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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知道是冥冥注定。待我回了妖身，我定会把你娶回去，我寻了许久的，我的挚爱。”

“噗——”

时琉影一口茶水瞬间便喷到了季宴清脸上，她满怀歉意地掏出帕子想替他擦脸，心觉不妥，又迅速地收了回去。

“我与你不过百年前花树下匆匆一面，互不了解，如何算得上挚爱。”

季宴清抬手，一把将脸上的茶水抹去，无比认真地盯着时琉影的眼睛，一字一句，轻缓开口。

“爱上一只妖，只要一瞬就够了，不需要了解，也不需要深入。和你相遇那日，你溢着花香，扑进我心里。我便能确定，你，就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小妖。”

“爱上……只要一瞬吗？”

见时琉影莫名皱了眉，眼尾如抹了胭脂般娇红，季宴清神色稍滞一息后，旋即便换了张璀璨的笑脸。

“哈哈～也不一定啦！！这世间，一见钟情是少数，更多的还是日久生情。你不要想他，你抬起头，看看我，好不好？”

“我没有想他，我才不会想他！”

时琉影长睫垂落，微眨着眼眸否认，可却始终都没有抬头看向季宴清。

等待良久无果，季宴清无奈地轻叹一息，身形一闪，半蹲在时琉影眼前，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双挂着流苏的精致布鞋。

“一点儿也不乖，该拿你怎么办？”

轻声低语的同时，玉白修长的指尖儿兀地溢出道道灵光，一缕一缕围着时琉影细嫩的小脚流淌，将她脚心沾染的污泥尽数驱散，再细致地帮她把鞋穿上。

整个过程，季宴清都小心翼翼地和时琉影保持着距离，没有触碰到她半点儿。故而时琉影只是盯着季宴清看，却未再闪躲。

安静地等到季宴清忙完，时琉影调皮地抬起脚，甩动着嫩红的流苏在季宴清眼前晃了又晃。

“季宴清，你刚刚说什么？声音太小，我没有听清。”

季宴清抬眸，眼底的光如秋水般温柔。

“我刚刚说……出门穿鞋，好不好？你这么漂亮，还总是露着玉白的足身，若是被心怀不轨的男妖看到，是会被抓走的。”

心怀不轨的妖，说的是他自已吧……

时琉影被季宴清盯得心底发虚，蓦地将脚往回一缩，随即便嘟了唇。

“不好不好，你少吓唬我！我最讨厌穿鞋！即便你现在给我穿上了，一会儿我也要脱掉的！！”

……

“主子，你没事吧？”

“！”

尚未等到季宴清回应，时琉影眼前兀地出现一张拖着两道黑眼圈的妖脸。

吓得时琉影“啊”一声尖叫后，重心不稳，成功地从椅子上掉落下去，定睛一看。

“染！一！！”

染一慌乱地伸手，想要将时琉影从地板上扶起，却被时琉影不动声色地推开。急得染一说话时都战战兢兢，囫囵不已。

“主……主子，我看你在这里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摇头晃脚的，还以为你魔怔了，我，我不是有意的，你别生气。”

时琉影歪过头，目光绕过染一往她身后望去，却再不见季宴清的身影。

她随即收回视线，盯着染一厚重的黑眼圈看了半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染一，不过十日未眠，你看看你的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了！要换作他，别说十日，就是一月不休精力都是充沛的。”

顿了顿，时琉影撑地前倾，侧脸凑至染一耳边，对着她小声说道：“你不知道，这短短三个月，我可被他折腾惨了！真不愧是雪狼，腰力耐力无人能比！竟连合欢花都招架不住。”

染一：“……”

时琉影自顾自地笑了须臾，却见染一不为所动，又重新冷了脸，腾地一下起身，扯着染一的衣袖直往殿外跑。

染一反应不及，“主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去典阁，查一只妖。”

妖皇宫的典阁很大，上下共三层，每一层的书籍都塞得架子满当当的。

一眼看过去，看得时琉影眼花缭乱。

这个时辰，典阁里来来往往的小妖不算少，但都极有默契的在见到时琉影后低头冲她行礼，再小声交流着匆匆离去。

很快，本不算安静的典阁静了下来。

“奴婢见过妖皇后。”

“等等！”

