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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家里，岑柠小姐你昨晚去哪里了，怎么没回来？”

“昨晚和朋友聚会喝多了，在朋友家住了。”

“那头疼吗？怎么喝这么多，女孩子在外面喝酒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了。”岑柠微微一笑，上楼去洗澡了。

昨晚虽然洗过澡，可后面在卧室又来了一次，头疼归头疼，昨晚发生的还是记得的，还有裴竞轩睡完后的态度变得……让人更捉摸不透了。

是腻了么？

还是在生气？

岑柠不知道，越想越烦，从浴缸里起来，镜子倒映出她身上的惨状，简直不堪入目，他的热情和失控都不是假的，可是……刚刚的冷淡也不是假的。

都不像他平时百般纠缠的模样。

是真的腻了么？

……

岑柠想了半天没有理清楚，还是程安宁打来的电话打断她的思路，她急忙问程安宁：“你在哪里？”

“我现在在家。抱歉，棠棠，前天我不辞而别，我觉得有点丢人就躲起来了，不想被你看见我那么狼狈。”

“宁宁……我不会觉得你丢人，我只是心疼你。”

“我知道，是我自己的自尊心作祟，不过我现在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了。对了昨晚你和卓岸聚会了？卓岸说你喝多了被你小舅带走了，你现在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已经清醒了。”岑柠刚穿上衣服，头发湿漉漉的，还没吹。

“你心情不好么？怎么又喝醉了。”程安宁了解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喝多。

“也没有，就是家里有点事。”岑柠含糊其辞，她不敢告诉程安宁，何况程安宁身体不好。

“棠棠，我能问你借点钱吗？”

“你说，你要多少？”

岑柠毫不犹豫，虽然她自己生活没有多好，不过跟程安宁比起来，她还算幸运的。

程安宁的母亲在周家没有话事权，还是个没有经济大权的全职太太，虽然周家对程安宁没有苛待，但毕竟是继女，隔着一层血缘，不会真让她做什么周家的千金小姐。

程安宁说了一个数字，五位数。

岑柠有点难，还是毫不犹豫转给了程安宁。

程安宁说：“棠棠，谢谢你，我会很快还给你的。”

“没事，慢慢来，我不着急。”

挂了电话，岑柠收拾了会出门了。

假期没剩下几天，得去趟母亲那边。

……

北山疗养院里。

岑柠在医生的带领下在花园里见到在画画的母亲。

距离上次见面时岑柠去北城的前几天，那会母亲不想见她，说没几句话就让她走了。

这次也是一样，并不想见到岑柠。

岑柠不肯走，搬来一张椅子坐在旁边看母亲在画画，过了很久，母亲突然开口说话：“你来干什么？”

岑柠回过神，喃喃出声：“妈……”

“不是和你说过么，别来了。”

蒋老师的语气很冷淡，看都没看岑柠一眼，说：“走吧，别再来了，我不想见到你。”

岑柠原本以为自己习惯了，听到母亲说的话，还是很难过，“我只是想和您说一声新年好，对不起，今天才有时间来看您……”

“我说了，你不用过来。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行了。”

蒋老师仿佛在跟一个完全陌生的人说话，语气淡漠不带一丝感情。

岑柠不肯作罢：“可您是我妈妈，我怎么可能不来看您……要是可以，我也愿意接您离开这里，我们一起生活……”

“不需要。”

蒋老师拿画笔的手逐渐用力，薄薄的画布被笔头戳破，蒋老师拿了颜料网画布上一泼，丝毫不心疼花了大半个月画好的画，这也不是她第一次自毁画作了，自从搬进疗养院来住，她隔段时间就会画画，画完就毁掉，反复这般，没有留下一张完好的。

如同亲手编织好一副完美的话，也得由自己亲手毁掉。

谁也得不到。

岑柠握住蒋老师的手，“妈，别对我那么冷淡，好不好？”

蒋老师丢掉画笔，倒是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突然锋利起来，随即笑了：“你谈男朋友了？”

“什么？”

岑柠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领，是高龄的，挡住了昨晚所有痕迹，就在这会，蒋老师出声说：“可以挡住身上的痕迹，你挡不住你的眼神、你的表情、以及气质。”

岑柠自己都没发觉，经过那事之后眉眼风韵是和没有少女有很大差别，何况是昨晚刚和裴竞轩做过，她眉眼间，全是小女人的风韵。

少了一丝不谙世事的清纯。

处处透着撩人心弦的味道。

蒋老师是过来人，还是画画的，观察细致，十分精明，男女那点事，她怎么可能不懂，当初秦父在外面有女人，一样逃不过她的眼睛。

女孩到女人的变化，太明显了。

蒋老师勾了勾唇角，冷笑了声：“果然姓秦，父女俩都一样。”

岑柠顿时难堪得想死。

……

蒋老师恨秦父，连带岑柠一块恨，说的话字字句句狠辣无比。

岑柠知道母亲不喜欢自己，不然当初不会丢下她不管，可没想到会这么讨厌她……

很快，护士过来扶蒋老师回病房。

画架和颜料都没放在一旁。

岑柠默默收起画架上的画，等干了一点收起来带走了。

离开北山疗养院，岑柠在停车场看见裴竞轩。

他倚着车门抽烟，还是那身黑色的毛衣和灰色的运动裤，山上风大，烟雾不成形，他看过来，目光锁定在岑柠身上，大概猜到她会来这里，他也跟着来了。

岑柠犹豫了几秒，还是走了上去，站稳了身形，问：“你跟着我来的？”

要不然他怎么连外套都不穿。

裴竞轩没否认，他丢掉烟，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蛊惑：“看见蒋老师了？”

母亲出事之后，很少有人来疗养院，在这里看到裴竞轩，她挺意外。

“嗯。”岑柠心里泛着酸涩，连带眼眶和鼻子都阵阵泛酸，被风吹得随时要掉眼泪。

裴竞轩生得好看，五官深邃有辨识度，气质挺冷的，还有点孤傲，他说：“先说好，我没欺负你，别跟我哭鼻子。”

昨晚她就在哭，又哭又抓的。

托她的福，他身上多了不少伤。

岑柠仍旧低头，“我没有说你欺负我。”

“那你哭什么？”

“没哭。”

“当我瞎？”

岑柠没有力气和他吵架，肩膀耷拉着，没有精气神，想到刚刚母亲说的话，五脏六腑都跟着一阵阵绞痛。

“那我、我先走了。”

岑柠准备走开，裴竞轩伸手握住她的手，用力拽向自己，他似乎挺恼火的，说：“还和我闹？昨晚不是很享受？睡完就不认了？”

他语气谈不上温柔，甚至有些凶。

岑柠本来就被他忽冷忽热的态度搞得心情不好，明明一开始主动招惹的人是他，昨天晚上睡完后又对她冷脸，来看母亲，又被母亲说那些话……

紧绷的情绪在这刻溃败，眼泪涌出眼眶，她咽了咽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