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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烺收起吊儿郎当的神色，神色正经。

高晓一怔，一时竟有些不知如何应对。

缓过神来，理智让高晓第一时间抽回了自己的手，淡淡开口。

“秦烺，我们是不可能的。”

或许曾经是有可能的，但现在的自己是不会接受的。

她需要很长的时间去疗养自己的心，而这颗心里暂时还有一人未能完全剥离。

秦烺恍神间，高晓拿过自己的行李箱离开了。

“秦烺，正视自己的内心吧，不必在我这一棵树上吊死。”

“或许你只是觉得好玩也说不定。”

话说出口后，高晓忽地察觉自己所说的话与那时自己表白时，顾言呈说的话，十分相似。

顾言呈现在应该会松了一口气吧，终于没有人会去打扰他，会问他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他与秦楠会结婚吗？他们会幸福吗？

那就祝他们幸福吧。

顾言呈心中的女孩会是什么样？与秦楠很像吗？

思及此，脑海中竟开始试图去描绘那个女孩的轮廓……

高晓用力晃了晃脑袋，将那些关于顾言呈的记忆强行从脑海中撇开。

径直走向自己此行的目的地，岐城。

……

另一边，顾言呈买了最近的оазис一趟航班。

顾言呈本是不愿运用自己的身份来要求他人帮忙的。

此刻，却毫不顾忌这些，以自己是精神科大拿的身份，询问了多家医院是否有一名叫高晓的人投去简历。

这一问，还真有两家医院发来了消息说有。

两家医院分别在两个城市，在云城与岐城中，选择了先前往岐城。

若是在岐城寻不到，那便就再去云城。

顾言呈此时无比庆幸于自己的工作与高晓是同一行业。

…率粥…

两天后。

“你好，我是来应聘的，简历已经发给医院的邮箱了，请问面试地点在哪？”

高晓神色淡然地走进医院，同前台述说道。

前台微笑着为她指了路。

“谢谢。”

高晓正欲直接前去，却听身后传来呼唤她名字的声音。

“高晓！”

高晓下意识地转身，却不想一转过身就看见了顾言呈！

顾言呈与平时的他不太一样，没有戴眼镜，发丝有些凌乱却丝毫不减他周身的气质。

顾言呈缓缓朝她走来，逆着光，一步一步靠近。

高晓一时僵在原地。

骨节分明的指尖落在了她的发顶，隐隐能看见奔跑过后的青筋在手臂上微微凸起。

顾言呈呼吸有些急促，显然是一路赶过来的。

“阿晓，我来了。”

声音很熟悉，但语气却分外温柔，令高晓一时用怪异的眼神看向来人。

心中十分疑惑，这真的是顾言呈吗？

“……小叔？”

第16章

“顾言呈！”

高晓惊呼出声，忙将手中文件丢至一旁，堪堪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顾言呈。

但顾言呈似乎昏了过去。

一旁护士见状忙推来一推拉病床，赶来一同将顾言呈送去检查。

高晓看着病床上的顾言呈，下意识就要跟上去，但又咬咬牙制止了自己。

回头捡起地上资料，有几张上被踩了几个鞋印。

高晓轻声叹气，一颗心却悬起，不禁开始回想方才顾言呈的模样。

太不对劲了，又说不上来具体的问题。

“您好，面试快要开始了哦。”

方才的前台姐姐见高晓在发呆，小声提醒。

“谢谢。”高晓回过神来轻声道谢，忙迈开步子去往面试地点。

管他什么顾言呈，无论他如何都与自己无关。

人就在医院中，总归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高晓抱紧了手中文件走进房间，全神贯注地投入面试中。

人事双手接过高晓手中文件，见上方的脚印怔了怔，随即便若无其事地将它收起。

“你好，我们这边早就看过您的简历，您十分优秀，我们医院也十分欢迎您来！”

“但是看您上一份工作是在鲤城最好的医院中任职，怎么会来我们这普通的三甲医院？”

言下之意不过就是是不是犯了什么重大错误被人赶出来的。

高晓淡淡抬眸，她自然知晓这些问题很常见，她亦想过如何回答地滴水不漏。

但转念一想，自己本来就没犯错，为什么还要绞尽脑汁地去想该怎么证明自己没有犯错？

“我认为我的档案里写得很明确，我没有工作失误，是主动离职。”

“至于原因，我想这是我的私人因素，无可奉告。”

高晓双手交叉，直言道。

若是刚步入行业的新人自然不便于这么说的，但高晓的能力也不差，傲一些倒也不会怎么样。

她只一辞职，便有许多家医院朝她递来橄榄枝，但高晓毅然回了多年前的老家找了家并不算出名的医院。

前来面试也只是为了以表对这份工作的重视。

其实结果早已定下。

一段时间后，病房。

面试结束后，高晓还是想着来看一眼顾言呈的状况如何。

再怎么说，他是在自己面前昏倒的。

顾言呈缓缓睁开眼，却在见高晓身影时猛然一顿，低声说。

“高晓？你怎么还在医院？”

