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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订婚了之后，以程京觉强烈的责任感，就不会随意地抛弃自己。

可到头来也只是自己的一场梦，一场空罢了。

程京觉身子向后倾，靠在了椅背上，看着她微微挑眉。

“因为我不喜欢你，这一点你不是一直很清楚的吗？”

秦楠脸色苍白地开口：“你不是答应我试一试的吗？”

“这就是结果。”程京觉的神色忽然冷冽，一双眼毫无感情地盯着秦楠。

那是胆小鬼程京觉做的决定，他才不想因此就浑浑噩噩与不爱的女人共度一生。

没有耽误别人到结婚的程度，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件好事。

作为深爱江念鱼的人格，他实在是无法理解程京觉这么做的原因。

程京觉顾虑的太多了。

秦楠咬紧牙关，沉默着转身离去。

程京觉没有注意这些，只拿出手机开始看飞往云城与岐城最近的机票。5

江念鱼很大概率还是会在医院工作，因她本身就是因热爱而选择的这一行，又怎么决然舍去。

八年前，江念鱼高考前询问程京觉的意见。

“小叔，你觉得我适合什么专业？”

介时，夏日蝉鸣声此起彼伏，程京觉去接江念鱼回家，少女背着书包蹦蹦跳跳跑至他身旁，高高马尾左右晃荡，仰着头好奇询问。

十八岁的少女明目如星，眼中尽是对未来的憧憬。

程京觉似乎还把她当小孩，习惯性用手帕擦去她额角汗珠，笑道：“你有想做的事吗？”

江念鱼沉思一阵，用力点了点头。

“有！我想去做爸爸妈妈做过的事，以后我也会救下许多人！”

程京觉一怔，这个答案其实在意料之中，江念鱼就是那般的人。

她很坚强，不会因亲人的离世而对医护人员这份工作留下恐惧，反倒会以此为荣。

只是，江念鱼说着说着扭开了头，程京觉还是看见了少女泛红的眼尾。

程京觉摸了摸江念鱼的发顶，视线落在天空尽头。

火一般的晚霞宛若玫瑰盛放，映得瞳孔发烫。

“好，那就去做，去做一切想做的事吧，小月。”

“我会永远支持你的。”

江念鱼在飞机上猛然惊醒。

她竟梦到了八年前高考前夕的事。

程京觉的话语萦绕耳边。

江念鱼捂住了自己泛红的眼，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分明说让我去做一切想做的事，分明说会永远支持我。

“结果，唯独喜欢你这件事，你无论如何都不愿让我如愿。”

江念鱼轻声呢喃，身旁的空座位此时忽地有人坐下。

江念鱼并不在意，继续阖上双眼，将头扭向窗户的方向。

却不想熟悉声音唤了她的名字。

“小月！”

江念鱼动作一愣，缓缓睁开眼扭头看去。

“你怎么在这？”江念鱼霎时眉头便皱起，神色不耐道。

坐在自己身边的人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笑吟吟看着她。

不是秦烺还会是谁！

第14章

“小月，你别这么讨厌我嘛，我也会伤心的。”

秦烺如往常那般，垂下了眼尾，一脸无辜的悲伤模样，好似脑袋上有两只隐形的耳朵。

任谁看了都得心一软，摸摸可怜的大狗狗。

偏生江念鱼对他这副模样完全免疫，只冷冷看他一眼。

“知道我讨厌你，就别靠近我。”

当初她也被他这副模样骗过那么几次，那时江念鱼还不知此人的真面目。

江念鱼与秦烺是在大学时相识的。

介时程京觉离开不久，江念鱼心情不佳，回想起程京觉走前说过的那句话。

“你该去多结交一些同辈的年轻人，认清自己的感情。”

或是有赌气的成分在，又或是真想尝试是否如他所说，江念鱼与室友一同去了酒吧。

在那结识了所谓的“秦少”。

秦烺只见江念鱼一眼便眼睛一亮凑了上来，可谓是一见钟情。

“你好，我是秦烺。”秦烺一双桃花眼，看谁都流露出几分温柔。

他的模样又清逸俊郎，身型颀长，江念鱼看着也算顺眼，两人便就此相识。

“江念鱼。”6

江念鱼后来也想明白了，秦烺是酒吧的常客，哪又会如他表面上那般深情专一。

当时捉奸在床的场景十分精彩，江念鱼接了电话有人让她去酒店接人，一打开门便见秦烺与一个陌生女人躺在一张床上。

刚见到时，怒意涌上脑海，江念鱼十分气愤。

指尖紧紧扣住门框，缓了缓情绪，看着那些暧昧痕迹江念鱼只觉恶心，胃里一阵翻程倒海。

冷着脸说了声“分手”便转身离去。

后来想想也不在意了，只让他不要再来找自己。

“小月！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是因为喝多了！”可秦烺孜孜不倦，三天两头来寻自己。

