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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进了水月虚境，把自己和慕祈相处过的点点滴滴尽数回顾一遍。

尽管那些回忆，尽数是自己做错了的事，但好歹记忆中有她，记忆中的她对自己还有苦涩的感情。

青柳想过去狐族找慕祈，让她进水月虚境看看过往的画面，说不定也能找回记忆。

可是墨阳狐君说过，当初爱上自己的慕祈，只不过是她的一抹历劫分身。

他，是她的情劫。

劫难结束，他们不应该再有任何瓜葛。

孩子的出现，是劫难之外的存在。

如若如此，那就算青柳带着现在的慕祈帝姬进入水月虚境，也看不到他们成亲相处在一起的画面。

墨阳警告过他，断然不能让慕祈记得历劫的一切，因为是她自己要求忘记的。

可慕祈一直记不起来，不离怎么办？

青柳深知不离丝毫不愿留在自己身边，奈何他没有更好的去处。

或许，整个天族对他而言，都是伤痕累累的存在。

为了让慕祈无忧无虑的过往后的人生，他应该远离她，不让她知晓过去的一切。

可为了让不离能够更好的成长，青柳做不到按听从墨阳的嘱咐。

他想，他还是自私的。

想让慕祈知道，他们两人有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日日夜夜都盼着和娘相认。

而他，亦是每时每刻备受折磨，渴望得到她的原谅。

就算慕祈忆起往昔，会对他发起夺命般的报复，他也认了。

至少，他能告诉她，他真的知道错了……

第34章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慕祈回帝栖宫时，崇孖正守在宫门外。

她从窗口隐身回内，收回了软塌上自己的幻影，随即故意打着哈欠让崇孖听到自己的声音，证明自己刚刚午睡醒了过来。

果真，崇孖听到动静，这才敲门。

进屋，他手中还提着两壶杏花酒。

“帝姬，您刚才在休息，属下就没有进来打扰了……”崇孖解释道。

慕祈摆了摆手：“放下就可，你去看看墨阳那老狐狸回来了没。”

崇孖离开，没有任何怀疑，慕祈噗嗤笑了出来，一个人倒着杏花酒悠然自得喝着。

往后生活要是少了乐趣，倒是可以继续这般悄然出动！

慕祈喝地醉醺醺，也不见墨阳来找自己，她本来还想问问他有关那前水神妃是个什么八卦情况，看来只能等明日了。

摇摇晃晃回到床上，她呼呼大睡起来。

不知睡了多久，耳边隐隐听到若有若无的啜泣声。

慕祈还以为自己是喝多了产生的幻听，没有理会，翻了个身又继续睡。

未料那哭声似乎就在自己身边！

慕祈睁开眼，移动灯台上的夜明珠，隐约看到了小小的一团正缩在墙角。

再定睛一看，那不是小家伙吗？！

慕祈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不是幻觉。

“阿离？”她小声唤道。

不离听到声音，抬起红肿似水蜜桃的眼睛看向慕祈，然后迈着小腿直接奔到了床上。

“呜呜……娘，我好想你啊……”他哭得嗷嗷地伤心。

慕祈刚要纠正他对自己的称呼，但一看他那肿成一条线的眼睛，只得无奈抚了抚他的后背。

“白天才刚见完面，怎么又想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没事，我给你撑腰……”

不离趴在她怀中，小耳朵听不到她的心跳，心底更是酸涩。

他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看着慕祈：“水神妃欺负我，你能帮我去揍她吗？”

慕祈皱了皱眉：“水神妃……那不是你娘吗？”

不离拼命摇头，脑袋都快甩掉了。

“才不是，她是蛇蝎心肠的女人，我娘是世界上最好的娘，谁都比不上她！”

慕祈眸底闪过一丝诧色，再想起之前在天庭听那些仙娥议论说有个前水神妃的话，对不离的身份隐隐有了定夺。

“你娘是……前水神妃？”慕祈问道。

不离点头。

“你娘跟我……长得像？”她继续问。

不离看着她，点头：“一模一样。”