高晓脚步霎时定住，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开口道：“抱歉，碍了您的眼了。”

分明是这个人突然跑到了自己面前，怎的还来问我怎么在这里？

是在质问ᴸᵛᶻᴴᴼᵁ自己怎么还没走吗？

凭什么啊？好话歹话都被说完了呗，自己怎么都让他看不顺眼。

心中仍旧还会有刺痛感，但此刻的高晓却渐渐对那心痛不在乎了，痛归痛，自己本就不是爱容忍的性子，即便这个人是顾言呈又如何。

她并不需要再去迎合顾言呈，也不想再在他面前示弱。

高晓毫不躲避地直直望向顾言呈的眼，淡淡开口，语气中竟有几分讥讽味道。

“但是，顾言呈，这里是岐城，不是秦家医院，不该在这的是你。”

第17章

顾言呈一怔，看了看周围，才堪堪反应过来确实如高晓所说。

这里的医院与鲤城的医院不同，他不在鲤城里。

“高晓，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言呈皱眉想要解释，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

高晓终于决心离开他，或许是件好事，自己不该作出挽留。

“你是什么意思都不重要。”

高晓始终保持着两人的距离，没有再往前走一步。

语罢，顾言呈的手机铃声响起，高晓一眼便看见来电人名字是秦楠。

“你没事就早点回鲤城，你的未婚妻在家里等你呢。”

高晓扯了扯嘴角，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顾言呈揉了揉眉心，接了电话。

电话接通，秦楠的声音传来，声音有些颤抖，似是在极力隐忍情绪。

甚至于她直接呼唤了顾言呈的全名，而不是平日里的言呈。

“顾言呈，你真的去找高晓了？”

顾言呈一愣，迅速答道：“没有，我不会去找她。”

“那你什么时候回鲤城？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秦楠，我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鲤城？”顾言呈眉头皱起，试探性开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觉得他在戏弄她，但犹豫过后还是回答了顾言呈的问题。

“……两天前，怎么了？”

心一惊，顾言呈眉间拧紧，仓促地说了声：“我明天就回鲤城。”

语罢，便挂了电话。

自己两天前就离开了鲤城，但至于他是怎么离开鲤城的，竟丝毫没有印象！

以及这几天发生的事，他亦完全不知。

顾言呈深深叹了一口气。

口袋中有什么硌到身体，顾言呈将它拿出，是一张卡片。

卡片背后，有人用龙飞凤舞的字迹添了一句话——顾言呈，你这个懦夫。

是他本人的字迹，却更洒脱不羁些。

“是他……”

他当然知晓这些事的原因，是他脑中的第二人格所做。

只是副人格会拥有主人格所有的记忆，但主人格却无法知晓副人格所做过的事。

……

高晓离开医院后，去了多年前的老家。

她十岁以前都住在这里，十岁那年高晓与奶奶一起被爸妈带去了鲤城。

在一处偏远小山村中，房子老旧，砖瓦裸露在外，没有刷墙没有瓷砖。

家中家具除了床以外，只有最为古朴的木墩子桌椅。

吱呀作响的旧木门旁，有一张落满灰尘的小椅子。

“乖乖，今天奶奶给你做麦芽糖吃好不好？”奶奶曾笑吟吟弯下腰，逗弄着小孙女。

仅有几岁大的高晓坐在小板凳上，一脸开心地高举着双手喊着：“好！谢谢奶奶！”

回忆接憧而来，高晓红了眼眶。

不禁轻声呢喃：“奶奶……我想你了。”

一阵风吹来，吹得高晓有些睁不开眼。

高晓眯起眼，缓缓走向后山。

小时候奶奶总说那里是坟地，不干净，小孩子不能进去，她便从未去过。

如今长大了，奶奶与爸妈都去了另一个世界，高晓将他们的骨灰带回了岐城，安置在殡仪馆中。

不知他们是否会怀念这里的林中清风与鸟鸣？

恍神间，高晓发觉一座孤坟坐落在不远处。

走近了些见它修缮地很好，近日应当还有人打理过，看来有人十分上心，只是这一片位置只有它一座。

又孤寂的很。

高晓心怀敬意地闭上眼鞠了三个躬，起身后却忽地察觉墓碑上的照片有些眼熟。

定睛一看，那人竟与秦楠十分相似！

只是比她年轻一些，也更温婉一些，像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碑上刻着“爱妻沈玉宛之墓”，而墓前放置着一束半枯的红玫瑰。

第18章

几乎是第一时间，高晓就知道了这是谁。

她的直觉向来十分明确。

这就是这些年来顾言呈心中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