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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就该早些告诉萧恒，一开始不要抱很大的希望。

她自己也不是不伤心，只是相比于自己伤心之外，叶舒音还是跟关心萧恒。

叶舒音跳下屋顶，坐在萧恒的房间门外，明明还没有发出声音。

萧恒的声音却率先从里屋传了出来：“进来吧，别在外面待着了。”

闻言，她推开门走了进去。

叶舒音顺带着还把门贴心的给萧恒关上。

小声试探的在屋里喵了两声，才发现萧恒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床上，背对着她，所以叶舒音看不到他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喵喵。”

就这点小事就把你给击垮了，那我叶家的冤情还没反呢？

你可不能在这里倒下了萧恒。

萧恒没接话，继续沉默。

房间里死寂死寂的，还莫名的阴森。

萧恒这是压根不搭理她了？

“你可不要一个人在这生闷气，不然我可就自己一个人偷了那个状纸跑到皇帝面前了！”

第21章

萧恒有所感应，翻过身来直盯着她。

随后拍了拍床榻说：“过来，和我一起。”

又是一个要被占便宜的夜晚。

不过看在他这么伤心的情况下，还是勉为其难给他一个拥抱吧。

叶舒音跳上床榻，整只猫蜷缩成一团，和萧恒躺在一起。

她觉得，只要等到叶家平反之后，自己无论怎么样都可以。

萧恒的手忽然覆了上来，却又没有说话。

他的手冰冰凉凉的，好像还在颤抖。

是啊，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在一夕之间破灭。

总归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接受的吧？

早知道就不把这件事告诉萧恒了。

反正那次那个影七的暗卫也没有把她怎么样，就算是萧恒没有及时赶到，那她也能跑的远远的。

萧恒闭着眼，叶舒音就看着他。

他没睡着，在装睡。

装作什么都不在乎，装作其实自己不在意的样子。

这样的人才跟讨厌，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肯让别人知道。

叶舒音不知道就这么盯了多久，本来想闭眼睛眯一会的，谁曾想又听到了萧恒下榻的动静。

他这是要去哪？

她等到萧恒关上门之后再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他脚步轻浮，一步一步都走的很慢。

叶舒音走一步都要停一步，生怕萧恒会发现。

等到萧恒进去的时候，叶舒音才确定他这是要去那个密室。

密室里有她的尸身。

叶舒音跟着进去了，只是不敢下密室。

总之她站在屋子里，也能听到萧恒的声音。

怎么办呢，她有时候也不希望自己的耳朵有那么灵。

总能听到一些自己不想听到的话。

萧恒的声音低沉又沙哑：“音儿，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不敢在你面前哭，怕你说我矫情，说我跟小时候一样是个爱哭鬼，可……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后怕……”

怕如果你不能回到这具身体里，会离他而去。

萧恒的手指在微颤，“都说众生皆苦，要放下执念，可是音儿，能不能让我就这么自私一回。”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恳求。

叶舒音听到自己的心脏噗通一声，像是漏了半拍似的，随即又恢复过来。

她大概能想象到，萧恒趴在冰棺上，哭鼻子的模样。

叶舒音也想，也想活下来。

可惜这并不是她一个人就能改变的。

她只是附在这个猫身上，也不知道能不能出来，更不知何时会离开，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对不起，萧恒，我真的没有办法。”

叶舒音尽管早已经接受了这个结局，但此刻听到自己用这种虚弱无力、飘忽不定却格外平静的嗓音讲出这句话，还是忍不住落泪了。

眼眶湿润的同时，萧恒又道:“佛啊，能不能再让我好好看看她，听听我的祈愿……”

叶舒音不知不觉间，竟悄悄地走了下来。

她看到了。

看到萧恒说完，便将头靠在冰棺上，深呼吸，像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伤痛。

额头早已经被冻红了也浑然不觉。

他的肩膀抖动的厉害，仿若在极力隐藏。

叶舒音从未见过萧恒如此脆弱的模样，哪怕当初他母妃死的那一夜，萧恒也从来没有这般失控过。

第22章

萧恒在冰棺前待了足足三四个时辰，最终才缓缓站起来。

他擦干脸上的泪痕，重新振作精神，转身往外面走去。

叶舒音早在院子里晒着初升的日光。

“音儿。”

