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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听说这位不争气，原来人家这是深藏不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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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周谨之身侧的谢蕴礼，站起身向几位要好的朋友拱拱手。

　　远远转过脸看向谢蕴宁的方向，坏笑着挤挤眼睛。

　　谢蕴宁却是暗暗有点担心。

　　自家弟弟这次，突然露出头角，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周谨之捧着自己刚领到的宣笔，正得意地向众人拱手。

　　听到谢蕴礼拔得头筹，他顿时表情一僵。

　　他能得到三甲，那可是天天被父亲逼着夜夜苦读的。

　　姓谢的小子不是玩就是睡，要不就是逃学，怎么可能拔得头筹？

　　此时，谢蕴礼刚好从学子们中间走出来。

　　“恭喜谢小公子。”

　　宋执停下脚步，客气地向他一拱手。

　　“宋公子客气。”谢蕴礼认真回礼，对上周谨之投过来的视线，他立刻收敛起自己的客气，故作得意地一抬下巴，“周公子，承让啦！”

　　斜一眼周谨之，谢蕴礼轻挑剑袍，大步走上台阶。

　　周谨之转过脸，眼看着谢蕴礼走到大司业面前行礼，准备接过头筹的奖品，他咬咬后牙。

　　“司业，且慢。”

　　听到他的声音，谢蕴礼直起身转过脸。

　　“怎么，周公子被你谢小爷压了一头，不服气呀？”

　　“哼！”周谨之挑袍走上台阶，向大司业和众人一拱手，“祭酒、司业、诸位大儒……学生以为，谢蕴礼不配拿这个头筹。”

　　谢蕴礼轻哼：“你拿榜眼就可以，我拿头筹就不行，凭什么？”

　　“诸位！”周谨之向众人一拱手，“谢蕴礼作弊抄袭，这成绩自然算不得数。”

　　四下里，顿时议论纷纷。

　　“真的假的？”

　　“我说这位谢蕴礼怎么会突然拿到头筹，原来是抄得呀！”

　　“国公府里的公子哥，怎么这般品德。”

　　“这要是真的，可真是辱没了谢家的门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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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周谨之如此针对弟弟，谢蕴宁放下茶杯，担心地站起身。

　　“怪不得，这烂泥竟然也扶上了墙，原来是抄的。”周婉兮顿时来了精神，“谢姑娘，您这位弟弟作弊倒是挺有一套啊！”

　　周锦程也是冷冷一笑：“哼，当真是有辱斯文。”

　　心中担心弟弟，谢蕴宁并没有理会二人，提起裙摆快步迈下台阶。

　　高台上。

　　见周谨之如此诋毁自己，谢蕴礼哪会服气。

　　“姓周的，你少胡说八道，你家谢小爷什么时候抄的，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周谨之上前一步，想要反驳。

　　坐在主位的祭酒大儒陈有道轻咳一声，缓缓站起身。

　　“周公子，此事不仅关系到谢小公子声誉，也关系到我国子监的名声，你指认谢小公子抄袭，可有什么证据？”

　　“祭酒先生。”周谨之抬手指住谢蕴礼的脸，“此子平日行径监中无人不知，平常上课，他不是逃学就是睡觉，入学三年，数书两科连一个乙上都没有得过，怎么可能突然一飞冲天，拿到头筹？”

　　台下，那些与周谨之交好的，巴结周尚书的，再有一些嫉妒谢蕴礼的，这会儿也是纷纷站出来。

　　“没错，我就没见他正经上过课。”

　　“不是抄的就有鬼了。”

　　“这种货色能拿头筹，那我就能考状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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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蕴礼握着拳头，努力忍着脾气：“以前考得不好，那是小爷我故意藏拙。”

　　“藏拙？”周谨之冷笑，“整个国子监，可有一人相信你？”

　　“学生相信谢小公子。”台阶下，江南贡生宋执拱手，向台上的祭酒陈有道欠欠身，“祭酒先生，能否允许学生说一句。”

　　祭酒陈有道抬起右手，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学生与谢小公子也曾论过几次书，谢小公子虽平日顽劣，但是谈到书业却是条条有道，绝不是愚笨之人。”

　　宋执的视线落在谢蕴礼身上，目光中满是敬佩。

　　“谢小公子住的院子与学生一墙之隔，学生自认已经很刻苦。可是，每晚学生睡时，他房间的灯都亮着，每天清晨，阶下水沟都会被洗笔的水染黑。成大家者，必独树一帜，想来谢小公子定然是有自己的一道研习法门，功夫不在课堂上。”

