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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眼下实在问不出什么，宋云萱找借口出了包间。

用手机查泰多多提的小县城，发现是距离南省竟不远，而且就有直通的班车。

宋云萱急忙搜是否要用证件，官方回答必用，底下却有评论，只要上面不检查，上车给钱就行。

宋云萱心跳加速，这一刹那，走廊暧昧的昏光，都感觉明亮了。

继续往下翻。

斜里倏地横插过来一只手，抢她手机，宋云萱条件反射背手躲过。

就听一道戏谑的声音，“宋云萱大小姐，偷偷摸摸看什么呢？这么见不得光，在偷人？”

宋云萱锁定屏幕，收起手机，才撩眼皮看来人。

一头蚊子血色的头发，涂脂抹粉一张脸，一米七的个子，日式花美男的打扮。

来人是狐天德，狐家这辈唯一的男丁，上面五个姐姐，围着宠出来一个贾宝玉，最爱管女人间的私事，视宋佑年如自己的林黛玉。

她退一步，“别紧张，偷狗都不偷你。”

狐天德脸色一变，盯着宋云萱看几秒，忽地转笑。

“说得对，你现在就只配偷狗。毕竟圈子已经公开了，你心肠歹毒，对菲菲怀恨在心，勾引沈黎川不成，就仗着臭牙尖嘴，气菲菲见红，想害她流产。还在白家医院假装怀孕，刺激菲菲，坏她的名声。”

宋云萱没了表情。

原来那天在沈家面前踩她还不够，还要扩散到人尽皆知。

不过，这的确符合梁朝肃行事的风格，做事做彻底，不给敌人一丝反击的可能。

为了宋佑年，他这个哥哥还真是不遗余力。

头一次逼得宋云萱哑口无言，狐天德鄙夷又痛快。

第27章圈子里都看宋云萱是狗

“如今真相大白，所有人都知道你真面目，圈子里，再不会有你的容身之地。宋云萱，你早不是梁家千金了，知道大伙儿现在怎么看你吗？”

宋云萱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

这四年圈子明里暗里的轻蔑排挤，从未断绝。有宋佑年事事外传，梁朝肃对她有多差，圈子里人人跟随，就有多差。

放在以前，宋云萱鲜血淋漓。

但眼下，她很平静。

一种暴风肆掠过，满地残碎，绝望却已经接受的平静。

以及，知道自己即将重建的希望。

毕竟，她要跑的，不是吗？

狐天德见不得她平静。

“你还在装什么款，千金小姐的架子你配端吗？”

“大伙儿看你就像是一条狗，一条死皮赖脸的狗，赖在梁家，赶也赶不走。”

“不过，我觉得你连狗都做不好，只知道巴结朝肃哥，却忘记家里还有菲菲这个主人。”

宋云萱突然大步逼前，面容从阴影里脱颖而出，灯光照亮她眼底的寒刀冰刺，凛冽的骇人。

“我什么时候巴结梁朝肃？”

狐天德情不自禁怂退两步，宋云萱再度欺上，逼他继续后退。

“至于狗，我只被狗咬过，你这么刻薄嘴贱，所以才当了汪汪先锋官吧。”

狐天德后背抵上墙壁，一撞之下才反应过来，随即恼羞成怒。

“你才是狗，你怎么巴结朝肃哥的，大家全知道。又是大清早借收证件，去敲朝肃哥的门。又是梁夫人让你抽血，装柔弱接近朝肃哥。”

他捏着兰花指，掐嗓子学女腔，“‘你说过信我，话还算数吗’。”

“简直笑掉大牙了，想借勾引朝肃哥留在梁家，也不看看朝肃哥什么段位，你什么品种，他恶心死你了。”

宋云萱面色苍白，荒诞又难堪。

那般没有尊严的哀求，时隔几日被不在场的人，绘声绘色学出来，一字字碾着讥诮。

就跟寒冬腊月被人扒光衣服，赤裸裸游街示众，身上最不想被瞧见的不堪隐密，被人细致观赏，品头论足，再口口相传。

她心中再平静，也忍受不了自尊这样被人冒犯。

“这些，都是宋佑年告诉你的？”

“是又怎样，你难不成还想抵赖？”

“我抵什么赖？”宋云萱再次逼上前，“真是物以类聚，狗以群分。梁朝肃狼心狗肺，薄情寡义，宋佑年狗仗狗势，长舌鼠肚，你是狐朋狗党，鸡飞狗叫，可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狗屁不通。”

“说得好。”楼梯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熟悉的让人毛骨悚然。

宋云萱后背窜着凉气，转过身。

梁朝肃不知何时伫立在楼梯处，注视着他们。

铁灰西装外套里是纯黑半领毛衣，下身少见穿了白色裤子，稍阔的版型，休闲又慵懒。

他却整个人发沉冷淡。

或许距离太远，宋云萱没感觉他恼怒，戾气。

“朝肃哥，你来了。”

