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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前白若溪是要画图的，然而恍回神来，她看到电脑网页不知不觉间被她打开，搜索的关键词是“孕妇应该注意些什么”。

　　盯着这几个字眼，白若溪眼睛泛酸。

　　谁能告诉她，现在究竟该怎么办？

　　-

　　将签好字的病危通知书交还给护士，许哲看一眼病房里的伍碧琴，沿着满是消毒水气味的过道走向电梯，乘电梯下楼。

　　经过一处自动贩卖机时，他驻足，停下来，盯着里头的青苹果味的汽水，呆呆看了五分钟。

　　郑洋以前很喜欢这个味道的汽水，但近年来的自动贩卖机里已经很少见到这一款汽水了。

　　许哲摸出手机，扫码购买。

　　咚地一声，整瓶汽水从出货口掉出来。

　　许哲弯腰将它取出来，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眼前不由自主浮现出郑洋将汽水隔空丢给他时的笑脸。

　　伍碧琴的病……已经实在没有办法了。

　　他能做的都已经做了，郑洋不会怪他的吧……

　　将没喝完的汽水盖上盖，许哲转身，准备走。

　　面前出现一个人。

第269章 弊

　　又是没睡好的一夜，怀孕这件事也不是梦。

　　白若溪醒来后失神在床上躺了十分钟，才慢吞吞地起来。

　　早餐她还是躲在房间里自己吃。

　　昨晚她也让牛奶奶帮忙提前准备午餐在饭盒里，她带去工地。而早上上班的方式，和昨晚回来的方式一样，她向莫立风申请搭乘他的车，并得到了莫立风的允许。

　　小刘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悄悄来问白若溪：“姐儿，我有哪儿不足的地方，你告诉我吧。嫌我话多，我就不说话。嫌我——”

　　“打住，没人嫌你话多，你也没有做得不足。”就是做得太足了，她才心烦。

　　小刘：“那就是姐儿你讨厌我……”

　　白若溪说：“我讨厌你的直属上司。”

　　小刘：“……”

　　心里话，白若溪现在对傅骋又生气又讨厌。他怎么就让她怀孕了！

　　晚上下班白若溪同样坐莫立风的车，而且因为莫立风要去镇上的超市买东西，白若溪也买了点话梅之类的零嘴，指望它们能帮帮她。

　　小刘终于不再开着车在后面跟着她和莫立风了。

　　而晚上白若溪便收到傅骋的主动联系：【你想怎么样？】

　　白若溪瞧着，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将她的行为视作无理取闹。

　　压着心头上涌的委屈，白若溪回复：【没想怎样。只是不想耽误小刘而已。让小刘和大炮去多帮你做事不好吗？总围绕着我算什么？火灾不是了结了？近期内工地难道还能再出什么大事？还是说，有什么我不清楚的安全隐患？】

　　傅骋隔了一会儿发过来一条语音：“你自己当初保证你会保护好你自己，不碍我的事，火灾证明了光靠你是保护不了你自己，我安排小刘和大炮帮忙多注意你，你又不乐意。现在是没有安全隐患，但火灾发生之前它和你预先打招呼了？‘防范于未然’五个字你不懂？非要等到再有意外发生，再浪费我的精力去给你处理？”

　　“……”白若溪倒也想用语音，能快一点。可她清楚她现在一开口讲话，即便忍住了哭腔，也控制不住情绪。

　　她回放着他的语音，思绪久久盘旋在“浪费我的精力”这一段上：【知道我是你的累赘了，知道我会碍你的事了，你可以不用一再强调】

　　傅骋：【你像知道的样子吗】

　　白若溪的怒火被挑起，还是忍不住发了条语音：“火灾难道是我惹出来的吗？！我做什么了请问？！我什么都还没做你就一直预判我碍你的事！我到现在为止连一件主观上拖你后腿的行为都没有过吧？！既然我只会是你的累赘你喜欢我干什么？！”

　　讲完语音，眼泪就从眼眶里掉出来。

　　白若溪抽了纸巾擦眼泪，一边擦一边编辑文字：【不谈了，这场恋爱别谈了。你也不用觉得是被我逼着谈的。报仇的事我也不管了，你爱怎样怎样。你之前不是想和我一刀两断？那就一刀两断吧】