　　宋执这一番话，有理有据，祭酒陈有道和几位大儒都是微微点头。

　　“宋执，你少帮他胡扯！”周谨之撇撇嘴，“谁不知道，前些日子谢蕴礼送了你几件春衣和一包银子，你受了他的好处自然要帮他说话！”

　　几个周谨之的跟班立刻跟着附和。

　　“说起来，我那日还看到，你晚上从谢小公子院中出来，二位莫不是断袖之交吧。”

　　“我看那不是洗笔水，是给宋大才子洗屁股的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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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江南来的贡生宋执，出身寒门，无权无势，性子却最为刚直。

　　这些贵公子早就看他不顺眼，只是因为平日里宋执学业出众，祭酒和司仪都十分重视，大家也有所收敛。

　　现在，终于抓住机会，自然只管把脏水往二人身上泼。

　　“放肆！”

　　听着众人越来越不像话，祭酒陈有道重重将手拍在桌子上。

　　众人不再出声，脸上却依旧在嬉笑。

　　清白少年被如此污蔑，宋执俊脸通红，气得手都哆嗦起来。

　　“你们……你们怎么能如此胡说？”

　　谢蕴礼的拳头早已经硬了。

　　周谨之一流损他也就罢了，针对主动帮自己出头的宋执，还是用如此卑鄙的方式，他哪里还忍得住？

　　“一群无耻之徒，看小爷今天打烂你们的臭嘴。”

　　袖子一撸，他足尖轻碾，抬手就是一拳，狠狠挥向离他最近的周谨之。

　　此时，谢蕴宁刚好跑到阶下。

　　”住手！“

　　生怕谢蕴礼冲动下闯下大祸，谢蕴宁大步冲上台阶，一把将周谨之推开。

　　此时，谢蕴礼的拳头已经挥出去，想要收势根本来不及，眼看着这一拳就要挥到谢蕴宁身上。

　　半空中，一道黑影箭一般掠过半空。

　　在谢蕴礼的拳头击中谢蕴宁之前，黑影一把抱住谢蕴宁，转身用自己的背硬扛这一拳。

　　谢蕴礼只觉得自己这一拳，好像是砸中一块石头。

　　后退一步，站稳脚根。

　　看清扶着谢蕴宁转过身的沈暮止，谢蕴宁顿时怒火冲冠。

　　死太监昨天就欺负他姐，今天还敢当众对姐姐搂搂抱抱？

　　“死太监，你放开我姐！”

　　谢蕴礼挥手就是一拳，砸向沈暮止的胸口。

第40章 要他小命

　　“蕴礼！”

　　谢蕴宁回过神来，惊呼一声想要阻止。

　　沈暮止拥着她，拧腰侧身，右手看似随意地一抓一掷。

　　冲到他面前的谢蕴礼，根本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人已经被他甩出去。

　　噔噔噔连退好几步，谢蕴礼一屁股跌坐在高台上，还要起身冲过来。

　　半空中，寒光一闪。

　　紧跟着沈暮止落在台上的沈亭，横剑抵在少年人咽喉。

　　“袭击当朝千岁，你好大的胆子！”

　　此时，众人才看清沈暮止。

　　高台上的达官显贵们忙不迭地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身，向沈暮止的方向俯身行礼。

　　“下官见过千岁！”

　　“臣妾见过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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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人们高呼千岁，那些没见到沈暮止的小官和百姓们，也都已经知道这位身份。

　　扑通扑通……

　　四下里，顿时割韭菜似地矮下去一片。

　　“拜见千岁！”

　　“千岁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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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不知道，这位不光权倾朝野，还是个嗜杀的主人。

　　万一跪得慢了，那脑袋可就要搬家。

　　哪怕是看不起这个阉人的大儒们，心里不情愿，也不得站起身，向他的方向拱拱手。

　　谢蕴宁知道弟弟闯祸，忙着从沈暮止怀中逃出来。

　　“司主开恩，蕴礼他年幼不懂事，臣女求……”

　　嘴里求情，她弯身要跪。

　　膝盖刚弯下去，手臂已经被一只大手托住，对方的力量大得惊人，她根本跪不下去。

　　谢蕴宁重新站直双腿抬起脸，正对上沈暮止黑沉沉的眼睛。

　　“谁敢帮谢蕴礼求情，本王当场要他小命。”

　　谢蕴礼眼看着姐姐求情，心中也是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