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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个不带一丝情愫的拥抱。

　　裴书郡也能够感受的到，只是一个单纯安慰意味的拥抱。

　　他却还是深陷进这片温柔里，声音极轻地说了一句：“今月，我只有你了。”

　　裴书郡闭上眼，手臂不断用力，近乎哀求：“今月，你别离开我了。”

　　话音刚落，怀里一空。

　　裴书郡不敢睁眼，手指蜷了蜷将手收回。

　　再睁眼时，病房里，黎今月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裴父的葬礼上。

　　裴书郡脸色铁青，强打着精神送走最后一个宾客，直接瘫坐在台阶上。

　　他将手放在膝盖上，低下头闭上眼睛。

　　眼前却又出现一个人。

　　裴书郡调整好表情站起身，连问候的话都没说出口，就愣在原地：“今月……”

　　黎今月没有回应，将手里的花放下，又点燃了一炷香，对着灵位拜了拜。

　　做完这一切之后，黎今月才在裴书郡身边坐下。

　　裴书郡像是还没有反应过来，视线始终跟随着黎今月，看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裴书郡才好像找回自己的灵魂，直视着前方，点燃了一根烟：“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黎今月一袭黑衣显示出几分不像她的干练冷漠：“为什么？”

　　裴书郡看着手上跳动的火光和燃起的白烟，却发现自己也找不出一个理由。

　　“没有为什么，可能是一种感觉。”

　　有些呛鼻的烟味在两人之间飘荡，好像试图将飘在空中的话题拉回到日常中。

　　连裴书郡身上向来好闻的味道也被这种劣质烟味取代。

　　黎今月皱了皱眉，指着他手里的烟：“你不是一直不喜欢烟的味道？什么时候学会的？”

　　裴书郡喉结微动，像是没有痛觉一样用手指将没有燃尽的香烟掐断。

　　随后苦笑了一声：“没学会，只是想静静心。”

　　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被一句话打破。

　　黎今月从他手里接过剩下的半截香烟，在手里把玩一阵：“靠这个静心，有用吗？”

　　裴书郡又从旁边的烟盒里拿出一根，解释道：“檀香没有办法带着，而且出去谈生意的时候点檀香太过于刻意。”

　　“左右我也只是看着那一缕烟，助理就想了这么一个损招，他说如果是为了看那烟，换成香烟也是一样的效果。”

　　黎今月哑然，却还是将那半截香烟怼到裴书郡面前，示意他点燃。

　　裴书郡没有拒绝，将黎今月手里那根点燃，又把自己手里的一根点上。

　　两个人各自举着一根烟，盯着那缕烟气盘旋而上。

　　黎今月突然笑出了声：“现在这个画面太奇怪了，但是好像真的有用，换成烟花是不是会浪漫一点？”

　　裴书郡听到这句话好像一下子回到了许多年前，两家人一起过年。

　　惯例是去法明寺祈福，黎今月当时将自己的一根烟花偷偷混在了香里。

　　被发现之后，她说，万一佛祖也喜欢烟花呢。

　　裴书郡想起那时候的黎今月，忍不住笑起来。

　　黎今月瞪他：“笑什么？”

　　裴书郡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却觉得心里那块一直压着的石头好像松动了。

　　记忆里他们自从成年之后就很少有这样轻松的时候。

　　裴书郡忍不住感慨道：“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就好了。”

第42章

　　黎今月手里剩下的半截香烟已经燃尽，她将熄灭的烟放下。

　　“为什么希望时间倒流呢？”

　　裴书郡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时间倒流的话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的。”

　　黎今月难得坚定地摇头：“如果时间倒流的话，我一定一早就远离你。”

　　“我一定好好吃饭不挑食。”

　　裴书郡看着灰色的烟灰掉落，听到黎今月的回答，半是心酸半是好笑：“为什么？”

　　黎今月笑得开怀：“我会自己把当初那些霸凌我的人解决掉，不会再等你来救我了。”

　　“那样我就不会爱上你了。”

　　裴书郡也在火光熄灭的瞬间逐渐释怀：“那样很好。”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冷了下来。

　　裴书郡将身边的一个盒子拿出来，上面还有一行稚嫩的大字。

　　【给十年后的裴书郡和黎今月】

　　当时最流行的是给十年后的自己写信，黎今月自然不能免俗。

　　她当时自信自己未来一定会和裴书郡在一起，所以地址甚至是填的裴家的地址。

　　黎今月看到封面就已经反应过来：“送来了？”

　　裴书郡点点头：“半个月前就已经送来了。”

　　“你当时是不是还备注了什么？我签收的时候他还给了我这一张纸。”

　　黎今月有些狐疑地接过那张纸，上面是简单的一行字“结婚五周年快乐！”

