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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无颜色的唇边掠过一抹浅淡的笑：“你希望朕是为了什么。”

“朕就是为了什么。”

柳梦璃眼眶微微泛红，一颗晶莹的泪珠无声夺眶而下。

她当然希望是前者。

希望有一个人是为了她而来的。

“当然，想听皇上是为了臣妾而来。”

这一句话落，柳梦璃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寂渊望着梨花带雨的她，有一种立刻把柳梦璃抱入怀中的冲动。

可他从不会这般做。

在没有确定她对自己的心意之前。

寂渊从不会做自己不确定，且没有答案的事。

他第一次斟酌了自己的话，过了很久才开口回答：“朕给你讲个故事。”

柳梦璃没有说话。

不过大抵也是默认了自己想要听。

“从前山上有多云被一条湖喜欢上了，他想要去追云，不顾一切的蒸发自己，就是去为了追那朵云。”

“只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追到。”

柳梦璃不明白他口中的云和湖对应的是谁。

但是寂渊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他估计定然不是什么和她无关的。

“那你为什么不说。”

寂渊忽然自嘲的笑了一声：“不是不说，而是根本没有机会。”

……

当时寂渊派人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铮——”

突然，一阵利箭破空而至，射穿寂宁的手腕，钉在木桩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寂宁猛地低头，看向插在自己右臂上的飞镖，瞳孔蓦地收缩。

“谁？滚出来！”寂宁暴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杀意，目光凛然。

随即他毫不犹豫的将飞镖猛地拔出，鲜血瞬间飙射而出。

但很快就被他自己按着止住了血。

而柳梦璃已在模模糊糊中失去了意识。

寂渊看着杀红眼的寂宁，带着人冲了进来：“寂宁！你别忘了你现在是皇帝，你怎能因为一己私欲，灭了柳族满门！”

第26章

寂渊怒声开口，眸底尽是厌恶与恨意。

他的话如一根利刺狠狠刺入寂宁的心房，让他整个人都为之一震。

寂宁看着躺在地上，已经快昏迷了的柳梦璃，一时心疼的厉害。

而寂宁脸色惨白，踉跄退后数步，大笑道：“皇叔，朕不过是在为朕的皇后沈清清报仇罢了。”

“若不是他们，清清又怎么会死？”寂宁眸子猩红一片，杀气重重，目光凌厉。

寂渊闻言，心蓦地紧缩了起来，沉声道：“皇后之死与柳族无关。”

寂宁冷笑一声：“你有证据？清清死之前，还见了柳梦璃，皇叔，你若是要证据，大可自己去找。现在，朕要你滚出去！”

寂渊脸色一变，看向寂宁的目光中尽是震惊，他没想到寂宁会这般残忍。

也从没想过他会做这样的事。

随即冷冷扫过躺在地上的柳梦璃，怒喝道：“带走！”

寂渊话落，寂宁便猛地冲了上来，大怒道：“你敢！”

寂渊却冷笑一声：“你看我敢不敢！”

“铮铮铮——”又是一阵凌厉的破空声袭来，寂渊的人纷纷倒地，鲜血直流，身中数箭。

寂宁看着地上的尸体，目光凌厉如刀，冷冷扫过寂渊，沉声道：“皇叔，你该不会也是来杀朕的吧？”

“若是，朕一定亲手送你下地狱！”寂宁狠厉一笑，语气冰冷至极。

寂渊看着满地的尸体，眸光暗了暗，沉声道：“我只是来带柳梦璃走的。”

“是吗？那皇叔，你说朕会信你吗？”寂宁嗤笑一声，目光冷若冰霜。

寂渊瞳孔猛地收缩，厉声道：“寂宁！我也是为国着想，为了百姓着想，你屠尽柳族的事情若传出去，百姓又该这么拥你为君？”

寂渊的声音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寂宁听后却笑出声来：“皇叔，你该不会忘了，现在这个朝堂，朕才是君，你说的话，又有多少分量？”

“而且，就算朕真的屠尽了柳族，你也阻止不了我！”寂宁话落，眸中闪过一抹冷芒，厉声道：“来人！给朕杀了他！”

“诺！”守在门口的人连忙上前。

寂渊眸子沉了下来：“寂宁，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

“你既如此执迷不悟，那这皇位，你便让出来吧。”

……

后来寂渊的确夺了皇位，只是再也找不到那片云。

他望着柳梦璃，便感到自己被她眼泪浸湿的掌心又开始泛疼。

一路疼到了心底，疼的寂渊心慌意乱。

寂渊想要去握住她微颤的双肩，却被她躲开。

他想要去心疼，他更想要去安抚，可是他发现自己竟然连开口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发现自己竟然是那样的无力。

