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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凉。
是啊，父母双亡，许氏府邸破败不堪。
我早已没了避风港。
只有赵憬深，给了我一个家。
但现在，这个家一分为二，他把另一半给了乔清婉。
可我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只属于我的家。
徒然，喉间一阵剧痛，我再也忍不住咳了起来。
低头一看，手中的帕子已经染上了一团乌血。
赵憬深俊眉修眼的脸上猛然一慌：“枝儿，你这是怎么了？”
我怔怔抬头，凄惨一笑：“我要死了。”
空气静默。
赵憬深看着我，再看向帕子上那一滩血渍。
“我让他们去请太医。”
我拽住了赵憬深的衣袖，摇头拒绝。
这油尽灯枯的身躯，让太医瞧见定会传遍皇宫。
赵憬深神色挣扎一番，最后咬咬牙沉声安排：“那就让沐神医过来瞧！”
他不等我回应，直接吩咐下去。
深更半夜。
沐云初披着深秋的寒霜走进了殿内。
赵憬深坐在床榻边，紧握着我的手，一脸提防地看着他。
“为太子妃把脉诊病。”
沐云初深深看了我一眼，尔后为我专注把脉，神情专注。
片刻后，他微微抬头，将视线从我脸上转移到赵憬深身上。
“太子妃气急攻心才导致呕血，若是再郁郁寡欢，情况会更差。”
沐神医隐瞒了我的死脉。
但他的话，赵憬深也不知听进去了几分。
他让沐云初为我开了舒心的药方，再命人将其送走。
静谧的殿内。
我与赵憬深相顾无言。
片刻，门口传来一阵哭哭啼啼的声音。
乔清婉泪眼婆娑地走了进来，一副自责的模样。
“殿下，是阿婉的存在，让姐姐这般介怀……阿婉还是走吧。”
赵憬深一愣，转而阻拦她：“你能去哪里？”
乔清婉眼中闪过一丝暗色，哽咽道：“大不了继续回青楼，只要姐姐不再寻死觅活，阿婉怎样都可以。”
赵憬深立马呵斥：“胡闹！你已从良，成了我的侧妃，又怎能再回那烟柳之地！”
我躺在床上，听着他们左一言右一句，有些恍神。
赵憬深如今，还真是左右难舍。
不知过几日，我彻底从这个世界死去，他又是否会伤心。
赵憬深在门口安抚了乔清婉几句，等她擦干眼泪欢喜离去，这才朝我走来。
他坐在床榻边，眼神有几分闪烁。
“等你好了，我带你去城郊策马，看长城烽火，观阿房宫邸。”
“这些都是你最喜欢的，到时我再带你把大秦的每一处都走遍，可好？”
我怔怔看着他，用目光描绘着他的眉眼轮廓。
这些年，他样貌如旧。
但那漆黑的眸子里，却不再独有我。
“可现在，我已经不喜欢了。”
当初，他对我万般呵护，城中人人都羡慕我命好。
可如今，他将我的嫁衣给了乔清婉，将他的心掰成两半分给了乔清婉。
甚至是小桃的命，也赔给了那个女人……
想到这，我悲恸的阖上了眼，泪水滑入乌黑的发丝间。
赵憬深有些愧疚的拂过我的泪水，继而开口。
“那我们再去德水河畔买你喜欢的珍珠？你曾经很喜欢去那，说那是你梦里的母亲河。”
我摇头，喃喃道：“往事如同逝水流云，殿下不要再提了。”
殿内一片沉寂。
赵憬深眉目沉沉，像是有些烦躁：“我都掏心窝子对你好了，你到底我要怎么办？”
我没说话。
赵憬深攥紧拳头，似是下了决定。
“我让阿婉搬离东宫，不在你眼前晃悠。”
“这下，你总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