　　编辑完，白若溪看了会儿，全部删除，转而重新发一条看上去心平气和的内容：【有这闲工夫惹我发脾气，麻烦用去专心应对陆家。最近生理期我就是个炸药包看谁都不爽！】

　　发送完毕，白若溪丢开手机，埋进被子里。

　　为什么她就是狠不下心自私一点？到现在还要考虑她如果发了方才删掉的那番话，他会更分心。还得给自己的行为寻找恰当的理由省得他感到她反常。

　　如今的状况，她是骑虎难下，想从他身边安静地消失，都做不到了是吧？

　　躺了会儿，白若溪重新坐起来。

　　傅骋没再回复她，估摸着是遂她的意，不惹她就不惹她，让她自己安安静静地炸。

　　白若溪不用再应付他倒也省心。

　　打开网页，她搜索“流产手术”。

　　……不能要吧。这个孩子不能要。

　　抛开傅骋不谈，只考虑她自己，如果她要了这个孩子，她就得离开工地，即便回到留白的办公室里，她还能继续跟进霖贡项目，恐怕也会越来越边缘化。

　　而她又不是正常的结婚生子，压力势必更大。她的精力被孩子分散，别说霖贡项目了，日常工作能不能跟上，她都不太确定。

　　无论怎么想，留下孩子的弊都大于利。

　　-

　　睡前搜索流产手术的结果是，白若溪做噩梦了，梦了一晚上小孩子的哭声，哭得人肝肠寸断。

　　隔天清晨白若溪醒来时眼角都是湿的，一天下来她过得有些魂不守舍。

　　好在熬过去了，顺利熬到了下班。

　　白若溪和Μia打了招呼，这周末不去她那儿。她以工作上有事需要处理为理由，回市区。

　　回市区是由大炮开车送她的。

　　白若溪上楼进到公寓里，走到阳台外面，还能看见大炮的车。

　　大炮这位保镖很坦诚他周末两天将继续尽职尽责，她临下车前他都特地交代，他就在楼下，她有事可以随时联系他。

　　白若溪应承下了。但心里对他感到抱歉，她不仅不能联系他，还必须躲开他一阵。

　　转日，又失眠一夜的白若溪从后门离开小区，走了两三百米，坐上等在那儿的欧鸥的车。

　　欧鸥困倦地打着呵欠，打量白若溪很少戴的渔夫帽和罕见的口罩：“乖乖，人家三更半夜做贼，你一大早做贼？”

　　白若溪点点头：“嗯，就是做贼。”

　　“去见姓陆的那个狗东西？”欧鸥无力吐槽，“你们俩现在究竟是谈恋爱呢，还是演谍战片？”

　　白若溪心累，牵起嘴角苦笑：“确实像演谍战片。”

　　欧鸥启动车子：“行吧，请问我现在应该往哪儿开？”

　　白若溪把地址发定位到欧鸥的手机。

　　欧鸥看了看：“傅骋最近住这家医院？不是吧？陆家和我们普通人住一样的医院？他们有钱人不都有私人医生？”

　　“不是。”白若溪说，“我不知道他住哪儿。”

　　“嗯？”欧鸥打着方向盘，“你不是去见他？那你偷偷摸摸喊我一大早来接你上医院是要干什么？”

　　“之前脚踝受伤没好利索？火灾后遗症？还是在工地新受了什么伤？”欧鸥一咕噜关心。

　　“欧鸥，”白若溪两只手的手指在膝盖上蜷起，抓了抓裤子布料，“……我怀孕了。”

第270章 轨

　　欧鸥几乎是一个紧急刹车停在路边，错愕不已：“你怎么也……”

　　“什么‘也’？”白若溪转头看她。

　　“……不是，就，我一个同事前阵子也怀孕。”欧鸥简单解释，秉一副严肃的神情细问，“你们办事的时候傅骋光顾着爽没做措施的吗？还是你们计划怀孕的？”

　　“怎么可能计划怀孕？”白若溪哽咽，“我们每次都做措施的，否则再难受也绝对不办事。上次不还特地跟你到酒店里取东西。”

　　“什么时候怀的？”欧鸥此时此刻的姿态俨如一位家长，“怀多久了？你什么时候发现怀上的？怎么确认怀上的？傅骋知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