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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砚回来时，月亮已经爬上了中天。

云笙看着徐徐走进来的人影，目光留恋在他俊朗的面容上。

久久，才收回目光：“答应我一件事吧，在我死前。”

第七章 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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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她的话太过骇人，柏砚怔了一瞬，才沉下眉眼：“你胡说什么？！”

莫名的，云笙从他的话中听到了担忧。

她笑了笑：“那我不胡说，你可会答应我？”

见她这样，柏砚神色松了松：“何事？”

“陪我去一趟凡间，做一世凡人夫妻。”

柏砚眉眼微动，却是沉默。

“天界一日，凡间一年，不会耽误你太久。”

云笙喉间泛着苦，压着心里的难受继续说：“我只要三日就好。”

柏砚眼中神色瞧不清，但最后还是颔首同意。

两人在江南之地买了间宅子，不大，两个人住刚好。

云笙看着并列的两个卧房，拂袖间幻化成一间。

“云笙？”

柏砚不赞同的声音响起，云笙看去：“没有夫妻是分房睡的。”

柏砚有些哑然，但还是说：“于礼不合。”

云笙从来没有逆过他的话。

可这次，她却坚持：“你答应过我的。”

柏砚沉默了瞬，没再说什么抬步迈进了卧房。

云笙知道，他这是同意的意思。

江南的三月，雨水不绝。

这时节正好赶上凡间的上巳节。

云笙第一次下界，庙会里的一切在她看来都无比新奇。

她和柏砚逆着人群行走，看着周边经过牵着手的男女。

云笙也轻握住了柏砚的手，迎着他惊诧的目光，她说：“你答应了我的。”

柏砚没说话，之后却是回握住了云笙。

看着身前半步的他，云笙从没有觉得哪一刻比现在离幸福更近！

回到宅子，已是三更。

今日走了太久，云笙只觉得经脉又隐隐约约传来痛感。

就在她出神之际，柏砚走了进来。

他看着只有一张的床榻，以及坐在边上不知想着什么的云笙。

走上前绕过她合衣睡下，没说一句话。

云笙低头看他，目光落在他薄唇上，鬼使神差的，俯身去吻。

可就在吻上去的一瞬间，被人阻止。

柏砚睁开了眼，其中满是不悦：“云笙，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明知故问。

云笙心里回答着，然后无视了他的拒绝吻了上去——

话本子里曾说，相爱之人间的亲吻如蜜香甜。

可此刻，云笙只感觉到了心里涌上的刺痛，和喉间弥漫的苦。

看着将自己推开的柏砚，云笙眼眶有些发红。

“我们，是夫妻。”

她说着不争的事实，声音却虚的没有底气：“柏砚，这是你该给我的。”

柏砚眸色微沉，攥住她手，力气极大。

云笙能看到他眼底的怒，可她不想让。

她让了百年，最后的结局，便是失去了他！

四目相对。

云笙再次吻上了他的唇，逐渐加深……

这一夜，仿佛时间都停滞。

云笙只能感受到柏砚的气息，然后一点点沉溺进他的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人的呼吸逐渐平缓。

云笙却有些忍不住经脉里传来的痛，她紧咬着被角，将所有的痛呼都压在嗓中。

喉间血腥一汩汩涌上来，从唇畔涌出，无声无息。

缓慢的浸湿了齿间的被角，洇出大片大片的红……

第八章 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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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楚过后，云笙慢慢缓了过来，动用仙力将一切抹去。

她转身看着身旁沉睡的柏砚，轻轻的靠了过去，闭上了眼。

凡间的三年转瞬即逝。

云笙坐在秋千上，望着天上刺目的日头。

这时，院子门被推开，柏砚走了进来。

“饿了吧，想吃什么？”他系好袖摆，往厨房走去。

云笙望着他背影，谁能想到，在凡间三年，天界战神竟也学会了洗手作羹汤。

可这样的他，很快就不属于自己了。

想着，云笙心里阵阵绞痛。

她走上前，从背后抱住柏砚：“再给我做一次桃酥吧。”

“桃酥太腻，等用过晚饭再给你做。”

云笙听得心里发酸：“可我只想吃桃酥。”

尽管是这三年，她也很少如此任性。

柏砚皱眉回身看她：“你今日怎么了？”

云笙笑着，将所有情绪都压下心底：“没什么。”

说完，她松开了手。

柏砚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目光微沉。

最后，他还是做了桃酥。

云笙小口小口吃着，却一直不说话。

柏砚拦下她再次伸向桃酥的手：“够了，吃太多你会不舒服。”

云笙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他。

两人相视了很久，云笙才收回了手。

想到她今日的诸多怪异，柏砚忍不住再问：“你到底怎么了？”

“三日之期，到了。”

云笙声音带着哑意，她看着愣住的柏砚，挽起抹苍白的笑。

“柏砚，我们该回去了。”

说着，她站起身，环望着这个承载了和柏砚三年记忆的院子，心里充满了不舍。

可没办法，约定期限到了，而自己也没更多的时日了。

思及此，云笙眸色黯了黯。

她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柏砚，第一次自顾的往外走去。

而柏砚看着她背影，也跟了上去。

天界三生石。

云笙怔怔望着三生石上的‘柏砚云笙’四字，心如刀绞。

马上，一切就要不存在了。

“和离后你若有事，也可来重华殿寻我。”

柏砚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其中满含关切。

云笙听着，转头看过来。ⓨⓑγβ

百年了，他却好像半分不曾变过。

可这想法刚涌上，就被她否决：柏砚变了，他爱上了别人。

涩苦再度袭来，云笙却好像习惯了。

“恭喜，你马上就能得偿所愿了。”

她是真心的祝福，也希望他万事顺心。

柏砚点了点头，上前一步，将指尖的血滴落在三生石上。

云笙瞧着，目光却从那血落到了不远处。

那里，邬乐一身红衣，如一束耀目的光。

她在等着柏砚，而柏砚也终会走向她。

想到这儿，云笙心里喧嚣着悲哀，却也莫名涌上股不甘。

她想问一句心里话，想要一个答案。

云笙收回目光，看向柏砚：“这百年，你可曾对我有过半分动心？”

她不奢求长久的爱，哪怕如蜉蝣朝生暮死，哪怕一刻半分，她便也知足。

可柏砚回头看来，只是说：“抱歉，我知你心悦我，但我对你只有朋友之谊！”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可云笙此刻只觉得冷。

她面色苍白如纸，字字艰涩：“你何时知晓的？”

柏砚只答：“从初见之时。”

第九章 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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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云笙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碎掉了般。

她怔怔望着柏砚清俊的面容，只看到他眼中的漠然疏离。

云笙眼前一阵阵发黑。

初见之时他便知晓她的感情，却一直装作不知。

云笙僵硬的转身，如傀儡般动作着慢慢挪动着，一步一步。

而柏砚看着她远走，却也没出声阻拦！

季缈找到她时，看到的就是她站在天池边，一副呆滞模样。

“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