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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若若脸上挂着轻蔑的笑：“我还以为，外国人就不怕枪响了。”

　　周围瞬间响起激烈的掌声。

　　更有报社记者，拍下了这一幕。

　　那几个洋人脸上挂不住，可这个女人气度不凡，还有枪，他们不知道自己惹不惹得起。

　　段世霆走到盛若若身边，双手叉腰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然后指着洋人，对李副官道：“在大街上闹事，抓起来关几天再说。”

第25章

　　“是，司令！”于是李副官对跟在不远处的随从们挥了挥手，将这几个洋人带走了。

　　他再看向盛若若，这个女人已经蹲在了小孩子们面前。

　　是一男一女。

　　“别怕，你的妈妈和我都会保护你们的。”

　　却见那妇人道：“这是几个孤儿，我不是他们的妈妈，只是见着可怜。”

　　“洋人竟然连小孩子都欺负。我实在看不下去才站出来的。”

　　盛若若对她笑道：“你很勇敢。”

　　“这孩子……”妇人有些为难。

　　因为妇人一开始护着他们，所以这几个小孩子便想跟着她。

　　“交给我。”盛若若道。

　　她又问这两个小孩：“你们还记得自己家在哪儿吗？”

　　女孩子摇摇头：“我父母都死了，家也被炸毁了，邻居帮着葬了我的爸爸和妈妈。”

　　“然后呢？”

　　“然后邻居也被流弹炸死，他就是邻居家弟弟，我只能带着他一起乞讨过日子。”女孩子说着拉过旁边看起来比他小两岁的男孩子。

　　“你们愿意跟着我吗？”盛若若心疼地看着他们。

　　女孩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们可以吗？”

　　“嗯！”

　　盛若若将他们带回了陆家，而段世霆则去了司令府。

　　夜晚来临，处理完军务的段世霆刚要出门，便听李副官道：“司令，“英格利斯”的舒曼姑娘请您过去一聚。”

　　舒曼是“英格利斯”歌舞厅的老板娘，也算是段世霆曾经的露水知己，但舒曼图他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思及盛若若，段世霆想也没想：“没空。”

　　李副官：“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回段陆街。”

　　他今天下午到晚上，满脑子都是盛若若。

　　小桃听到有人敲门，便跑出来查看。

　　看见门外站的是一身墨绿色军袍的段世霆，惊得掉了下巴。

　　“司……司令。”她连忙开门。

　　段世霆没有理会她的差异，进门后直接走进了陆家。

　　再进陆家，感慨万千。

　　自盛若若回来后，这片他熟悉的荒芜地便再度成为了他们记忆中的那个样子。

　　一进大厅，便看见众人围着盛若若，而盛若若在写信。

　　“写什么呢？”

　　段世霆手中抱着军帽，乌黑的眸子明亮如星。

　　盛若若闻声抬头，只见段世霆已经走到了她对面。

　　不由得想起中午那个深入而长久的吻，她的脸色瞬间又爬上绯红。

　　“写信给《新青报》。”

　　新青报？

　　段世霆瞟了一眼信的内容，略微有些差异。

　　“举报信？”

　　盛若若放下笔，对小桃说：“小桃，你带着雨虹和小岩下去。”

　　雨虹是她带回来的女孩，小岩则是那个男孩。

　　小桃将他们带走后，这里便只剩段世霆、盛若若和林心三人了。

　　林心不是第一次见段世霆，可那次灯光昏黄，又是刀又是枪的，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这次见，却感觉到十足的威压。

　　令她不敢说话。

　　“苏清颜的书《爱情尘埃》，是偷捡了林心，也就是她的手稿。”盛若若指着林心对段世霆说。

　　段世霆看向林心：“你有证据吗？”

第26章

　　林心垂头：“我只有《爱情尘埃》的废稿为证，以及我为什么要设定这些人物。”

　　《爱情尘埃》本质是林心写的一本民国女子其丈夫约好一夫一妻，被背叛后果然和离，而后加入救国最后死于战争的小说。

　　盛若若拍了拍林心的肩膀：“每个作家写书都是有心路历程了，我和林心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举报她，再去找顾主编。”

　　“《爱情尘埃》是《新青报》连载出版的，我要知道他是否知情，以及会如何处理。”

　　段世霆的手抚上她的长发：“到时候我陪你去。”

　　林心看得愣了愣。

　　“你军务繁忙，我自己去，没关系的。”盛若若也还不习惯这样的亲昵，偏头躲开了。

　　段世霆嘴角微微上扬，说出的话却是不容拒绝。

　　“举报后我陪你去沪旦大学找顾泽笙，就这样说定了。”

　　继而又伏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我今天很想你。”

　　盛若若听到这话，浑身像触电一般。

　　在林心的角度看着二人就像抱在一起，连忙默默退了出去。

　　走到厨房，刚把小孩子送上去睡觉的小桃，此刻正在泡茶。

　　“天哪天哪天哪……小桃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林心久久不能平静。

　　小桃看着她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小姐怎么了？”

　　说着就要往外走，林心拉住了她的手臂。

　　“别去！段司令竟然喜欢小姐！”

　　小桃松了口气，翻了个白眼。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吓我一跳。”

　　“段司令从小就喜欢小姐，成天趴在陆家墙头跟老爷说要把她娶回去当段太太，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

　　林心听得新鲜来劲：“啊？那小姐为什么嫁给了顾凌霄？”

　　“这就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了……”

　　这一说，直到盛若若送段世霆出门，段世霆也没喝上陆家的一口茶水。

　　他此刻也正笑着说：“若若，你可真小气的，一办完事我就马不停蹄地跑来陆家，一口水都不给我喝。”

　　盛若若看了看厨房，不知道小桃怎么没上茶。

　　回头，趁着黑灯瞎火的，凑上去再段世霆的唇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随后立刻跑开了，回到了客厅门口。

　　“就当是补偿你了。”

　　说着转身关上了门，靠在门背后，盛若若的心脏狂跳。

　　毕竟这是她二十一年来，最主动的一次。

　　邮差来陆家将信取走后，段世霆从门口出来。

　　他穿着黑色军袍，身姿英挺，赏心悦目。

　　盛若若惊觉自己错过的也太多了。

　　但盛若若没有想太多。

　　因为今天是陆大帅的忌日，段世霆推了一日军务，陪盛若若去祭奠陆大帅。

　　陆大帅的墓地周围还葬着盛若若的母亲和弟妹以及姨娘们。

　　自弟妹们也战死后，姨娘们终日魂不守舍，和盛若若平静地吃了一顿饭后，也跟着去了。

　　盛若若从小桃和林心手中接过白色玫瑰花。

　　这些她亲自种下的不同颜色的玫瑰花终于开了。

　　因是祭奠去世的人，所以用了白色。

　　只选了一束烈红入火的红玫瑰，放在了盛若若母亲的墓前。

　　母亲是晚清贵族的女子，所以她一生飞扬肆意，却因为生下自己而缠绵病榻，最终离去。

　　盛若若一直很自责。

第27章

　　幼时她总是问段世霆，如果不生自己，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

　　段世霆也总是不厌其烦地回答她：“陆伯母是自由的，她选择生下你是因为爱，人都有生老病死，不是你的错。”

　　“且，死亡改变不了你母亲爱你的事实。”

　　段世霆母亲也去得早，这个时代的女子都去得很早。

　　林心看着陆大帅墓碑上的照片，不禁悲从中起，泪流满面。

　　没有人懂，她这一刻的悲怆。

　　这些年她颠沛流离的时候时常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