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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白暨尘站起身，声音中带着一丝喜悦。
“千真万确，恭喜大人！”
大夫笃定的声音再次落下，像是一记重锤，砸在叶若颜的心上。
灼热的心霎时间冷却下来，凝结成了冰。
叶若颜怔然的看向白暨尘，他眼中盛着的喜悦是那么清晰。
她没哭，也没闹，就是脚步忽然有些踉跄，眼前一片恍惚。
白暨尘又对大夫说了什么，叶若颜没有听清。
耳畔像是被什么东西蒙住了，来来回回都是白暨尘那句‘当真？’。
她全身的血肉仿佛都被割裂一般。
颤抖着手扶上门框，叶若颜艰难的转身，一步一步似千斤重。
回到院子里，看着采荷给她提前备好的晚膳，叶若颜的心口泛起一阵酸楚。
她夹起菜往嘴里塞，却连味道都尝不出……
夜色渐深，白暨尘来到了叶若颜的院子。
一进门，他便欲言又止。
“若颜，今日之事……”
叶若颜的指甲掐入掌心，主动打断他的为难。
“今日人多喧闹，忘了恭喜大人。”
只是，她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白暨尘神色一僵，好看的眉紧紧皱起。
他伸出手，将叶若颜搂进怀中。
“若颜……”
白暨尘手中的温度隔着衣物传递到叶若颜的身上。
可她的心，还是一样的冷。
她轻轻退开，垂下眼眸：“只是大人应该尽早给她一个名分，不然一个姑娘家传出去，到底有损名节。”
白暨尘眼眸越发慌乱，一字一句道：“若颜，我不会留下她的孩子，我说过，要娶的只有你。”
她低垂着眼睑，耳畔是白暨尘听到大夫说冯姿欣有喜时开心的声音。
从前他许下承诺时是真心的。
得知冯姿欣有孕时的喜悦，也是真心的。
真心固然存在，她从不怀疑。
只是真心瞬息万变。
叶若颜叹息一声，压下心脏泛起的疼痛：“孩子何辜？”
闻言，白暨尘的眼眸暗了暗。
“你在怪我，是不是？”
见叶若颜不说话，白暨尘的神色变了又变：“若颜，我绝不负你。”
像是要极力证明什么，白暨尘攥住叶若颜的手腕。
“既然你回来了，我这就去让他们准备，择日成亲。”
他用了十足十的力道，以至于叶若颜觉得被他攥住的那处，骨头都有些发痛。
看着白暨尘认真的样子，叶若颜的心中不自觉的发涩。
他要娶她，却不是因为想娶她……
而是承诺与责任。
她宁愿白暨尘如那些任务中的渣男，渣的彻彻底底。
其后几日，府中热热闹闹，似乎府中再没有冯姿欣这个人。
但采荷却悄悄跟叶若颜说：“夫人，大人爱的只有您，他将冯姑娘迁到听雨阁去了，那院子可偏了。”
说要娶她的第二日，白暨尘便下令，全府所有人都唤她夫人，不许再唤姑娘。
丞相府花园河池边。
叶若颜正在喂鱼。
看着那些争抢鱼食的锦鲤，她有些出神。
她又何尝不是如这些鱼儿一般，被困在了一个看似花团锦簇，实则无法逃脱的牢笼。
就在这时，冯姿欣背着一个包袱，神色慌张的从一条偏僻小道后走出。
两人迎面撞上。
叶若颜的心猛地一跳，冯姿欣冲过来。
“叶姑娘救我……”
叶若颜下意识想避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冯姿欣扯着她的衣服，两人一齐跌进了旁边的湖里。
叶若颜水性不好，却被冯姿欣死死攥着。
无数水呛进口鼻，胸腔疼得几乎要爆炸。
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前。
“姿欣！”
随着一声惊呼，白暨尘纵身跳进湖中，却是朝冯姿欣游去。
随即拉住她抱着上了岸。
他那样急切，连余光都不曾看向叶若颜。
冬日的湖水像是从她的心口灌了进去，冷得她全身都痛。
叶若颜眼睁睁看着，蓦地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任由自己沉入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