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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此时，顾君予在做什么。

鬼使神差，江凌拿出手机拨通了顾君予的电话。

不料拨了几次都是空号，其他联系方式也都已经被拉黑。

江凌皱紧眉头，叫住路过的下属：“查查顾君予。”

下属不明所以：“关于她的部分不是查过了吗？为什么还查？”

为什么？

江凌说不出，最后他摁灭指尖的烟：“算了，不用查。”

接着转身下楼，走进无边的夜色中。

三年后，海城山区的一所小学内。

江凌手里有桩案子，牵扯到这里的学生。

校长笑着将江凌引到三楼：“钟队，您要问的学生在五年二班，我还有事，就不陪您去了。”

江凌颔首，独自上楼。

刚进楼道，就听见教室里传来郎朗读书声中夹杂着一抹熟悉的声音。

他身形微滞了一瞬，就快步走到五年二班门口。

等看清讲台上的人时，彻底僵在原地。

江凌抿了干涩嘴唇，喊出那个藏在心底三年的名字。

教室内。

被他唤到的人茫然抬头，眼里满是陌生：“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

第11章

教室门口。

江凌仿佛被钉在那里，一贯冷静锐利的双眼里罕见的露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整颗心像被揉捏过，一团乱麻。

她不认识自己？

还是说……不想认识自己？

他仔细观察顾君予，发现她脸上的惊讶不似做伪，眼睛里也没了以往熟悉的爱慕……

思索间，顾君予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位先生，我们还要上课。”

语气里满是陌生，还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江凌回过神，看了眼手表。

早上9点，按全国小学生上课时间表，第一节课是8点35上课，9点15下课。

也就是说，还有15分钟下课。

“我下课再过来。”江凌留下这句话，消失在门口。

顾君予不明所以，收回视线继续上课。

十五分钟转瞬即逝。

下课铃响起，顾君予收起教材：“同学们，下课。”

话落，江凌出现在门口：“顾老师，谈谈。”

顾君予黛眉微簇：“还没问，您是？”

江凌难以克制的烦躁起来。0

认为顾君予是故意装成不认识的侥幸此刻已经荡然无存。

他五味杂陈的拿出证件，压低声音重新做了次自我介绍：“江凌，海城刑侦支队副支队长。”

顾君予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后搂紧怀里教材：“钟警官。”

语气平淡，没有爱也没有恨。

一如她离开说的那样：“你有你的职责，我不怪你，只是也没办法再爱你。”

江凌感觉心口轻轻抽了一下。

不是很疼，但是却叫人无法忽视。

他垂眸，掩下眼里的情绪：“方便去你办公室聊聊吗？关于你的学生。”

顾君予紧皱着眉，愣了瞬率先走向办公室。

江凌缓步跟在身后，深邃的目光尽数落在她的身上。

顾君予瘦了不少，有些圆的脸如今瘦的只剩一个下巴尖。

之前抿唇就会有的酒窝，现在抿唇已经看不见。

原本白皙细嫩的指尖，因为长时间用板书，骨节上留下了一层厚茧。

江凌的眸色黯淡了些。

不管此刻顾君予是真的忘了自己，还是假装。

他都要抓住这个……说不定能够重新开始的机会。

两人走进办公室，顾君予坐下，将教案摆好。

江凌很自然的从隔壁办公桌上拿了张椅子坐下，接着从兜里拿出一份纸笔：“顾老师，我要开始问话了，还请你把知道的都如实告诉我。”

顾君予点头：“好。”

江凌捏紧着了笔：“顾老师到这教了多长时间的书？”

“两年。”

江凌眉头微拧，她走了三年，却只在这里教书两年。

还有一年时间，她去了哪里？

为什么从没去监狱探望过沈执与？

种种疑问从脑海中闪过，嘴上却没问出来。

他拿出一张照片，递给顾君予：“认识这个人吗？”

顾君予接过照片，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中年男人。

“认识，是我们班上一个叫赵梅的学生家长。”

江凌眼里闪过一丝细微的光：“关于这个叫赵梅的学生，你对她的印象怎么样？”

顾君予半阖着眼，露出思索的模样。

“很乖很安静的小女孩，坐在教室的最角落里，平时让人很难注意到。”

江凌记下，又问：“家庭情况呢？”

“你等等。”顾君予说着，从抽屉里翻出学生资料，逐行寻找。

看着她认真的神色，江凌胸腔内情绪涌动。

正要开口时，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几秒钟后，一个穿着干净白衬衫的男生拿着一束鲜红的玫瑰出现在门口。

