”

韦夫人就这样用目光催送着她上了马车。

孟尧在一旁还有意跟着附和：“是啊，反正离得也不远。”

“以后想回来，我随时陪你回来。”

韦楚笙看了他一眼，泪眼婆娑地拉着韦夫人句句锥心。

“阿娘，您平日里要多注重自己身体，万事切不可过于操劳……”

韦夫人掩去眼角的泪珠，意有所指地交代她：“你能早日有个孩子，我就不操心了。”

韦楚笙用力地攥了攥手，压下自己心底的起伏，微微点了点头。

“快走吧，不然天黑了。”韦夫人朝他们挥了挥手。

马车上孟尧轻声安抚着她的情绪。

“阿笙，别伤心了，以后我们随时还能回来。”

韦楚笙眼泪滚落，转了个身背对着他。9

“回家吧。”

……

深夜。

韦楚笙早早睡下。

她闭着眼，没一会儿就感到床榻一侧陷了下去。

孟尧的呼吸洒在她脸上，轻声问：“阿笙，你睡了吗？”

韦楚笙睡颜安宁，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接着，便传来孟尧穿衣的窸窣声。

她悄咪咪睁开眼，看着孟尧起身走了出去，将门无声关上。

睡意彻底消失了。

这一次，她跟了上去。

孟尧到了费盈盈的院子。

透过没关紧的门缝，韦楚笙看见费盈盈环过孟尧的腰，而孟尧轻吻上她的眼眸。

夜色隐去了月光，屋子里流溢着的微弱烛光，衬得无比凄凉。

她死死捏紧了拳头，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

还好，她就要离开了。

昔日的温存早已消失殆尽，韦楚笙发现自己什么都带不走，也不想留下任何痕迹。

她回到将军府，径直来到孟尧的书房。

烛火照亮了书架一角，她随意铺开几个卷轴，画上皆是她刚入府的模样。

当年边疆战事吃紧，孟尧留在京中的时间少之又少，可也全部留给了她。

春日好时辰，不可辜负，他就特意请了西域的画师来为韦楚笙作画。

他离京时便将这些画卷全都带上，睹物思人。

“孟尧，你骗我……”

韦楚笙单薄的身躯忍不住颤抖，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一滴一滴，落在画上，晕开了墨迹。

很快，卷轴上女子巧盼若兮的笑容变得模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