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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喘了两口气，方才支支吾吾道：“我……我不记得这些了，赵夫人把我抓来做什么，老祖宗可是都只把我赶出侯府，你竟敢动用私刑……”

　　“不记得了？”时婳嗤笑一声，转身自个儿走到桌边，斟了杯茶坐下，“小哥，再戳他一刀。”

第131章 审问

　　金大夫看时婳的眼神跟看活阎王差不多了。

　　小哥也非常上道，二话不说戳了他一刀，金大夫痛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但倒是挺会察言观色，愣是没叫出来。

　　时婳瞧着，看他应该差不多缓过劲了，便再次发问了：“当时是你给我配的药，你应该记得的。”

　　金大夫沉默。

　　时婳等了一会，提醒道：“你不说的话，我就继续戳了。”

　　金大夫额角青筋直跳，他咬牙切齿的说：“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在侯府十几年，你滥用私刑，就不怕我哪天告诉老祖宗？”

　　时婳觉得他真是没搞清楚状况。

　　她不劳烦小哥了，自己走到他面前，再微微提起裙摆，一脚踩在他伤口上。

　　脚尖用力，往下碾——

　　可与她动作相反的，是她脸上温柔的表情，“不是说医者都聪明么，你怎么是个例外？”

　　金大夫身躯颤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呀，我的鞋尖怎么沾上血了？”她缩回脚，笑吟吟的站在原地，旁边的小哥已经看傻了。

　　时婳看金大夫还是没说话，只能把话说的更直白一点，“我的意思就是，你今天不告诉我你曾经给我下药的事，我就动用私刑让你死在这，别担心我睡在死过人的屋子里会不会害怕，答案是不会。”

　　时婳毕竟是实打实从几十个剧组历练上来的，从清纯女大到恶毒反派，蛇蝎女特务她都演过不少，不说其他的，唬住一个重伤的人一点也不难。

　　果然，金大夫慌了。

　　他剧烈咳嗽起来，虚弱的举起手，“我说……我说。”

　　时婳变脸像翻书，甚至温柔的给他倒了杯水。

　　金大夫靠墙坐起来，他嘴唇干裂，两眼冒金星，身上两个显眼的血洞，他支支吾吾说道：“夫人，那件事，其实真的不能怪我，我在府里十几年，我只能按主子的吩咐做事。”

　　“当时是春末，老祖母身边的人来寻我，同我说你犯了错但府里不好直接休弃您，让我想办法开一副针对您身子的药，慢慢……”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时婳也知道是什么话，她挑了挑眉，直接道：“慢慢让我死？”

　　金大夫神色闪躲，找补道：“我……我一开始的时候是拒绝了的，但毕竟我在府里十几年，身家性命都拴在这儿了，老祖宗的话我哪能不从啊？！”

　　小哥嗤笑一声。

　　金大夫心头一跳。

　　时婳说：“我查过了，你的发妻在八年前去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也已经在几年前出嫁，你女儿嫁的远，侯府的人能威胁到你什么？”

　　金大夫语塞。

　　“到你这个年纪，又在侯府当了几十年府医，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一种可能性了——你长得丑，平常能接触的也只有府里的人，小丫鬟你喜欢，但毕竟让侯府的人知道也不好，估计是从外面给送了美娇娘？”

　　长得丑的金大夫：“……”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他也没脸面了，直接破罐子破摔了，“我那时候没寻到机会，是到了夏天的时候你来找我看病，我才顺势把药给你换了。”

　　“就按你这副药，原本我应该什么时候死？”

　　金大夫这回犹豫的时间更长了。最后他居然说：“其实没有想害死你，那副药如果一直吃下去的话，起码得熬个四五年才慢慢……油尽灯枯。”

　　四五年？

　　时婳第一反应是不信。

　　金大夫自嘲般的笑了笑，“常说医毒不分家，那副药本来也不完全是毒药，它的确能慢慢调理人的身子，只是对您的身体刚好有坏处而已，若是能持续的吃下去，短时间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只会缠绵病榻。”

　　他直起身子：“我也不傻，老祖宗那边虽然是说让我尽快了结了您，但是您好歹也是时家的女儿，这么突然出了事儿，万一世家起疑要详查，我焉有命在？”

　　“只是那副药有一个特点，服药的人需要心绪平稳不能生气，若是时常动怒便会导致气血直攻心脉。”

　　时婳审视着他，金大夫无奈道：“夫人，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承认我利欲熏心，也承认我为美色所迷，可是您是什么身份我还是清楚的，您若是这么年轻死在府里，时家如果要查，到时候很难不牵连到我。”