柳梦璃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寂渊看了好一会儿。

寂渊知道，她的眼泪是因为自己。

可是他……

寂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

最后，还是柳梦璃先打破了沉默：“我当时并不知……”

寂渊笑着打断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朕并不需要你知道。”

他凑近了些，随即张口问她：“朕唯一想要知道的，是梦璃你对朕到底有没有感觉？”

第27章

怎么能没有？

她的五官被光镌刻得分外柔和，额前偶有一缕长发调皮滑落。

柳梦璃腾出一只手，细长手指将发丝别到耳后：“有过。”

“皇上，您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的。”

心动是有，只是还没有到那样的地步。

寂渊听后，眼里的光如夕阳撒入湖面，细碎又温柔。

“朕努努力，讨皇后喜欢。”

柳梦璃眉眼微弯，眼中难得有高兴之意。

他身为一国之君，竟然不害臊的说出这种话。

不过，心却暖暖的。

而不知不觉，眼前忽然模糊了起来。

寂渊清楚的看见她的眼泪越落越多他的手逐渐的收紧，用力，握成了拳。

而柳梦璃越克制，脸上的眼泪顺着她的面颊流淌不止。

然后他修长漂亮的手指去擦拭，渐渐的一滴一滴滑入了他的掌心。

泪滴微凉，却一路烫到他的心底。

烫的他整个人神情一阵慌乱。

寂渊问：“怎么了？”

柳梦璃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是摇摇头。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眼睛酸涩的很。

由心而泛出来的委屈。

寂渊见她沉默着不说话，便将她揽进了怀里。

她的泪滚烫的落在了他左胸膛里柔软的心脏，疼的他几乎喘不过来气。他抬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勺，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温柔的安慰道：“乖，没事了。”

然而他越是安慰，柳梦璃便越发的委屈和伤心。

她觉得她很没用。

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却在遇到寂渊的时候，她所有的防线全部都崩溃。

她不知道这样的自己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别人喜欢的。

但是她不笨，她能从寂渊的举止言行里看出来他喜欢她。

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只是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她害怕了。

害怕被寂渊喜欢上。

害怕会伤害到他，也害怕自己陷进去。

柳梦璃不敢，她不能，更不想。

柳梦璃不禁想，如果重蹈覆辙了怎么办，寂渊是皇帝，注定是要三宫六院的。

她怕……

她不想让自己变得卑微。

柳梦璃想让自己干净又纯粹，不想陷入那明争暗斗的局面。

而柳梦璃不知道的是，寂渊从头到尾都没有强迫过她什么。

他只是想要守护她。

寂渊从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泪竟这般烫人，烫的他几乎不能呼吸。

柳梦璃不说话，他也不问。

寂渊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耐心的安抚着她的背脊。

他想，等她哭够了就好了。

然而柳梦璃哭了有一会儿的时间，但是却不见她有停止的趋势。

她越哭越厉害，哭的寂渊心疼不已。

他抬起的手在她发丝处轻摸了摸，轻轻安抚着。

到了深夜。

柳梦璃从寂渊的寝宫里醒来，看着陌生的环境一震。

后面想了想才发现这里是寂渊的寝宫。

她竟然直接在那个时候睡着了吗？

柳梦璃起身，在寝宫周围看了看，发现这个时候寂渊不在寝宫中。

正准备出去看看时，却发现宫外还有人守着。

这个人柳梦璃有点印象，是偶尔会跟在寂渊身边的暗卫。

她走上前，小声问道：“那个……皇上如今是在何处？”

暗卫有些手忙脚乱的，但柳梦璃没看懂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但柳梦璃看出来了，暗卫好像受了寂渊的旨意，现在是什么都不肯说。

寂渊还能背着她偷偷的干些什么事？不能让她知道的？

第28章

柳梦璃也不跟暗卫在这个地方周旋，自己直接去外面找。

她其实并不了解寂渊，也不知道他会去哪，又可以去哪。

她便只能随便逛逛。

却阴差阳错的在对面的亭子处看到了寂渊。

面前还有一个跪着的人，柳梦璃看不清是谁，但通过背影，她下意识的认为，那个人是寂宁。

但是寂宁不是被贬为庶民了吗？

怎么还在皇宫里面？

不过，柳梦璃看寂渊的模样子是在忙正事，便没有上前打搅。

只是站在一处分辨看到的地方等着。

也不知道对面跪着的人说了什么，寂渊不堪其烦的皱了下眉头，连眼皮都未抬。

玩弄着手上拿着的匕首。

匕首在月光下泛出冷幽的寒芒，刀刃锋利无比。

而他，却只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