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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银韵季寰全文小说(顾银韵季寰)-完结版热文顾银韵季寰小说免费阅读

分类: 微短文  时间: 2024-06-13 15:19:15  作者: tingy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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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眼望去,远处有两个人在打理庭院中的花草。

  隔着巍巍假山石,季寰看不清那两人的模样,只能分辨出一个年轻、一个年迈,正侃侃交谈着什么。

  季寰看了两眼,别开眼去。

  那两人也许是父皇派来监视他的人,也许只是宫中极普通的一对杂役,被抽调来照看昏迷中的他。

  无论真相如何,都无所谓了。

  以父皇的行事风格,待他离开这里后,与这件事粘连有关的人,都会被处理得干干净净。

  季寰不爱看将死的活人。

  他收敛气息,踏上相反方向的长廊,路过偏殿的厢房时,鬼使神差透过微敞的窗户,向里面瞥了一眼。

  靠窗的桌案上摆着一个白瓷的药臼,药臼里盛着半盏灰褐色的粉末,旁边则散落着制药的原料——草叶红花之流,还有半只死了没多久的蝎子。

  季寰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了皱。

  医理他幼时读过,学的不精,比不上以此为生的郎中大夫,但他以为,活蝎入药,怎么都不像是正常医者的作风。

  倒更像是六皇子。

  他的思绪打了个转儿,几乎就要意识到此地不是皇宫深院,而是在六皇子府中。

  可屋中,屏风后骤然出现的细小响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也打断了他即将触及真相的思绪。

  这厢房里居然还住着别人吗?

  难道父皇是专门辟了一所殿宇出来,用于存放他们这些半死不活的废人?

  季寰自嘲地摇了摇头,觉得这个想法幼稚得可笑。昏迷日久,他真是越躺越回去了。

  屏风后的动静转瞬即逝,归于平静。

  季寰思忖片刻,到底没能按捺住心中好奇,翻窗越了进去。

  即使拖着残破的病躯,他身形依然矫捷迅疾,如一头优雅的黑豹,飘然落在屋中地毡,没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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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过屏风,入目便是身上缠着厚重被褥,摔倒在地上的人。

  那人已摔晕了过去,面颊朝向地面,长发披散,遮盖着她身上穿着简朴的素白衣衫。

  单看背影眼熟的紧,可一时又难以确定究竟是谁。

  季寰心中隐隐有着一个猜测。

  但他不愿承认,甚至对那个猜测避之不及。

  霎时的犹豫过后,季寰半蹲下身,伸手拨开地上人后颈的乱发,一张熟悉的侧脸映入眼帘,顾银韵眉头紧皱,睡得并不安恬。

  季寰倏地眯起眼睛,擦过她颈项的手指微微一颤。

  仿佛周身空气都被抽走,他感到短暂的窒息。

  耳侧是漫长而悠远嗡鸣,目之能及的所有景物都在急速与他拉开距离,似乎要将他抛掷在另一个时空。

  然后,季寰心底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惊怒而质疑。

  他想,顾银韵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她怕皇帝怕成那个样子,怎么敢孤身一人来这恶浊鬼域般的皇宫中?

  视线扫过顾银韵唇侧一处不起眼的红斑,种种肮脏秽恶的猜想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让季寰太阳穴狂跳,头痛欲裂。

  恨意逐渐凝成有形的实质,将他一点点吞没。

  被关进水牢思过时,那些破碎沉痛的记忆于此时翻涌上来。

  父皇斥责他对顾银韵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感,违抗皇令,弃谢家女于不顾——谢家才是他真正应该亲近的势力,而非翊府。