狐天德喜上眉梢，抬步过去，经过宋云萱时大力一撞。

宋云萱毫无防备，侧身撞上墙壁，右肩锁骨震裂般疼痛，她咬紧牙忍下呻吟。

视线里是狐天德头也不回的背影，大步冲到梁朝肃身边告状。

狐天德刚开口，就看见梁朝肃瞧他的神色阴骇，眼神也冰冷危险。

他后背一茬茬起寒毛，忍不住惶恐，难道是刚才宋云萱骂得太狠，梁朝肃把他也迁怒了？

狐天德一激灵，不由加快语速汇报，间歇鄙弃宋云萱一眼，添油加醋把宋云萱的可恶最大化，来显出他委屈无辜。

宋云萱捂住肩膀，梁朝肃视线已经转移到她身上，狐天德说一句，他凝重一分。

心下不由冷笑，她发誓天打雷劈，他都保持怀疑，宋佑年那边的人胡诌瞎编，他照单全信。

果然是严于律敌，宽于对己。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梁朝肃问她。

宋云萱敛去眼底嘲讽，“我想说的很多，但你信吗？”

“上楼。”梁朝肃示意宋云萱，“楼上人都在场，你想说什么，一句句慢慢说。”

宋云萱全身绷紧。

她当然不会以为，梁朝肃这是在给她解释的机会。

事实上，宋云萱现在很后悔。小不忍则乱大谋，一时的自我尊严捍卫再好，她骂的再爽快，都抵不上被抓个正着下场凄惨。

若上楼后，只是当众凌辱她一番，宋云萱愿意自扒脸皮给他们踩。

最怕是，梁朝肃已经激怒了，拿出以前惩罚她的手段，到时候发现她怀孕，会给她活路吗？

再或者，梁朝肃从此更加严格看管她，影响跑路计划，她该怎么办？

……

到了包厢，狐天德先一步去跟宋佑年嘀咕，宋云萱立在门口扫了一眼。

奢华的法式大包厢，分内外两个厅。

内厅什么样，宋云萱瞧不清楚。

但外厅可能碍于宋佑年怀孕，没有一丝烟酒气，宽敞的水晶桌摆着五颜六色的饮料，长拐角沙发坐满了人。

竟然全是熟面孔，圈子里同龄的千金公子，常住南省的基本到齐了。

梁朝肃刚过去，C位就自动空出来，他没坐。

抬手指了最靠边的单人沙发，挤在上面的两个公子，几乎同时蹦起来，笑容满面请他入坐。

恰逢此时，沈黎川从内厅出来，见到宋云萱一时怔住。

室内本就隐晦打量的视线，当即复杂喧闹起来。

若是视线在空中有轨迹，会呈现一个定点的四边形，沈黎川，宋佑年，梁朝肃，和她。

“过来。”

梁朝肃抬手唤宋云萱。他在有第三人的场合，对宋云萱一向是漠视嫌恶的态度，不让她靠近，不与她交流。

现在突然这一声，宋云萱心直往下坠，克制住万千不好的想法，立在他两米开外。

他目光隐隐是不高兴的。

宋云萱觉得正常，楼下听见她那样辱骂，他高兴才是有鬼了。

她立在原地不动，沈黎川走过来，帮她找位置坐，“你怎么来了，先坐下。”

宋云萱怀孕后，明显孕期反应还没有，但身体已经容易感到疲累。

她道谢，要去坐下。

“站着。”梁朝肃靠着椅背，大开大合的坐姿，气势凌人，“我让你坐了吗？”

第28章给她一次深刻的教训

宋云萱收回迈开的腿。

梁朝肃语气发凉，“你不是有很多想说？站在那儿，当着所有人，一字一句说清楚，务必让每一个人都听见。”

这话玩味又戏谑。

包厢里本就带着巨大信息量的视线，此时再投注到宋云萱身上，丝毫不加掩饰了。

嘲笑的，鄙视的。

淹没了她。

沈黎川上前一步，替她挡住，转眼被宋佑年直接拖走。

室内陷入更深的寂静，目光更赤裸，放肆。

从看一个人，变成居高临下的俯视，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而来，血淋淋一寸寸，剥去宋云萱作为人的皮肤。

想来挺可笑，她骂梁朝肃狗，梁朝肃就真让她变成狗。

她艰难维持自尊，梁朝肃轻易就让她自尊当众击垮。

宋云萱嘴角一抹僵硬的笑，背到身后的手，紧攥到麻木抽搐。

这份屈辱她得忍下，忍下了才有以后离开，天地广阔的好日子。

“各位，很抱歉占用大家宝贵时间，再此我要诚恳向宋佑年小姐道歉，对不起。还要向梁朝肃先生道歉，我错了，我不该有痴心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