他叫了一声，然后目光又落在叶舒音身上。

仍是一身素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子上。

可看着，却黑压压的让人喘不过气。

叶舒音赶紧躲闪开视线，怕自己眼睛红红的被萧恒瞧见。

她垂着头走到他的面前，挨着在萧恒的旁边坐下。

也是蔫蔫地趴着。

叶舒音能够感觉到萧恒落在自己身上强烈的视线，却也不敢多说些什么，静静地陪着也好。

免得一打开话题，就会提及伤心事。

暗卫影七进来时，察觉到这里微妙的气氛，迈出的脚步霎时顿在空中。

她注意到了那影七，马上将目光放了过去，只希望他带来的是好消息。

这样还能让萧恒去忙一阵，只要忙起来了，至少不会总忆起伤心事。

萧恒顺着她的目光朝着影七瞧去，哑哑的问：“何事？”

影七从胸前掏出一张信封来，双手呈上：“殿下，这是朝中部分臣子给您递的信件。”

叶舒音走到影七的面前，朝堂之上，有什么事不应该都是直接上表陛下吗？

为何会直接送到萧恒这里？

莫非……

萧恒接过：“退下吧。”

随即看了眼叶舒音，示意她跟着进书房。

叶舒音站在萧恒腿上，睁大眼睛看着那些人送来的信件。

“殿下于三年前将剑收入鞘中，三年后朝堂危矣，我等无能无为，怕死谏过后朝中忠诚所剩无几，有人翻了大周的天，殿下，此战不可免，拔剑出鞘方可换得大周后世安宁。”

“太子殿下不及殿下，成于事者，合于计谋，世人都道乱世枭雄勇，殊不知吾辈文人也可召集天下人来一场死谏，殿下，燕贼必反，为护大周盛世安宁，需除恶务尽。”

“叶家世代忠烈，我等断不会信那燕贼所言，若殿下要祝叶家平反，我等义不容辞。”

多好。

原朝中还有信她叶家之人。

萧恒蹙着眉，这里面所有朝臣大抵的意思便是让他即位太子。

可如今的太子是他二皇兄，他也曾说过，自己不会夺储，亦不会封王。

叶舒音知晓萧恒在犹豫什么，拿着手在那比划着。

“如今你才是众望所归，这盛世不如你所愿，便翻了他，自己称帝。”

这样，为叶家平反便更有胜算。

他看着叶舒音写下的一字一句，目光越发沉重。

萧恒的最终愿望不是这样，他只想寻一个安逸之地同心悦之人白头偕老。

可盛世将倾，他又没有别的选择。

叶舒音也说，等到日后，他们还是可以离开的。

将皇位传给一个自己亲自教导出来的孩子，将他培养成一代明君。

也总归将这皇位放任不管，看着能力不及的人上位，受苦的却是百姓。

同样也是自己。

叶舒音朝他点头。

萧恒也淡笑着说：“到时候我要是被催着封后，我就抱着你对满堂文武官员说，你就是我皇后。”

“音儿，你说他们会不会觉得我疯了？”

第23章

大抵是会的。

叶舒音不禁笑他，笑着笑着却红了眼眶。

事到如今，萧恒却还想着哄她高兴。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若他心里不强大，又怎么可能装作一副蔫坏的样子和燕家合作，而不被怀疑呢？

她在纸上写着：“估计会因为这个把你赶下皇位。”

萧恒轻笑着：“如此甚好，省的我每日每夜都要听他们唠叨。”

叶舒音忽然想到：“此事还未成定局，我们这般说当真合礼数吗？”

不得不说，他们此时此刻正像是两个在暗中谋划多权篡位的小人。

他不再看那些信，目光从她写字的纸上移开，随即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她：“迟早的事。”

他父皇如今早已年过六旬，他虽未曾再进宫瞧过，可他能够默认让燕贼如此胡作非为。

也是不再是那个当年他所崇拜的父皇。

不管他是忌惮燕家，还是当真信了燕家。

都无可厚非，都无甚区别。

萧恒揉了揉她的后脖颈：“我今日要进宫一趟，是时候渐渐我那三年未见的父皇了。”

不过朝中总归会有人忌惮他，毕竟三年前他的誓言还历历在目。

如今动荡之时萧恒进宫，慌的人定是不少。

但燕家在背后，萧恒也料那些支持太子和皇弟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叶舒音朝他眨了眨眼：“我也要一起。”

萧恒摇头：“不能去，朝中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