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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妙妙问陶衡虑。

陶衡虑眼神阴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们分道行事，死太简单了，必须让他死得比我们的父亲屈辱更甚。”

就在二人细细商量对策之时，小桃来敲门了。

“司令，小姐，《新青报》的回信来了。”

二人对视一眼，起身去开了门。

接过小桃手中的信笺，展开信笺查看。

余心跟在小桃的身后，惴惴不安地看着宗妙妙。

只见纸上赫然写着几个字：“请宗小姐带证人前来沪旦大学一趟。”

第31章

翌日，宗妙妙便带着余心去了《新青报》。

沪旦大学的学习院校布置雅致，学生们穿着校服三五成群，坐车穿行在其中的余心羡慕不已。

“想来读书吗？”宗妙妙问她。

余心点头，又摇摇头。

“考大学是需要中学毕业的，我流浪几年，没有读完中学。”

宗妙妙安抚她：“这年头战乱横飞，正经中学毕业生那是少之又少，许多大学都开设了预科。你想读，那咱们就读预科班。”

余心诧异：“可我是小姐的佣人。”

宗妙妙笑了：“如果我妹妹尚在，也就是你这个年龄。阿心，你既然来我家，你想做的事情，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会支持。”

“小姐……”

余心激动得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到了《新青报》的办公地，宗妙妙和余心下了车。

《新青报》的主编顾泽笙已经在楼下等她。

顾泽笙一见到身穿旗袍的宗妙妙，便上前向她伸手行握手礼。

“宗小姐。”

但宗妙妙并不习惯握手礼，只是微微点头。

“顾先生。”

顾泽笙看了一眼宗妙妙身旁的短发长裙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三人上楼，顾泽笙给宗妙妙和余心泡了茶。

“二位请！”

他也在一旁坐下。

“宗小姐，您的举报信过于匪夷所思了。”

“如果是有心人，只怕以为这是您针对倪雅蕊女士这位情敌。”

说真的，不仅是他，相信上海没有几个人会信《爱情尘埃》这本书是宗妙妙旁边这位虽然清秀但却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女子写的。

宗妙妙端起茶，轻轻地吹了吹飘在上面的浮渣。

小品一口，笑道：“那么顾先生可有去询问倪雅蕊？不妨叫过来一同对峙？”

“事情水落石出之前，自然不好给倪女士定罪的，如果此事非真，岂不是伤人自尊？”顾泽笙也笑得体面。

看来这个顾泽笙是维护倪雅蕊的。

“既然如此，麻烦顾先生将倪雅蕊投稿的手稿拿出来看一看，如何？”

顾泽笙看宗妙妙没有知难而退的意思。

便去将倪雅蕊投稿的文稿拿了出来。

余心也将自己的手稿摆在了桌子上。

顾泽笙放下倪雅蕊的手稿，拿起了余心的手稿。

二者字体完全不同。

宗妙妙有些泄气，果然倪雅蕊重新誊写了一遍。

但顾泽笙的心底却为之一振。

因为余心手稿上的文字内容的确是《爱情尘埃》的内容，且也是他初初阅读之时想过的其他可能，此刻都出现在了这些稿子上。

余心的文笔很是不错，起码较于倪雅蕊要强上许多。

《爱情尘埃》的后续女主角人设其实是有些崩裂的，可顾泽笙看了余心手稿的大纲构思，明白了倪雅蕊写出来的为什么会崩。

“你的手稿丢的时候，你写完了吗？”顾泽笙问他。

余心摇头：“我想着先投稿赚点钱，反正没写完可以连载。”

“谁承想，手稿却就这样丢掉了。”

真和顾泽笙想的一样，女主后期人设崩裂可不就是因为余心没有写完后续。

第32章

《爱情尘埃》的女主角吃了很多苦，人物是很接地气的，但倪雅蕊却实实在在是个书香大小姐，她没有受过这些苦，所以无法理解人物内心。

但这本书前期太火了，报社不得不对倪雅蕊的人和书进行包装。

这样才能让这本小说大卖，大家都不会亏钱。

顾泽笙对倪雅蕊的文风很了解，他大概可以确定，倪雅蕊的确拿了余心的手稿。

可这事关重大……

“你叫什么名字？”顾泽笙问她。

“余心，我叫余心。”