时琉影抬手拦住最后离开的小妖，吓得小妖颤抖着“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时琉影不太开心，“你怕什么？”

小妖抬头，看了看时琉影身后的染一，妖不妖鬼不鬼的模样，登时就愣了神。

“妖，妖皇后，奴，奴婢没怕。”

“没怕你抖得跟个筛子一样！”

时琉影眉心紧蹙，缓缓蹲下身，狠劲捏着小妖的下颌。

“说，为什么怕我？不说实话我就命人把你从摘星楼扔下去！”

要死！摘星楼千层不止，高不见顶。

小妖抖得更厉害了。

“他，他们说妖皇陛下身殒，您殉情不成就疯魔了，不眠不休，不分昼夜地在寝宫内狂笑，折磨染一。奴婢本来是不信的，可您刚刚赤着脚在妖皇宫里尖叫疯跑，吓哭了好几只尚未成形的幼妖……”

时琉影转头抬眸，浅瞥着身后的染一。

“我折磨你了吗？”

染一慌忙摇了摇头，“没，没折磨，主子只是让我哼曲扇风，十日不眠而已。”

时琉影轻嗯一声后，手指的力度不由得加重了些。

“听到没有？我从未折磨她，刚刚在妖皇宫里跑，是因为有只不知死活，非要与我双修的色狐狸追着我不放。我怎会同你们的妖皇陛下殉情，又怎会因为他疯魔？”

小妖：“……”

见小妖沉默不语，时琉影松了松手，盯着她下颌处的红痕，冷哼一声。

“我果真是疯了，竟然会跟你一个妖奴解释这些……去，给我弄些吃食！！”

“是。”

小妖得了敕令，三步并作两步地往典阁外跑去。

直到小妖的身影隐没在天光里，倏地消失不见，时琉影才起身，轻抚着染一几乎占了半张脸的黑眼圈，对着她欣然一笑。

“她们一个个都是蠢笨的，只有你最聪明，也只有你知道，我不爱他。”

染一：“……”

第6章 下一任妖皇

待染一好不容易找到时琉影所需要的典籍，回到时琉影身边时，她尊贵无比的妖皇后，此刻正趴在桌头，盯着小妖女刚刚端上来的食物发呆。

“主子，怎么不吃？”

时琉影听到染一的声音，瞬时回过神，抬眸示意她将典籍搁至一旁，再将手里的竹筷放在她手心里。

“染一，这碗馄饨里面搁了好多葱花，我不爱吃葱花，你把它们一点点挑出来。”

“是。”

染一颔首领命，悉心地忙活了半天，见清亮的汤底再没有一抹绿色，才长舒一口气，将竹筷重新递给时琉影，可时琉影却只是盯着她，迟迟没有接过去。

对视片刻后，染一被盯得心里发毛。

“主，主子，已经没有葱花，你快吃，再不吃就冷了。”

时琉影却难得害羞地抿了抿唇，“我，我还不会使筷子。”

“那主子以前是怎么吃东西的？莫不是妖皇陛下他……”

染一并未将话说完，因为她从时琉影微红的眼眶里寻到了答案。

这一刻，染一的心绪莫名复杂，不可置信地问道：“妖皇后，你妖龄多少？”

时琉影：“三个月。”

染一唇角一扯，“你，你还是只幼妖？而且刚幻形就，就被陛下给……要了？”

时琉影点头，乖巧地等了半晌，可对面的染一却呆愣着没有任何动作。时琉影循着香味侧目瞅着碗里的馄饨，冒着腾腾的热气，不禁咽了咽口水。

“染一，我饿了。”

“哦，哦……好的，主子。”

染一霎时回过神，快速抬手将竹筷强行塞进时琉影手心。

“主子不会，染一可以教你，妖皇陛下已殁，世间无他，没有谁还会喂你一辈子，百千年妖寿，你得学会照顾自已。”

可时琉影却不知哪来的火气，毫无征兆地将竹筷往桌上一扔，对染一狠了眉眼。

“他承诺过我，说我什么都不用学，只要陪在他身边就行！他还会安排许多妖奴伺候我，你现在以下犯上，是不是也想让我把你从摘星楼扔下去？”

似是察觉到时琉影言语间的怒意，被搁置在桌面的妖笛缓缓浮于半空，发出一阵清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