  父皇忌惮他与翊府走得太近。

  感染蔓延的伤口是责罚、也是警示。放任自己与翊府交好,翊府就会像毒疮一样,渐渐爬满他的整副身躯。

  挽救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将忍痛将腐肉切下。

  父皇把刀递到了他手中。

  父皇说,只要他愿意传出消息,让顾银韵进宫探视,他就可以被从这潮湿寒冽的水牢中放出去。

  之后,他回太子府,而顾银韵留下。

  那一刻,在高烧不退的模糊视野中,他可敬可畏父皇的面容变了又变,最终变成他看不懂的、全然陌生的另外一张脸。

  他忽然怀疑起自己这二十年的生命。

  他垂下眼,丢开父皇递至手中的刀,有生以来第一次,尝试着等死。

第141章 原来不在皇宫啊

  季寰无声将顾银韵抱起。

  因着急奔跑被带下床的被褥从后者的臂弯中滑落,少了那厚沉棉絮的装点,顾银韵的身躯轻盈如一片春日里随风飘动的柳叶。

  她瘦了,这份瘦弱又为她平添一份纤孱的美感——

  既让人心生怜爱,又勾起人深埋于骨髓血脉中的兽性的暴虐,想要更进一步地逞凶凌虐。

  他不能把她丢在这。

  丢在皇帝唾手可得之处。

  丢在这表面冠冕堂皇,实际却以无数人的骨与血作养料,才造就了今日辉煌的殿宇之中。

  他知她不喜欢太子府——在谢家姑娘入府后,她对太子府的感情甚至可以说是憎恶的——但他不得不带她回那个地方去。

  她既出现在这里,就说明翊府已不可信任。但凡翊府可信,顾银韵就不会出现在这座皇宫里。

  顾钰能放任顾银韵被抓进宫一次,就能放任她被抓进宫第二次。

  在权势面前,骨肉情深是最脆弱可笑的东西。季寰从不怀疑这一点,因为类似的情况早在他身上上演过无数次。

  回太子府。

  至少在他身边,他尚还可以护她周全。

  怜惜地将顾银韵更抱紧了些,季寰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暖和起她冰凉的手脚。

  太子府不远,待回去了临雪轩,就立即让人把房屋内外的银碳都燃上。他以往总是不喜燃碳的燥热,如今,竟有些习惯了。

  正要带顾银韵离开,身后忽传来房门被推动的声音。

  季寰早就听到有人行走在屋外的长廊上,脚步虚浮,像是个路过此处的宫娥,而今宫娥推门而入,也算是在预料之中。

  他反应极快,一手环住顾银韵,一手取来桌案上的药杵。

  脚下微旋,药杵便已离手,直直向来人击去。

  门边,盛着汤药的瓷盏砰然坠地,婉秋一声惊叫还没来得及发出,脑袋已被砸中,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婉秋?!

  没时间细想婉秋为何在此处,听见屋外骤然响起的匆忙脚步,季寰心知是瓷盏碎裂的声响惊动到了其他人。

  此地危险,不宜久留。

  他忍着左肩遽然爆发的剧痛,绕至屋后,打算避开殿前堵截的人流,从后侧逃离这座宫殿。

  然而守在此处的人比他想象的更为谨慎,他才刚翻出窗外,就看见了追堵而来的一个跹白人影,人影速度极快,有着不俗的轻功。

  季寰不欲与之纠缠。

  若被拖住,陷入重重包围之中,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还要再带着一个顾银韵,不见得能够顺利脱身。

  于是季寰看也不看来人,提气跃上半空。

  怀中的顾银韵忽然于此时闷哼出声,季寰顿住一瞬,紧接着就听见身后一道惊诧的大喊——

  “皇兄,你醒了?!”

  整座京城,很少有人能称呼他为“皇兄”。

  而且听那个熟悉的音调……

  墙垣上,季寰侧眼向后一瞥,果不其然看见六皇子拖着残破的病躯,边咳嗽不止,边诧异地望向他。

  不许久,又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赶来。

  也是个熟面孔,是曾经拜访过太子府,翊府那个名叫姜也的老头。

  季寰皱了皱眉,觉出事态与他的预想有所偏差。

  再打眼往远处一看,才发现此地并非是玉阶彤庭的皇宫,反而清冷萧瑟、残枝败景,像极了他眼前这位命不久矣的六弟。

  “这是你的府上?”季寰居高临下问。

  “自然是我的府上。”六皇子答,继而反问道,“我救下皇兄一命,皇兄非但不谢我,反倒是这种态度吗?”

  他话语间隐隐带上几分不悦。

  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胜枚举,偶tຊ尔心情好救回来的人也不在少数,经手那么多条人命,像季寰这样闹腾的,还真是第一个。

  况且……

  “你把小皇嫂给我放下来!”

  六皇子最气的是这一件事。他勤勤耿耿照顾小皇嫂许多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能被皇兄轻易截胡过去?

  他还准备等小皇嫂清醒了以后,挟恩图报呢。

  季寰铅黑的眼眸微微转动着。

  “我求你救我了?”他歪了歪脑袋,讥讽地回应六皇子的质疑,“你要真有胆子,就别当父皇的狗,一刀把我攮死便是。”

  六皇子震惊地微张了嘴。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他沉静内敛的好皇兄,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阴阳怪气的混账话了?

  “皇兄你……”

  六皇子欲说还休。

  他反思自己在季寰身上试的那些药,虽说都与控制伤情无关,也都带着微小的、无伤大雅的毒性,但它们中可没有哪一种是会让人性情大变的。

  “你被夺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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