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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许我从未救赎过他。

心好似停止了跳动……

我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清浅。

可我死不了。

我被带出了皇城。

无数侍卫拿着剑虎视眈眈守着我身后。

霍玄说到做到。

若我不磕，他们全都会死。

我记不清自己磕了多少个头。

只知道后来，额头愈合的速度已赶不上伤口迸开的速度。

鲜血落下，弥漫了我的眼帘。

直到最后一个头磕完，我连起身的力气都无。

我看着深深的宫门，像是一只要将我灵魂都吞噬的巨兽。

一口血蓦地从喉中涌出，我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

我从梦中醒来时，长宁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碧枝……怎么不掌灯？”

碧枝默了片刻，声音哽咽。

“是奴婢的错，奴婢这就给娘娘掌灯。”

很快，碧枝点燃了屋内的烛灯。

我这才发现，屋内除了碧枝一个宫人也没有。

“其他人呢？”

碧枝将手覆在我的手上，双眼通红。

“娘娘，她们都被调去凤仪宫伺候林姑娘了，陛下说，林姑娘体弱，需要多些人照顾。”

我看着空荡荡的宫殿，苦笑着点头。

心口依旧有着剧烈痛意，我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心口。

曾被刀子扎进去的地方，如今已经愈合，丝毫看不到曾经受伤的痕迹。

莫说他们，此刻，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真是一个妖物。

只是虽然看不tຊ到伤痕，可那痛意，却半分都未减少。

外面一片喧闹，像是在筹办什么大事，显得这长宁宫越发寂静冷清。

“外面在做什么？这般热闹。”

碧枝欲言又止半晌，猛地跪下：“陛下，四日后，要与曼和公主成婚，立她为后。”

我眨了眨眼，心口泛酸，眼眶也有些微热。

凤仪宫，这名字不是早就明示一切了吗！

“四日后，挺好的，是个不错的日子。”

我又听到了那电子音：【叶云曦脱离倒计时——三天零二十一小时】

他的新婚大典，便也是我和他诀别日了。

第5章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的身体也好像在逐渐衰败。

碧枝为我端来参汤，我强撑着喝下一口，又提起那个话题：“碧枝，我会寻机会送你出宫。”

剩下这段日子，就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度过，不要再拖累任何人了。

碧枝面色骤变，扑通一声跪下：“娘娘……”

就在这时，霍玄来了。

碧枝的话戛然而止。

霍玄不似之前那般冷然，而是一副心情颇好的模样。

他让宫人将许多精致的点心摆上。

“云曦，这是你之前教御膳房做的甜品，他们又改良了，我一听闻便带来给你尝尝。”

他总是这样喜怒无常。

一开始我还对他有几分期望，以为那些伤害只是一场噩梦。

可过了那片刻温情，他又像是索命恶鬼一般。

我已经快要分不清梦与现实。

“吃啊。”

霍玄拿起一块奶油蛋糕放到我唇边，笑意如从前那般温柔。

我看着那蛋糕，有些怔然。

我嗜甜如命，这东西是我用蛋清牛奶与砂糖研制出来的。

只是古代条件有限，尽管已经努力复原，依旧比不上现代的味道。

我忽然无比的想念现代的生活。

想念自己的亲人朋友，不知道脱离这个世界后，我还能不能回去。

可是已经十年了……

突然间，我心中突然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我是身穿过来的，那我会以怎样的方式脱离？

是跟来到这里一样，全身穿回去，还是……死亡？

看我迟迟没有动作，霍玄眉头拧起。

我心一颤，尽管没有胃口，却还是机械的张开嘴巴将那蛋糕吃下去。

或许是下意识的抵触，或许是这蛋糕过于甜腻。

我还未咽下去，便忍不住弯腰呕吐……

不仅是刚入口的蛋糕，就连前不久喝下去的参汤，也全部吐了出来。

霍玄的神色骤冷：“叶云曦！你在恶心朕？”

他看我的眼神仿佛淬了冰。

我还没有开口说话，霍玄像是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传太医！”

我看着他越发冷了的神色，也想到了什么。

眼眶又泛起酸涩意味，我看着他，冷嘲道：“你忘了吗，我如今这幅身子，不会有的……”

林曼和是个烈性子，不愿让霍玄碰她。

许是太爱她，霍玄忍了。

我便成了他发泄欲望的工具。

数不清的日夜，我被他按在身下，承受着他的百般折磨。

我为救他中毒那次，医士说过：“叶姑娘的身子中毒太深，坏了根本，往后，恐不能……有孩子了。”

那时，我坐在床上恸哭，霍玄心疼的皱眉：“朕可以不要孩子，只要你平安。”

可现在他淡淡道：“你这般妖异，若真有孕，恐怕生下来的也是个妖物，还是让太医把脉看看为好！”

我看着他，心冷却成冰，连呼吸都扯着疼。

“当时说得那般冠冕堂皇，却原来这才是你最真实的想法。”

他不可置否。

很快，太医到了。

然而把过脉后，太医的话却令我愣在原地。

“陛下，娘娘已经有了月余的身孕。”

真是荒谬，我日日被这般折磨。

这幅身体早已经如晚秋的落叶，枯败不堪，却怀上了孩子……

太医话音刚落，霍玄便敛下眼眸，淡然如水开口。

“抬药上来，将这胎落了吧！”

第6章

我幽幽的笑起来，有什么灼热的东西从眼中滑落。

“落了好，落了好……”

宫女很快端来一碗落胎药，我毫不犹豫的喝下。

很快，腹中传来剧痛，暗红色的血液从我身下流出，看起来十分渗人。

我木然地看着。

霍玄眼眸微闪，诧异起来：“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他抿紧的唇透露出冷沉的不悦。

男人就是这样，他可以不要，却不允许你如此无情。

我看向他，于泪眼中勾出一抹讥讽笑意：“妖物和疯子生下来的孩子，恐怕也不会正常到哪里去，于你国运有碍啊，陛下！”

我极少叫他陛下。

因为我总奢望着，一直叫着霍玄，我曾经的那个小少年是否终有一日会回来。

可此刻我幡然醒悟。

我从未拥有过他。

霍玄的眼眸一暗，猛然伸手掐住我的脖子。

“你在咒我？”

他目光冷得噬人。

我闭上眼不愿看他。

良久，霍玄的笑声传入耳中：“这世上，只有你最了解我在想什么，叶云曦，你可要好好活着，长命百岁！”

说完他转身离去。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身体里剥离，一阵剧痛袭来。

我瘫在床上，浑身痛到浑身几乎痉挛，碧枝哽咽着唤我，喂我吃糖。

“娘娘，您不是最喜欢吃糖吗，吃了就不疼了。”

一股甜意于舌尖蔓延。

我昏昏沉沉地看着头顶飘荡的帘帷：“碧枝，明日，你便出宫吧！”

没有等到她的回答，我已陷入沉睡。

……

【叶云曦脱离倒计时，三天零十小时】

凤仪宫来人，说林曼和醒了，想要见我。

我强撑着去了。

她一身粉色衣裙坐在桌边，面色红润，与那夜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样子判若两人。

看到我，林曼和轻声叹息。

“那日的事我都知道了，叶云曦，即便是到这一步，你依然不愿意放弃霍玄吗？”

此话一出，我心中一凛：“那是……你设的局？”

林曼和笑了笑，没回答，只是反问道：“你真的不愿与我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