　　黎今月的记忆瞬间被唤醒，她当时备注的是，如果是一个男生开门就一定要说结婚五周年快乐。

　　黎今月捏紧了这张纸条，竟然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那时候我以为我们真的会结婚。”

　　黎今月将那张纸条团成一团，和刚才的烟头放在一起：“现在觉得那时候真是太天真了。”

　　裴书郡注意到她的动作，也不阻止，只是将手里的盒子放下。

　　之后，他站起身，抬头看去，几个小时前还被云层遮住的月亮现在已经显露出来。

　　“月亮出来了。”

　　“几个小时之前我还想如果你来了，我应该怎么办。”

　　“如果你没有来，我又应该怎么办。”

　　“在点燃那根烟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应对方案，我现在想问的是，你能够原谅我吗？”

　　“原谅我之前犯下的一切错。”

　　黎今月没有反应，将盒子拆开，里面几乎全是些零碎的东西，大多是关于裴书郡。

　　“如果是十年前的我，大概不管你做出什么我都会原谅的。”

　　说到这儿，黎今月顿了顿：“可是现在的我也没有办法忽略当时的感受，裴书郡，我原谅你了。”

　　裴书郡呼吸一顿：“那我们就当作今天是认识的第一天，重新开始，可以吗？”

　　黎今月也站起身，望着愈发明亮的月亮：“不可能。”

　　裴书郡眼底难掩失望，但又不意外：“我猜到了你会这样说。”

　　黎今月不懂：“你既然猜到了为什么还要问呢？”

　　“只是想听你一个准确的答案。”

　　闻言，黎今月哑然。

　　半晌才说：“裴书郡，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裴书郡沉默地看着黎今月，还是将选择将一切放下：“好。”

　　可是那时候的裴书郡没有想到，这会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黎今月。

第43章

　　黎今月彻底将一切放下，回到了道观。

　　岁安穿着她熟悉的那件道袍守在山门处，远远地看见了她，却又踌躇着不敢上前。

　　黎今月一步步走上石阶。

　　直到走到他身边，他才敢出声：“今月，你真的回来了？”

　　黎今月没有说话，他就将手里的猫递过来：“它很想你。”

　　黎今月将猫接过来，顺了顺它的毛：“我知道了。”

　　岁安站在她身边，脸上显露出纠结的复杂表情：“我这几天看到了一些画面。”

　　“做梦的时候总是能梦见你。”

　　“我以为是梦，可是有那么真实。”

　　“就连刚才的一连串动作，我都觉得像是在梦里才出现的。”

　　“我总是会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在梦里的我好像不叫这个名字。”

　　黎今月打断了他的话：“那不是你，那是隋春笙。”

　　黎今月现在已经能分清这两个人，不会再将岁安错认成隋春笙。

　　隋春笙说的最后一面就代表这个人已经消失了，其他人再像σw.zλ.也不是他。

　　黎今月到现在才明白，或许自己一开始喜欢上的是裴书郡。

　　可是之后当裴书郡说要解除婚约的那天起，从遇见隋春笙，在他的一次次等待和关心里，她对裴书郡的感情就已经转移到隋春笙身上。

　　她卑微请求裴书郡的爱的时候，已经得到了隋春笙全部的爱。

　　她就像一块破碎的瓷器，当时的裴书郡只会嫌弃瓷器炸手。

　　而只有隋春笙会将她仔仔细细地拼好了，告诉她，她是最美的那一个。

　　连身上的裂缝都是完美的。

　　黎今月是在隋春笙身上学会的爱。

　　除了隋春笙，她已经没有办法爱上任何人了。

　　怀里的猫像是不满她的抚摸，开始剧烈地挣扎。

　　岁安还在说话：“是有人说过我很像春笙师父，但我确定那就是我。”

　　黎今月走进门，将岁安丢在身后：“那不是你。”

　　“听说过轮回转世的说法吗？”

　　岁安有些意外黎今月跳转话题的莫名其妙，但还是老实回答：“知道，师父和我说过。”

　　“他喝醉酒了还说我比寻常人多了一魂呢。”

　　“但谁都知道，这些事都只是随口胡诌的，当不得真。”

　　“不，确实是真的。”

　　黎今月定定地看向他：“那就是隋春笙。”

　　“前世他因为我而启用禁术，所以魂魄四散。”

　　“你只是继承了他的一块魂魄而已。”

　　“我也真的通过某种媒介去了古代，所以那些画像真的是我，那些信也是隋春笙写给我的。”

　　提起隋春笙时，她的神情总是有明显的不同。

　　似是怀念，似是愧疚。

　　岁安无从分辨。

　　黎今月领着他走进偏殿，画像已经重新挂起来了。

　　她对着岁安，将上面的内容一一说明。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这是我喝醉了酒，非要给他唱歌。”

　　“这是我的生日，他送我特别的生日礼物，尽管我带不回来。”

　　说着，她脑海中也一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