“所以你一直叫我娘，就是因为我跟你娘……一模一样？”慕祈觉得事情有点儿意思了。

不离小声嘀咕：“你本来就是我娘……”

只是他的声音小到几不可闻，慕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并没有听到。

“那你娘现在在哪里？还在水神殿吗？”慕祈问道。

不离摇头。

“她一百年前就离开了水神殿，回了狐族。”

“狐族，你娘是狐族之前跟天族联姻的公主？”慕祈愣住。

她一直以为现在那水神妃才是狐族公主，听着小家伙这口气，好像事情跟墨阳之前告诉自己的不太一样。

“什么是联姻？”不离不解问道。

慕祈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跟小家伙解释。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找到你娘。”

不离似懂非懂：“可是我已经找到了啊。”

“在哪？我怎么不知道狐族有从天族回来的母狐狸？”慕祈惊呆了。

不离拿起小手戳了戳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第35章 两百年的记忆

慕祈回头看了下，身后没人，左右两边都没人，再看到不离的视线一直都落在自己身上，她才明白两人的对话绕了一圈，又回到起点了。

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小家伙，这种玩笑不能乱开。”

不离听着她的话，沮丧道：“算了，反正你什么都忘了，不记得以前你是怎么生下的我，也不记得那个坏女人是怎么怂恿父亲捏死我，不记得你的心脏是被谁一把捏碎……”

慕祈本来对前面的话都没太在意，但听到心脏一事，瞬间集中了注意力。

“我的心脏？被谁捏碎了？”若之前她一直觉得这孩子在说胡话，可现在她倒有了三分相信。

“现在的水神妃啊，就是她把你赶跑，害得你心灰意冷写下了和离书。”

不离叽里呱啦将过去的事情零零碎碎地告诉慕祈，然后还添油加醋说了一些这百年来自己备受冷落和缺爱的凄苦。

慕祈用了半柱香时间才勉强消化，但依旧一脸不可思议：“你才多大，怎么知道这么多？”

“虽然我化成人形才短短五年，但我在你肚子里就有记忆，这一百多年的所有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哪像你，一伤心就忘了所有事情！哼！”不离噘嘴道。

“你说你先是灵蛋，再是水莲……可你身上若是有狐狸的血脉，为何我丝毫感知不到呢？”这是慕祈疑惑的地方。

不离打了个哈欠，钻进了慕祈的被子中。

“我身上若没有狐狸的血脉，又怎么能三番五次入狐族却一点都不被人察觉呢……”他说着，闭上了眼睛，似乎准备睡觉。

慕祈拉了拉他的小胳膊：“小家伙，阿离……你确定你没骗我啊，明天我就去问问老狐狸，这世界上就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你是说墨阳舅舅吧？他早就去过水神殿，警告过天族上下不能透露你的事，也不准爹来找你更不准我来认亲……”不离翻了个身，声音越来越小。

小小年纪的他，一个人从天族往返狐族，着实辛苦了些。

慕祈听着他的话，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

墨阳舅舅……

他居然是这样叫那只老狐狸的？

难道自己失去的这两百年记忆，真的有小家伙说的这些？

司命星君说当初忘却那些记忆是自己的执念，还说若自己执意要找回那些记忆，或许也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如若自己真的经历了小家伙说的那些悲惨之事，忘记是应该的。

但——

依照自己的性格，怎么会是任人捏拿的软柿子呢？

慕祈想了一夜，还是没能想透。

她试着在脑海里找寻一些被自己遗弃的记忆，但是皆是徒劳。

清晨，墨阳带着早膳来敲门。

慕祈连忙敛去不离的气息，然后轻咳了两声。

“老狐狸，我还要睡，你去忙你自己的吧。”她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调调。

“崇孖说你昨天睡了一下午，怎么现在快到晌午了还在睡？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墨阳不疑其他，语气中尽是关心之意。

慕祈连忙说道：“昨天喝了两罐杏花酒，现在还没酒醒呢……你且去做蟠桃酿，待好了再喊我去尝……”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