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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猫蹭得更起劲了。

　　师如月拿脚尖将它推开一些，小声道：“你不去蹭你的恩公，粘着我做什么。”

　　诸葛青云就坐在她身侧，闻言便自然而然地答道：“这是我将麒麟内丹赠予阿空的条件。”

　　旁人认不出，师如月和诸葛青云还是认得出的，这黑猫身上有麒麟的气息，除了阿空又还能有谁。

　　“什么条件值这么大的砝码？”

　　“需讨得你的欢心，然后在你面前替我多多说些好话。”

　　师如月紧盯着他，与他对视，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这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也不闪不避，坦然得甚至有些真诚。

　　因为他的确没有说谎。他发现师如月是真的很讨厌他，为了防止她再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他需要有个什么东西，来增加两人之间的羁绊，若能再刷刷好感，就再好不过了。

　　最终还是师如月先移开了目光。

　　“跟了我，可就随我拿捏了。”

　　“你高兴便好，若它惹了你不快，你便将它打了杀了，都没关系。”

　　师如月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她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拿诸葛青云怎么办才好了。

　　总不能真的杀了吧？

　　这家伙脑子好用得很，偶尔揍两顿也就算了，真要杀他，比狡兔三窟还要麻烦。

　　更何况，两人之前姑且以盟友相称，一起并肩作战过，硬要说成是过命的交情，也是勉强能说的。

　　不至于要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师如月揉了揉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

　　“你此行也是为了极阳舍利？”

　　“嗯。”

　　“空手而归，你甘心？”

　　别忘了，诸葛青云是个很抠搜的人，他都狠下心给剑阁捐了那么多钱，换来这么一次带队参赛的机会，现在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倒搭一麒麟内丹，他能甘心？

　　“怎能说是空手而归呢？我找到了你啊，我的……盟友。”

第46章 您想要的是什么呢？

　　四宗大会结束，尽管诸葛青云十分的不情愿，也不得不同师如月暂时告别。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虽然比赛垫了底，但我带出来的人，总归得送还回去。免得他们路上出了岔子，却要讹上我。”

　　师如月安静点头，并不发表感想。

　　“不过没关系，我们还会再见的。”

　　师如月不说话，诸葛青云就一直笑意盈盈地注视着她，仿佛不等到她一个回应，就要在这儿耗到地老天荒。

　　终于，师如月还是应了声。

　　“好。”

　　“那么，回见。”

　　师如月归了药王谷的队伍，却发现那辆半途雇来的简陋马车，不知什么时候被换成了超豪华版。

　　玄铁为脊，灵玉为顶，四角雕麒麟瑞兽，坠的是宝石鲛珠，车身镌刻上百道防护咒文，内置上千道瞬杀暗器，这已经不是马车了，是法器。

　　她朝容京墨投去疑问的目光，容京墨便嘿嘿一笑说：“这是朱长老特意准备的，说是给师叔的谢礼。”

　　恰逢此时剑阁的车队启程，从旁边经过，师如月下意识望去，便见诸葛青云撩开马车小窗的帘子，冲她眨了眨眼。

　　而后帘子垂下，再没了动静。

　　满场药王谷弟子，皆目光炯炯地盯着两人的互动，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容京墨眸光暗了暗，但还是扬起笑脸：“这一路舟车劳顿，想着师叔身子……”

　　他本又想说身子娇弱，回忆起师如月在空间内的表现，又连忙改口。

　　“咳，总之来时马车简陋，路上颠簸，委屈了师叔。正巧朱长老说他在空间内旧伤复发时，是师叔帮助了他，特意送来这辆马车作为感谢，我们便做主收下了。”

　　师如月默了一瞬，才淡淡道：“有心了。”

　　她坐上马车，药王谷的车队便启程了。

　　一只小小的黑影，嗖的一声蹿进马车，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马车内的装潢并称不上华丽，是以舒适为主，一方小榻又软又宽敞。

　　师如月已经侧卧着躺下，撑着脑袋闭目养神。

　　阿空不敢打扰她，就在榻下乖乖蜷着。

　　“为什么化成猫？”

　　师如月仍闭着眼睛，声音懒洋洋的。

　　师如月终于跟它讲话，阿空一个激灵蹲坐起来，答道：“因为恩公给我的书里说，女孩子都喜欢毛绒绒的东西。”

　　师如月缓缓睁眼：“书？”

　　“啊！就是这个！”

