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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可能，我和我阿母阿翁都知道的事，你不知道吗？”

　　“你以为为什么不把他接回来，当然是为了防着你呀。”

　　应长风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他尖叫着，试图扑上来，却被几个丫鬟婆子牢牢按住。

　　“你胡说，他明明就是胡人，怎么可能是二房的人！”

　　应听秋嗤笑一声，不想再与他废话。

　　她转身看向底下的仓央宿真：“阿兄，接我下来。”

　　仓央宿真顿了片刻，向她伸出了手。

　　应听秋毫不犹豫地握住他的手，轻盈地从房顶上跃下，稳稳地落在他的怀中。

　　“来人，给我这好阿弟送个桶，他何时能把这里打扫干净，何时放他出去。”

　　“落锁！”

　　一群小丫鬟齐齐应是。

　　……

　　大房现在忙得焦头烂额，仓央宿真的出现也没引起对方注意。应听秋今日早早就出了门，决定一举寻到心仪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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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诩主仆进了城。

　　荆州城热闹非凡，街头巷尾人声鼎沸，各种摊贩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

　　青书看着这一切，眼中流露出好奇与新鲜，不过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看了几眼便不再去看。

　　过了会，青书询问：“主子，咱们这真能找到人吗？”

　　元诩沉默片刻，回答道：“师父说在荆州，那他自然在荆州。”

　　青书有些欲言又止。

　　说好在冀州，然后又在随州，接着又到荆州。

　　这都几个州了，还没找到人。

　　主子这师父，真的可靠吗？

　　元诩其实有些头疼，联系手段有限，他只能知晓大概在这个方位，到了这里便寻不着了。

　　在一家茶馆前，元诩停下了脚步。

　　元诩微微颔首，示意青书跟上他的步伐，二人进了茶馆。

　　茶馆内茶气缥缈，人声鼎沸，茶客们三五成群，各自谈论着趣事。

　　青书环顾四周，寻找一个僻静之处，元诩点了一壶碧螺春，青书则默默站在他身后。

　　元诩叹了口气，对着身后的青书道：“都说现在不比从前，坐下吧，别拘谨。”

　　青书这才欢天喜地地坐下，他喝了几口茶，却如牛嚼牡丹，反倒对着桌上的茶点情有独钟，吃了小半碟才停下。

　　茶楼中众人议论纷纷，青书单独找到小二，塞给他一角银子，打听着人：“小郎君，有没有见过一个叫吴道子的人，年岁约莫四十有七，总是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袍子，眉中间一颗黑痣。”

　　小二仔细想了想，觉得似乎在哪见过。

　　“好像有些印象。”

　　青书眼睛一亮，赶忙将身子凑近了几分，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小郎君，你仔细想想，这个人很重要，对我家主子来说非常重要！”

　　小二挠了挠头，细细回想：“似乎……似乎有点印象，听说有个黑痣老头讹了李家公子十两银子，在这条街卖卤货的卢月婶手下都没吃着亏，骂得那卢月婶回去哭了三天，还从她手中抠着了一串猪肠子。啧啧，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不知，是不是他？”

　　青书：“……”

　　他的那股激动劲儿散了：“那你可知道他现在何处？”

　　小二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这人有一阵没见到了，神神秘秘的，我也没多问。”

