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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回去

　　在生产队还忙着种菜时，李建国却已经在收拾行囊，他要回部队了。

　　张秀花得知村里有户人家有枣树，特地拿了点钱买了十来斤，一半给他带着，一半留给孩子们打牙祭。

　　这晚李建国特地洗了个热水澡，要干干净净，穿戴整齐到部队。

　　张秀花来到这边就没洗过澡，一是忙着秋收，二是这边晚上温差太大。中午最热的时候，可以只穿长袖衬衫，到了晚上就得穿外套。

　　宝林看到她洗澡，闹着也要洗。

　　张秀花怕她生病，就答应过两天给她洗澡，“明天你李叔要走了。我得去送他。后天中午，天气最热的时候，洗澡不会着凉。现在晚上洗，容易生病。”

　　宝林有些不乐意，还是继东跑过来趴在她耳边嘀咕几句，她才答应。

　　洗完澡，收拾完衣服，孩子们也各自回房。

　　李建国将珠珠移到床里侧，两人才真正来一次亲密接触。

　　可能都是二婚，没有初婚时的羞涩懵懂，两人在这方面怎么舒服怎么来，倒也旗鼓相当。

　　事后，两人经以往亲密了些，她甚至趴在李建国身上，跟他聊些计划，“我们那边有做粉条的。我发现这边没有。你说我能不能做点粉条。到时候让生产队开个粉厂。这样也能创收。”

　　她实在不想下地。在江省时，她还能忍忍，但是这边的地太多了，而且又冷。

　　她想给自己换点轻省的活计。开粉厂就是她精挑细选的办法。

　　一来这边盛产红薯和土豆，这两样都能做粉条。

　　李建国对粉条制作流程不太了解，他只问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我们这边冬天冷得快，十一月就有可能下雪。粉条不会冻坏吗？”

　　张秀花怔愣好半天，啊？马上就十月了，十一月就下雪，冷得也太快了吧？这么说只有一个月时间。

　　她突然想起来，“那我们种的大白菜还能抱芯吗？”

　　按照江省的气候，白菜可以长到一二月才收割。但是这边冬天冷得这么早。只剩下一个半月，还能长芯吗？

　　李建国叹气，“那得看气候。运气好的话，可以抱芯。”

　　张秀花以前看过东北的视频，一颗白菜都能长十来斤。那肯定是从七月就开始种植的。但是这时候的地必须种主粮。不可能两季都用来种菜。

　　也不是他们不想提前种植，而是条件不允许。这时候都是人工收割，人工种植，效率要比机器慢上许多。等全部收上来耽误不少时间。

　　还是得用机器啊。可惜整个李家屯连辆拖拉机都没有。

　　不过事在人为，张秀花率先给队里创收。有了钱，队里就能去农机站买一台。

　　所以还是得开粉条厂。虽然现在只有一个月，但是等明年开春，天气暖和了，就可以继续做。

　　东北天冷，家家户户都有地窖，可以储存红薯、土豆，不会放坏。到时候再拿出来做粉条。虽然没办法经历冻粉的程序，但是现在的人也不讲究口感，只要能吃就行。

　　而且开了粉条厂，张秀花就可以偷偷把她空间里的粉条弄到黑市卖了。也不会有人怀疑她的货源。

　　她打定主意，就这么决定了。

　　翌日，张秀花就去队里请假，她要送李建国到公社。

　　路程不远，得骑自行车才行。

　　李建党自然同意。还问李建国要不要带些东西过去。

　　张秀花哪能要他的东西，谢绝了。

　　回来的时候，遇到知青上工。

　　张秀花就问周盼娣和李小英，要不要帮他们从公社带些东西？

　　周盼娣和李小英昨晚已经知道李建国回部队的事，正想请她帮忙买些纸笔之类的。

　　张秀花经她们一提醒也想起来了。这些天忙，学习一直用的是李有才的本子和笔。

　　总不好一直用李有才的，张秀花冲她们笑，“好，我去公社买些回来。”

　　想到自己没有工业票，她又问，“你们知道哪里不用工业票的地方吗？”

　　她刚来这边，对这里两眼一抹黑。

　　李小英怔了怔，下意识回答，“哪有地方不要工业票的。”

　　周盼娣拉了下李小英，压低声音回答，“我知道一个地方。出了公社往右走，那边有一片住宅，里面有许多条巷子，里面有人卖东西，不要票。”