　　阿空伸出两只小爪子，在肚子上的毛毛里翻了翻，捧出一本书封皮花花绿绿的书来。

　　上面标题用金边描了十一个大字：

　　《讨好女孩的一百零八种方式》。

　　师如月瞟了这名字一眼，没接过来，只问它：“你从哪里掏出来的？”

　　“阿空是个空间呀。”

　　阿空拍着自己的小胸脯自豪地说道。

　　“那你倒是还有点用处。”

　　“阿空现在可厉害了！阿空不仅可以给姐姐装东西，还可以变成麒麟帮姐姐打架呦！”

　　见阿空仰着小脑袋卖乖的样子，鬼使神差地，师如月伸手揉了揉它的头。

　　阿空眯着眼睛像真的猫儿一样，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就着这个姿势轻轻蹭她的手，小声撒娇道：

　　“阿空很有用的，姐姐，不要赶阿空走。”

　　师如月收回手，淡淡道：“我没说要赶你走。”

　　“可姐姐不喜欢恩公，也不喜欢阿空。”

　　阿空耷拉着脑袋，心里有些委屈，但又怕这副样子惹她不快，便赶忙打起精神，仰起头来做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没关系姐姐！阿空会努力讨好……”

　　正说着，阿空突然感觉有什么托着自己的胸口，将它腾了空，还来不及惊呼，身体就陷进了软软的榻里。

　　它被姐姐捞到了榻上……

　　阿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如此之快。

　　“初次见面时，你跟我说，你叫阿空，是活生生的生命。”

　　耳畔响起师如月平缓柔和的声线。

　　“但没有任何一条生命，是为了讨好谁而存在的。”

　　“你现在活了过来，就意味着你也可以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一味地……将自己规训成我喜欢的样子。”

　　阿空吃力地理解着她话里的含义，大眼睛里满是懵懂。

　　“阿空会记住姐姐的话的，虽然阿空现在还不是很能领会，但等阿空再长大一些，阿空一定会懂得。”

　　“嘘，睡觉。”

　　……

　　等回到药王谷，已是数十日之后。

　　季慈亲自来迎，他已经听说了四宗大会的事，眉宇间染上淡淡的喜意，衬得他整个人气色都好了许多。

　　众多弟子围着季慈，亢奋地将师如月在空间中的英姿描述给他听，一个比一个与有荣焉。

　　注意到师如月怀里抱着的黑猫，季慈微微一愣：“这是……”

　　“路上捡的。”

　　季慈笑了笑，没多问。

　　“一路辛苦，且都回去休息吧。这次你们夺了魁，给药王谷争了气，明日记得去找谷主讨赏。”

　　“好耶！”

　　弟子们高高兴兴地一哄而散！

　　之后三日，季慈加班加点地将极阳舍利炼化，制成了一枚戒指。

　　命人送去师如月手中后，便一瓶百草枯，送漫山遍野的向日葵归于尘土。

　　他只留下了一段话。

　　“从三年前的死而复生、到达成交易随我回药王谷，再到如今的赢得极阳舍利，如此种种，皆我之所欲。但我时常会想，您想要的是什么呢？”

　　我想要的是什么呢？

　　师如月枕着双臂躺在屋顶上，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她久违地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那位喜红衣的故人对她笑得张扬。

　　她问她：“你想去我的世界看看吗？”

　　再画面一转，她就成了襁褓中的婴儿。

　　护士将她抱给病床上眉眼温柔的女人，夸她生得好看，一点都不皱巴。

　　女人小心翼翼将她笼进怀里，像对待易碎的珍宝。

　　最开始，一切都是美好的。

　　但是从什么时候起的呢？

　　女人的脸变得苍白疲惫，眉宇间的温柔变成揉不散的恨意。

　　应该是那天，因为她不爱说话，又常常嗜睡，被带去医院检查，却查出反社会性人格、没有同理心、感情淡薄的那天。

第47章 模仿热潮

　　那天之后，女人在她身上投入了更多更多的精力与爱，几乎到了病态的地步。

　　女人盯着她，无时无刻，每天精神高度紧绷，小心翼翼。

　　唯恐给这颗初生的心灵，蒙上任何一点阴霾。

　　却又迫切地想在她身上，得到爱的回馈，好安抚她时时都在不安的内心。

　　“宝贝，tຊ妈妈真的好爱你。”

　　“宝贝，告诉妈妈，你爱妈妈吗？”

　　“呜呜呜，宝贝，求你了，你说句话好不好，你说你爱妈妈，好不好？”

　　她看着女人痛哭流涕的样子，顺从道：“我爱你。”

　　“骗人！”

　　啪！一巴掌重重扇在她的脸上。

　　“呜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