余心见顾泽笙问她名字，不由得有些激动，难道这位顾主编是相信自己了？

“你来这边，我有话跟你说。”

他想将余心带到一旁去说话。

宗妙妙轻咳一声：“有什么话，就当着我说吧，余心是我宗家的人，我有知情权。”

顾泽笙知道这个宗小姐的厉害，就是想避开她。

却也做好了避不开的准备。

“宗小姐，《爱情尘埃》这本书影响极大，续写仿写这本故事的人也不少，仅仅是这些手稿，不足以证明。”

宗妙妙轻笑：“我也料到了顾先生不会承认这件事，没关系，既然《新青报》不愿意拨乱反正，有的是报社愿意。”

“我也是看在顾先生当初为我登报的交情先来知会一声，既然顾先生无心，我便不打搅了。”

说完起身，拿过一旁的提包：“阿心，我们走。”

“你放心，苍天有眼，定会叫夺取她人战果者自食恶果。”

余心失望地看了顾泽笙一眼，对宗妙妙点头：“好！”

她们便往门口走，出门后，微风迎面扑来。

宗妙妙声音很轻：“三。”

“二。”

“一。”

“零……”余心正疑惑宗妙妙在数什么，便听到身后的顾泽笙追出来：“宗小姐，请留步！”tຊ

宗妙妙回头，笑眼盈盈，明知故问道：“顾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

回到宗家已经是晚上了。

宗妙妙一进门，便看见陶衡虑坐在院子里的秋千闭目养神。

而李副官神情严峻地站在一旁。

他用表情向宗妙妙：司令心情很不好。

宗妙妙会意，靠近陶衡虑。

“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陶衡虑无动于衷，但呼吸并不均匀，他不会在除了自己床上以外的地方睡着。

他不高兴。

宗妙妙也知道，因为他之前跟自己说好要一起去沪旦大学见顾泽笙的。

可她收到信却自己去了。

“衡虑哥，我知道你想为我撑腰，可顾泽笙跟你是同学，他在文人当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你的枪能杀人，他手中的笔更是可以。”

“对于自命清高的文人，利用女子身份我尚有一些优势，倘若你以强权压制，只怕适得其反。”

“不生气了，好吗？”

宗妙妙耐心又温柔地哄他。

李副官见宗小姐这样说话，只怕司令是顶不住的。

于是对客厅门口观望的小桃和余心挥了挥手。

自己则去大门口守着了。

果然，陶衡虑悠悠地睁开了眼，一把将宗妙妙拉到自己怀里。

感受着她小鹿乱撞般的心跳，很是满意。

可陶衡虑那低沉的声音，却在告诉宗妙妙，他有多爱她。

“妙妙，我时常害怕，你太独立了，会不需要我。”

第33章

宗妙妙紧紧地环抱住陶衡虑，想到陈副官的话，将头紧紧地埋在他的胸口：“可我只有你了。”

“所以我不能不为你想。”

陶衡虑轻抚她的发丝，哪里还有气？

……

翌日，宗妙妙乘车去了城外的杨家别苑。

杨父在处理军务，宗妙妙便吩咐先不要去打扰他。

自己则去到宗家军昔日一团费团长的办公室去探望。

“费叔叔。”宗妙妙站在办公室门口轻声喊道。

费团长见是宗妙妙，愁云密布的脸上喜笑颜开。

“妙妙啊，你这小妮子还舍得来看看费叔。”

费团长给宗妙妙倒了杯茶，递给她。

“费叔叔，您最近还好吗？听说您在战场上受了些伤。”

宗妙妙语气甚是担忧。

费团长曾经是父亲的嫡系心腹之一，本来一直不愿意归顺的，杨父礼贤下士三顾茅庐，这才打动了他。

但杨父曾经是想杀了费团长的，可自己苦苦哀求于杨父。

后来费团长没死，还被如此对待，宗妙妙一直以为是杨父给自己面子。

其实不过是做出那些样子来罢了，杨父不会杀费团长，因为他需要费团长的存在来引导宗家军归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