　　张秀花眼睛一亮，这不就是黑市嘛。不过周盼娣居然知道黑市，看来她没少去过啊。

　　回答完问题，周盼娣就拉着李小英走了。

　　回了家，李建国已经把自己要带走的东西全部打包好。

　　除了红枣，还带了花生、山核桃和山里红。

　　山核桃和山里红都是李有才几个小孩进山摘到的。这小家伙自己舍不得吃，非要他爸带着。

　　李建国拗不过儿子，只好打包带走。

　　将行李放到前面大杠上，李建国骑着自行车，张秀花坐在后面，手里还抱着个小包。

　　几个孩子站在门口挥手，继东几个对李建国的感情自然要浅一些，有才和瑶瑶却是一直挥舞小手，恋恋不舍的样子。

　　张秀花回头看到有才居然偷偷抹眼泪，叹了口气，这孩子是舍不得父亲呢。

　　“你叹什么气？”李建国在前面问。

　　张秀花把有才的情况说了一遍，并叮嘱他，“有才很崇拜你，以后你写信回来，也记得给他写一封，要鼓励他念书。”

　　李建国点点头，“好！”

　　到了公社，李建国要等公交去县城，然后再坐火车。

　　李建国再三叮嘱，要好好照顾孩子，“如果不听话，该打还是打，不打不成器。”

　　这年头的家长都是信奉“棒打底下出孝子”，张秀花却不赞成，只道，“有才和瑶瑶还是很乖的。你别对他们有偏见。”

　　李建国心想：他不是有偏见，是有才太贪玩了。作业不好好写，别说以后上大学，他觉得这孩子上初中都费劲。可看着张秀花不信的表情，他一个亲爹也不能说孩子不好，只能应了。

　　公交车来了，李建国朝张秀花挥手，“回头发了工资，我汇给你。”

　　张秀花点头，让他只管放心。

　　目送公交车越来越远，她心里居然生出几分不舍。

　　她已经不记得年轻时她和高立轩是怎么相处的。只记得对方是个甩手掌柜，跟他说话就爱答不理的。她也不是傻子，哪里看不出来他嫌弃她是农村人。不过那时候年轻，只觉得自己有一天肯定能感动他。却没想到一开始两人就不适合在一起。

　　李建国就不一样了，他跟她一样是农村人。而且文化水平差不多。谁也别嫌弃谁。家里有什么事情也能互相商量着来。不会吵架，更不会阴阳怪气。这样的家庭氛围才是适合她的。

　　只是可惜他要回去当兵了。张秀花有些遗憾，但是她这遗憾并没有维持多久。她顺着周盼娣所说的地方找到了黑市，人立刻精神起来。

第28章 黑市

　　张秀花骑着自行车进了小巷子，这巷子并不宽敞，也就两米左右。

　　巷子口有人蹲守，当张秀花推着自行车进来时，他那双小眼睛警惕起来，将她从上至下看了遍，确定她没有问题后，走到她面前，让她交五分钱。

　　他在这边看守，自然不是白帮忙的。

　　张秀花有李建国临走时给的钱，总共七十九块八毛钱，这是三个月的生活费。不是他不想一次多给，而是他之前买了自行车，又买了粮食，还要买票回去，手头已经没有钱了。

　　据李建国所说，他以前每月给亡妻寄三十块，自己手头留十四块钱。五十二的工资是去年才涨上来的。刚进部队他只能拿到六块钱。第二年每个月七块，第三年每月八块，然后是十块，十五块，二十一块，直到提干，升到五十二。

　　张秀花不知道真假，不过她也不在意，只要他按照之前的约定，每月交七成工资就成。

　　张秀花付完入场费，进去后就看到不少人蹲在巷子里卖东西。

　　种类各式各样，有白菜、红萝卜、绿萝卜、胡萝卜、筐子、篮子、黄豆、玉米等等。

　　这边的粮食价格贵一倍至两倍之间。但是不需要票。

　　鸡蛋每个是一毛五，供销社卖八分，但是要票，而且供不应求。大米这边是三毛八，猪肉是一块八，供销社只卖七毛八，还是那句话，这边贵，但是不要票。

　　张秀花自打来了这边就没吃过猪肉。她还真的馋了，当即割了五斤猪肉。

　　这时候的肥肉比瘦肉贵，她要的是肥瘦皆有。价格就按一块八。

　　除了肉，张秀花还看到李家屯没有的水果，山楂、石榴和嘎啦果。

　　她也每样各买了五斤。来一趟公社不容易，她就多买些，她也不怕影响不好，她打算只留一点在表皮，剩下的全放在空间保鲜。

　　除了买这些吃食，她还看到有卖书和纸笔之类的。

　　她这次没打算买。因为空间里有笔和本子。

　　当然本子的封面不能见人，她会将封面撕掉。

　　除此之外，她还看到有人专门票证。粮票、肉票、工业票、自行车票、棉花票等等，总共有十几种，全都是畅销品。

　　不少人挤在他这边询问价钱。

　　张秀花暂时不需要这些。

　　她还买了点芝麻和调味料。这时候的调味品也是统销统购。城里的人有固定配额。但是农村分到的票很少。一般会被干部瓜分，轮不到社员手里。所以现在社员们唯一不限购的调味品是盐。

　　盐票很多，家家户户都有。尤其到了秋天，正是腌咸菜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买不少盐。

　　她买完东西出来后，就去供销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