江念鱼一见到他，就会想起那时的事，更别提会有什么好脸色。

秦烺的兄弟也来帮他求情，说什么：“嫂子，秦少是因为你不让他碰，一时喝多了才没忍住生理冲动……”

“他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甚至还有女生劝她：“江念鱼，这么多年秦少承认的正牌女友就你一个，秦家家大业大，秦少偶尔偷荤你就当不知道吧，万一什么时候他不想哄了就得不偿失了。”

诸如此类。

江念鱼直接冷笑一声。

“好一个没忍住生理冲动，您理由可真多，脸皮也是真厚。”

“你让秦烺站在我面前，看他有没有脸说出这句话？”

江念鱼的性子向来张扬，秦烺也正是最喜欢她这一点。

两人在一起半年，最亲近的行为也只是堪堪牵了牵小手一类。

秦烺后来听了其他人诉说，恨不得撕烂这人的嘴，不会说话就别说！

只是江念鱼对他的印象已经一跌再跌，以至于回回见他都冷眼相待。

秦烺自知理亏，也毫无怨言，没办法，他对江念鱼是真喜欢，但又忍不住沾花惹草。

飞机上，秦烺叹了口气。

“小月，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江念鱼漠然瞥他一眼，笃定道：“对，永远不能。”

如若不是她亲眼所见，或许她不会如此冷硬。

但她绝不会选择原谅。

她也十分清楚秦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或许是真的爱她，但又绝对不会只爱她，他或许同时也在喜欢着别人。

“秦烺，你的心不诚。”

第15章

秦烺怔然，这是江念鱼第一次对他说这种话。

过往江念鱼都只会给他疯狂下逐客令，会冷着脸讥讽他。

秦烺罕见地沉默了，没有说话，二人便沉默了一路。

直至到达目的地。

下了飞机，江念鱼正欲去拿行李，秦烺却先一步替她提起。

“我自己来。”江念鱼伸手就要从他手中夺过，却被秦烺抓住了手腕。

“江念鱼，我真的喜欢你，很喜欢。”

秦烺收起吊儿郎当的神色，神色正经。

江念鱼一怔，一时竟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缓过神来，理智让江念鱼第一时间抽回了自己的手，淡淡开口。

“秦烺，我们是不可能的。”

或许曾经是有可能的，但现在的自己是不会接受的。

她需要很长的时间去疗养自己的心，而这颗心里暂时还有一人未能完全剥离。

秦烺恍神间，江念鱼拿过自己的行李箱离开了。

“秦烺，正视自己的内心吧，不必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

“或许你只是觉得好玩也说不定。”

话说出口后，江念鱼忽地察觉自己所说的话与那时自己表白时，程京觉说的话，十分相似。

程京觉现在应该会松了一口气吧，终于没有人会去打扰他，会问他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与秦楠会结婚吗？他们会幸福吗？

那就祝他们幸福吧。

程京觉心中的女孩会是什么样？与秦楠很像吗？

思及此，脑海中竟开始试图去描绘那个女孩的轮廓……

江念鱼用力晃了晃脑袋，将那些关于程京觉的记忆强行从脑海中撇开。

径直走向自己此行的目的地，岐城。

……

另一边，程京觉买了最近的一趟航班。

程京觉本是不愿运用自己的身份来要求他人帮忙的。

此刻，却毫不顾忌这些，以自己是精神科大拿的身份，询问了多家医院是否有一名叫江念鱼的人投去简历。

这一问，还真有两家医院发来了消息说有。

两家医院分别在两个城市，在云城与岐城中，选择了先前往岐城。

若是在岐城寻不到，那便就再去云城。

程京觉此时无比庆幸于自己的工作与江念鱼是同一行业。

……

两天后。

“你好，我是来应聘的，简历已经发给医院的邮箱了，请问面试地点在哪？”

江念鱼神色淡然地走进医院，同前台述说道。

前台微笑着为她指了路。

“谢谢。”

江念鱼正欲直接前去，却听身后传来呼唤她名字的声音。

“江念鱼！”

江念鱼下意识地转身，却不想一转过身就看见了程京觉！

程京觉与平时的他不太一样，没有戴眼镜，发丝有些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