“顾老师，情人节快乐。”

第12章

情人节和玫瑰花太过于具有指向意义。

江凌下意识捏紧了笔，去看顾君予的表情。

再三确定没从她的眼里看见惊喜和别的情绪之后，他暗自松了口气，紧绷的心松开。

2月14日，海市冬季还没过。

男生只穿了件白色衬衫，头发捏了个造型。

看起来精心打理过，唇角都被冻的发白。

他似乎是没想到，办公室内除了顾君予还有别人，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接着又若无其事抱着玫瑰走到顾君予面前：“顾老师，送给你。”

顾君予清亮的眸子看他一眼，很快又挪开视线：“赵老师，我不能收。”

赵海深捏着花束，强撑着扯出抹苍白的笑容：“顾老师，还有外人在呢，多少给我个面子吧。”

顾君予皱眉。

江凌捏着笔的指骨发白，不悦两个字就差写在脸上。

赵海深恍若未觉：“我听说你喜欢穿白衬衫的，今天这么冷的天，我特意换了件衬衫过来。”

“那么多人看见我拿着花过来，你拒绝了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话落，办公室内只剩死寂。

江凌深吸了口气，唇角抿的笔直。2

他垂着眸，等顾君予的反应。

期间，他想起一件旧事。

自己和顾君予初见时，就穿着白衬衫。

当时海城公安上下几十号人出主意，最终定了件简陋的白衬衫，精心安排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

顾君予果然动心，甚至不顾顾世汉的反对，也要和他在一起……

“我不会收，要么你拿走，要么我当场就丢了。”

顾君予强硬的态度换回江凌的思绪。

他眉头紧拧着打量顾君予，却没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记得自己的神色。

江凌只好又看向赵海深。

被拒绝的赵海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就在江凌以为他要发难的时候，他微不可查的看了眼江凌，又唤了副嘴脸。

赵海深勾起个奇怪的笑容：“顾老师，我刚刚都是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

闻言，顾君予的脸色缓和不少。

她张嘴，正要开口。

江凌却率先一步张嘴：“顾老师，我们去外面聊。”

顾君予也想出去透气，想也不想的起身和江凌出了门。

全然没注意到身后赵海深阴翳的目光。

两人在破旧的校园里逛着。

江凌看着她若有所思的表情，猜测她还在想刚刚的事情。

于是他故意转移话题：“顾老师为什么会选择这里教书？”

顾君予表情有些奇怪：“这也是钟警官要调查的事情吗？”

江凌收起本子和笔：“不是，只是闲聊。”

顾君予抬眸，对上他深邃的视线。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

画面中，一个男人逆着光站在冰天雪地里，看不清容貌，只能模糊的听见他说：“忘了我。”

顾君予还想细想，但脑子却像是被钝器砸过，疼痛不止。

江凌见她脸色苍白，立即关切的将人扶住：“怎么了？”

顾君予神思恍惚，恍然间只觉得眼前的人和画面的渐渐合成一体。

也终于从记忆深处挖出这个人。

她脱口而出：“钟警官，除了我爸的案子，我们还有过别的纠葛吗？”

第13章

江凌僵在原地。

他不知该作何表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始终在思索着的大脑在这一刻停摆。

甚至不知道怎么去推测，顾君予究竟是真的忘了还是假装，故意在试探自己。

忘记一段过往实在过于匪夷所思。

他也从没听说过，有人能够单单忘记感情的片段，而记得别的事情……

见江凌不回答，顾君予苦笑着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会是钟警官，应该是我记错了。”

她轻猫淡写的盖过这件事，反而说起了被赵海深打断之前，江凌问的那个问题。

“赵梅是单亲家庭，妈妈前几年就死了，除了她爸赵诚，家里还有几个妹妹。”

江凌情绪复杂。

几乎强行按下关于顾君予的情绪，思考公事。

他问：“关于赵梅的母亲，你知道多少。”

顾君予：“一点都不知道，只依稀听过是外地人。”

“外地人？”

江凌剑眉拧的更深：“那你知道她葬在哪儿吗？”

顾君予摇头：“不知道。”3

江凌颔首，突然停下脚步：“顾老师，你愿意帮我一个忙吗？”

顾君予跟着驻足，手指却悄然攥紧。

她知道父亲的案子是江凌承办，只是忘记了具体的细节。

实话说，她知道江凌是职责所在，但是还是忍不住心怀芥蒂。

问话如实告知是自己的本分，其他就不是了。

顾君予皱眉：“钟警官，不好意思，恕我不能帮忙。”

江凌猜到她会是这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