　　青书有些失望，但还是礼貌地道了声谢，转身回到了元诩身边。

　　他将得到的消息这么一说，元诩也有些沉默了。

　　这师父，好像真的不太靠谱。

　　要说元诩怎么会认吴道子为师父，其中也是有一番渊源在。

　　元诩幼年顽皮，前太子有心整治，于是故意寻人引他“出走”，再套了闷棍，等小元诩醒来时，便流落异乡。

　　小元诩懵了，一下子慌了神，他身上半个铜子也没有，饿了几天肚子，啼哭不止。

　　他就这么恰巧被吴道子捡到了，当时两袖清风，同样肚子空空的吴道子带着小元诩上门给人家修门，结果把门修塌了。

　　不但没赚到银子，反而被打了一顿。

　　小元诩与吴道子过得那叫一个凄惨，就连暗中保护小元诩的人都忍不住出手，时不时丢几角银子，接济一二。

　　虽然吴道子又穷又没本事，但不妨碍他是墨家的继承人。

　　他人是差了点，但眼光好，这不一下就捞到了个皇子皇孙当徒弟。

　　小元诩就跟着吴道子流浪，把墨家那些典藏的书都翻了个遍，最终，对着那些机关术有的兴趣。

　　这着实是一个烧钱的兴趣，吴道子为了供小元诩，差点跑断腿。

　　然而，没过多久，王城那边前废太子的形势变得严峻，他不得不让人将元诩带回来。

　　自始至终，吴道子都不知道元诩的身份。

　　只觉得在这个大徒弟离开后（没有暗中救济的人），生活变得格外艰难了些。

　　在之后，吴道子又先后收了一位二徒弟和三徒弟，二徒弟名叫王吾敷，三徒弟也是唯一一个女徒弟，名叫吴沅陵。

　　好在，元诩与吴道子有书信往来，一直没断了联系。

　　知道了吴道子消息，元诩和青书就开始四处找人打听。

　　找寻无果后，两人停在卢婶子门前。

　　青书苦着脸：“主子，真要这样吗？”

　　元诩清咳一声：“去敲门。”

　　青书垂头丧气。

　　卢婶子的家是一间低矮的小屋，屋前挂着一些晾晒的咸鱼和干货，屋内远远传出一股辛辣的卤香。

　　青书上前敲门，不一会儿，门吱嘎一声开了，露出卢婶子那张满是皱纹的脸。

　　卢婶子一开始还有些警惕，但看到元诩那张公子如玉的脸后，立刻就变了态度。

　　“哎哟，好俊的小郎君哦，找婶子来有什么事？”

　　元诩拱了拱手：“大娘，听说你与那吴道子相熟，那人偷了我的东西。”

　　“若大娘知道他去了哪里，能否与我透露一二。”

　　卢婶子当即义愤填膺，连连骂了吴道子大半个时辰，直到元诩脸上笑容都僵成了块铁，这才意犹未尽地住了嘴。

　　“那吴道子，我知道，前些日子，他还与我说，要去长乐县城中的远亲家拜访。”

　　“那哪是拜访，分明是打秋风！”

　　元诩得了重要的消息，道了几句谢，立刻拉着青书跑了。

　　只留下卢婶子咋咋嘴：“哎哟，还没说完呢，这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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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长乐县城的街头巷尾早已安静下来，只有偶尔的狗吠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在县城的一处偏僻角落，正伫立着一座小儿闻之止啼的凶宅。

　　吴道子带着两个徒弟，王吾敷和吴沅陵，摸黑来到了这座凶宅前。

　　或者说，凶宅的狗洞前。

　　吴道子眼神坚定：“今夜，我们再在这里借宿一晚，明日再想办法。”

　　王吾敷：“……师父，我们已经借宿五晚了。”

　　吴沅陵：“……师父，我怕鬼呀。”

　　吴道子：“……徒儿，咱们穷啊。”

　　“唉——”三人齐齐一叹。

　　吴道子清理了一下狗洞周围的杂草：“谁先？”

第67章老妪

　　吴沅陵谦让一番：“二师兄先”

　　王吾敷谦让：“师妹先。”

　　最后两人的目光都落到吴道子身上，异口同声：“师父先。”

　　第一个钻狗洞的人身上最脏，就吴道子的衣裳最破，不是他钻让谁钻？

　　吴道子无奈极了，只能硬着头皮，弓着背，努力往那狭小的狗洞里钻。

　　他的动作十分滑稽，尤其是背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袱，那包袱里装着他那些宝贝的机关术典籍。

　　王吾敷和吴沅陵两人，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吴道子，生怕他一个不稳摔在地上。

　　吴道子艰难地挪动着，好不容易挪到了洞口，却被卡住了。

　　他动弹不得，只得喊道：“徒儿，快推我一把。”

　　王吾敷和吴沅陵两人用力推着吴道子的背，终于将他推出了狗洞。

　　吴道子刚松了口气，却听头顶传来幽幽一声叹息。

　　吴道子还没来得及抬头，脑袋一疼就晕了过去。

　　外面的吴沅陵和王吾敷听到里面的声响，急忙大喊：“师父！”

　　半天没有回应。

　　王吾敷咬了咬牙：“师妹你在外面守着，我进去瞧瞧。”

　　吴沅陵重重地点了点头，但也有些担心。

　　“师兄，不会真闹鬼了吧，住了这些天也没见闹啊。”

　　王吾敷抖了抖：“瞎说！”

　　他在心中给自己鼓气，一点点钻过狗洞。

　　抬头一看，只见师父吴道子瘫靠在地上，身旁是一具白骨森森的人体骨架，月光透过破旧的院墙，洒在这具骨架上，显得诡异而恐怖。

　　“啊——”

　　王吾敷吓得尖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