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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思铭的声音响起：“这是卫佳萍，三班的班长，你之后就跟着她们一起训练。”

　　卫佳萍。

　　不是卫佳齐。

　　像是劫后余生般，赵启月长长松了口气。

　　卫佳萍打量着她，表情一言难尽：“她是新兵？马上要上前线了，她跟个瘦猴子似的，这个时候加入不是去送死吗？”

　　赵启月听到这话，尴尬的有些无地自容。

　　顾思铭替她解围：“她是军医。”

　　卫佳萍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拉着顾思铭说起了别的。

　　赵启月站在一旁，被隔绝在外。

　　除了听着，一个字都插不进去。

　　她看着顾思铭嘴角的笑意，心里百感交集。

　　两辈子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

　　是因为卫佳萍吗？

　　她和卫佳齐这么相似，顾思铭会不会喜欢她呢？

　　赵启月越想心里越酸涩。

　　直到顾思铭离开，卫佳萍的声音响起：“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她话语里一改顾思铭在时的礼貌，尖锐极了。

　　赵启月仓促收回黏在顾思铭背影上的视线，压下情绪自我介绍：“卫同志，你好。我叫赵启月，以后请多关照。”

　　“赵启月？你是赵司令的女儿！”

　　卫佳萍惊讶道，眼里闪过什么，皱紧了眉。

　　赵启月点了点头，刚想说让她只把自己当个普通兵就好。

　　却听她嗤笑一声：“有背景了不起啊！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我们这儿！”

　　“是为了思铭吧？你喜欢他。”

第3章

　　顾思铭还没有走远。

　　赵启月的心里顿时慌乱不已，生怕被他听见。

　　目送着顾思铭没有回头，背影也消失在转角，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才落回原地。

　　赵启月咽了咽发干的喉咙，对卫佳萍否认道：“没有没有，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锻炼自己！”

　　卫佳萍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只说了一句：“别妄想了，他只喜欢我姐姐。”

　　赵启月仿佛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心里原本慌乱的情绪，逐渐被一股酸涩所取代。

　　部队里的训练，对于赵启月来说，格外艰难。

　　半天下来，她就已经筋疲力尽，浑身酸痛。

　　午休时间，大家三三两两地散开。

　　赵启月拿着铝饭盒去食堂打饭。

　　刚到门口，就看见前面不远处的顾思铭。

　　她提起为数不多的力气赶了上去：“顾团，来吃饭？我们一起吧。”

　　顾思铭没应声，找了个窗口，就开始排队。

　　赵启月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军绿色制服里被洗到发白的衬衫领，竟也觉得满足。

　　上辈子，顾思铭也一直很冷漠疏离，对所有人都保持着距离。

　　她也曾经鼓起勇气，主动去靠近。

　　但还是被他无情赶走。

　　那晚，她躲在被子里难受地哭了一晚上。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和他主动搭话，只是默默关注着他。

　　再后来，他就上了前线……

　　“赵同志，如果你不喜欢吃，可以不打这份菜，但不要浪费。”

　　顾思铭不悦的声音响起。

　　赵启月回过神，就看到自己无意识间，把饭盒里的土豆，戳得稀碎。

　　像是不爱吃，故意在祸害。

　　部队里每个战士每月都有两斤的肉类份额，像顾思铭的职位份额只会更多。

　　可现在，他餐盘中的饭菜却全是素食，没有一点儿荤腥。

　　训练这么苦，只吃这些素的怎么行？

　　赵启月心想着，快速地从自己的饭盒中夹出几块排骨放进顾思铭的碗中。

　　“打多了一点，你帮我吃了吧，不然也是浪费。”

　　顾思铭看着自己餐盘中的排骨，眉头紧拧，似乎是想要拒绝。

　　但也许是碍着赵启月刚刚的话，他还是接受了。

　　之后每天中午，赵启月都和顾思铭坐在一桌吃饭。

　　经常用打多了的借口，将荤菜补贴给他。

　　一段时间下来，她感觉自己和顾思铭的关系，好像近了些。

　　不再像上辈子，只是一个连名字都未必记得的陌生战友。

　　高兴之余，赵启月也在给自己加练。

　　她的身体素质和其他人相差太多，每一次训练当中都落后得很明显。

　　她现在是三班的兵，会影响到三班的成绩。

　　为了不拖累战友，赵启月只能每晚跑步加练。

　　这晚，她刚到操场，就听到一段争吵声。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漆黑的夜色里，两个身影拥抱在一起。

　　赵启月本想避开。

　　可转身那刻，像是发现了什么，脚步骤然顿住，朝那处看去。

　　其中一道身影，分明是顾思铭！

第4章

　　赵启月呆呆看着，只觉得黑夜好像都裹住了心，没有一点儿光。

　　她知道自己该离开。

　　可两只脚就像被钉在地上了一样。

　　不远处，两个身影已经分开了，只剩下压低的争执声随着风传来。

　　“你对我就真的没有过一丝心动吗？那你为什么一直对我这么好！”

　　这道稍显激动的声音，赫然是卫佳萍。

　　这阵日子下来，赵启月已经从他人口中得知，她是卫佳齐的妹妹。

　　想到顾思铭对卫佳齐的感情，赵启月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

　　只听顾思铭说：“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

　　“佳齐是我的未婚妻，她走了之后，我理应要好好照顾你。”

　　话音落下，沉默在空气之间蔓延。

　　许久之后卫佳萍才再次开口：“那赵启月呢？你们这段时间天天在一起吃饭，你甚至还吃她夹给你的菜。”

　　赵启月的心也随之被提起。

　　她既想知道自己如今在顾思铭心里的位置，又害怕知道……

　　但还是听见了顾思铭的回答：“我和她什么关系都没有。佳萍，我的心里只有你姐姐。”

　　“她死了，我的心也就死了，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赵启月感觉自己的心也快要死了。

　　从上辈子她就一直知道他对卫佳齐的感情非同一般。

　　如今亲耳听到这些话，还是会感觉到异常的苦楚心酸。

　　赵启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宿舍的。

　　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赵启月打好饭后，脚步习惯性地向顾思铭所在的饭桌走去。

　　还没走到，一个人影突然冒出，紧挨着顾思铭坐下。

　　是卫佳萍。

　　她扫了站在过道上的赵启月一眼，将自己碗里的菜夹给顾思铭。

　　赵启月以为顾思铭会拒绝。

　　就像他当初义正言辞拒绝自己一样。

　　可顾思铭什么也没说，自然地吃下，好像早就习惯了和卫佳萍的亲密。

　　回想起昨天他说的那番话，心里的酸楚再一次翻涌了上来。

　　赵启月捏着餐盘的手悄悄收紧。

　　这时，三班的战友看到她站在这儿，诧异道：“怎么还不找地方坐下吃，一会儿该训练了。”

　　她声音不小，惹得周围人看过来。

　　赵启月怕对上顾思铭的目光，只能随便找个位置坐下，背对着他们，食不知味地吃了起来。

　　这天之后，无论早中晚饭，赵启月总能在顾思铭的身边看见卫佳萍。

　　她原以为自己重来一世，必定不会像上辈子那样胆怯。

　　可那晚顾思铭的心里话，以及平常他和卫佳萍熟稔自然的相处，都像一盆盆的冷水，将她的勇气浇熄。

　　时间转眼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