　　他一摊手，“说实话，我从一开始想的就是阳奉阴违，我这厢收了老祖母的好处给您下药让您缠绵病榻，但不是真的想让您死……我当时想的是，老祖母年事已高，还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过个一两年之后她身子骨差了估计也顾不上您，我到时候帮您把药换回来，这样的话您不会有事儿，我也不会有事儿。”

　　不得不说，他打的好算盘。

　　“不过还有一事，那药不能乱停，若是乱停了，反而更糟。”

　　时婳冷眼瞧着他，说来说去，其实还是一副毒药。

　　不过这种时候她也懒得计较这些。

　　“这件事除了你和老祖母之外，还有谁知道？”

　　金大夫摇了摇头，说：“应该没有人知道了，我瞒得死死的。”

　　“好。”时婳撂下一个字，转头往外走。

　　金大夫立马急了，在她身后喊：“”放了我…！放了我！我可是什么都说了啊！”

　　时婳此时已经走到门边了，闻言又停住脚步，意味不明的盯着他看，“我的事情你解释清楚了，伙同宁星卉害绿盈孩子的事，你可还没解释清楚呢。”

　　金大夫疑惑：“那事儿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时婳表情淡然：“口说无凭，立字为据。”

　　金大夫此时因为失血过多，嘴唇已经发乌了，说话也有些颤抖，他说：“如果……如果我都写下来，能保我一命吗？”

　　时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她：“我只记得你女儿嫁的远，嫁到了何处？”

　　金大夫不肯开口，眸中是强撑着的警惕。

　　时婳说：“你放心，我既然已经说出口了，便不会对你女儿怎么样。”

　　“在……在雍州。”

　　那确实远。

　　“放你出府时，老祖母可有说过什么？”

　　金大夫摇了摇头，说：“没有，但确实给了我一笔不菲的银子，还给我在京城赁了大宅子住。”

　　难怪裴宴礼的人能这么快把人找出来。

　　时婳轻描淡写的说：“我会留你一命，但老祖母可就不好说了。”

　　金大夫表情一呆：“什么意思？”

　　“你在府里干了十几年，侯府里的阴私事哪个你不知道？绿盈肚子里的也是侯府子嗣，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侯府的面子往哪搁？”

　　“你在京城，上面的人想要你的命，方便快捷。”

　　旁边的苍元心想，方便快捷是这么用的吗？

第132章 我想他了

　　金大夫也许也是被她这个超绝语言系统唬地愣住了，从表情上看也已经陷入了沉思。

　　时婳轻笑：“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你在府里十几年日子过得也算舒服，府里的主子从未亏待过你，你除了每个月请两次平安脉，基本也不用太忙。”

　　这倒是。

　　金大夫和外面那些坐诊的大夫比起来，可以说是清闲舒适太多了。

　　时婳紧接着就说：“所以，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你是犯了错被赶出去的，府里为什么还要给你租宅子住？”

　　金大夫说不出话来。

　　时婳用冷笑结尾：“你自己写完，自己按个手印，我就留你一命，你若是不从，我就干脆杀了你。”

　　金大夫：“……”

　　他有的选吗？

　　金大夫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好歹也不算特别笨，想清楚了就不再纠结，苍元为他取来纸笔，他也干脆的写了。

　　至于他为什么要帮宁星卉，原因也是相当的简单，说白了就是因为钱而已，再加上宁星卉那个时候在他看来很受宠，说不定未来真的被抬为平妻了呢，所以就帮她做了个伪证。

　　但金大夫这人也刁滑，他只是帮宁星卉做了个伪证，至于夹竹桃什么的，完全不是他出的主意。

　　时婳一目十行看完他的手书，金大夫就在一旁小声说：“那夹竹桃叶子我是不知道她怎么想出来的，绝对不是我提示她的。”

　　她应了声，又不经意问道：“宁星卉腹中胎儿是男是女你可知？”

　　金大夫犹豫了一会儿，道：“现在月份还小难以断定，但以我的经验来看，男胎的可能性更大。”

　　“行。”时婳递给他一包银子，“今天之内离开京城。”

　　“好。”

　　金大夫爬起来，嗫嚅着说：“我这肩上的伤，夫人能给一瓶金疮药吗？”

　　苍元抛给他一瓶金疮药，金大夫刚一接过，想问问苍元能不能给他上个药，就被打晕了。

　　时婳看着金大夫死狗似的躺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