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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心里，她到底算什么？

　　只是空有“楚凌言之妻”的名分吗？

　　程念莫越想越难受，心口绞痛难忍。

　　直到看不到楚凌言的背影，才迈动僵硬的腿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静安寺所建偏僻，出口更是隐蔽，她废了好久才找到下山的路。

　　回到楚府时，已是傍晚。

　　回了房，程念莫就精疲力竭瘫在床上，闭上眼睛沉思。

　　她把七年来的记忆又反复回想了一遍，终于找到了关于江燕生的蜘丝马迹。

　　江楚两家曾是世交，后来一场大火，江府家破人亡，江府托孤给楚凌言。

　　楚凌言一贯因戒律不近女色，却偏偏对江燕生是个例外。

　　不仅教她识字，还让她常伴左右。

　　难道……楚凌言真的喜欢江燕生？

　　只因世俗没法让他们在一起，所以这才用暗卫的身份把她强留在身边？！

　　程念莫顿时觉得嘴里像吃了黄连一样苦。

　　那她这么多年的爱慕与付出又算什么？

　　出神间，门外传来敲门声：“娘，您应该沐浴换下脏衣裙，君子有道，每日需洗漱后才方可入睡。”

　　程念莫倏然起身，打开门后，就见儿子楚轩一脸嫌弃看着自己。

　　那冷漠的神情简直和楚凌言不相上下。

　　原来，儿子也并不喜欢自己。

　　“轩轩。”

　　压下喉间酸涩，程念莫摆出贤良淑德，程柔一笑，“娘……”

　　“怪不得爹总夸燕生姐姐每日都大方得体，不像娘你这般，见不得台面。”

　　楚轩打断她的话，扫过她被雨水凌乱的发丝，冷漠转身离开了。

　　房内重归寂静。

　　程念莫笑容僵住，她拥有这七年的记忆，记忆里的主人公也是自己。

　　可在这偌大的楚府里，丈夫冷眼、儿子嫌弃。

　　让她的心渐渐沉寂。

　　程念莫遥望着这个同样冰冷的卧房，第一次从心底生出对未来一切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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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楚凌言终于回来。

　　他刚走进大厅，就见一群下人围在静室门外。

　　“何事慌张？”

　　听见声音，下人回望的脸上个个都是仓惶惊恐的表情。

　　楚轩也一改往常，上前拦住他的去路：“爹，您要不先回房休息……”

　　可话才说到一半，静室传来一声“哐当”的巨响！

　　楚凌言下意思推开门，只见里面一片狼藉。

　　案上纸砚笔墨倒了一地，挂在墙上字画也被拽下。

　　而程念莫醉醺醺踩在上面，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沾墨的毛笔正要往字画上落。

　　那幅字，是楚凌言供奉了三万白银香火，才从寺中最得道的高僧了空大师手里拿到的题字！

　　楚凌言脸色骤黑，厉吼出声：“程念莫！”

　　“谁叫我？”

　　程念莫一回头，墨水正好顺着手抖的弧度滴在字画上的‘静’字上！

第3章

　　天边月色高悬，无声寂静。

　　楚轩连带着下人都看出这位平日里清规戒律自持的帝师，戒……要断了。

　　可偏偏喝到醉醺醺的程念莫没有觉察。

　　还一个不如意扔掉毛笔，接着又将酒壶往嘴里倒了倒。

　　她仰头，芙蓉香腮上染上驼红：“没酒了……”

　　话音刚落，正对上一双幽黯至深的眸子。

　　她停顿了瞬，在看清是楚凌言后，她跌跌撞撞走到他面前。

　　‘砰——’

　　拉他进来，将门关上，动作一气呵成。

　　楚凌言被程念莫强势的抵在门板上，他怒极，吼腔尽是怒火：“程念莫！”

　　“嘘！”程念莫用食指捂住他的嘴，醉眼朦胧质问，“说！你今日为什么要丢下我？为什么江燕生去找你就可以？她在你心里就这么特别？”

　　接绵不断质问杂着热气萦绕在男人脖颈。

　　楚凌言强行拉下她的手，嗓音冷肃：“程念莫，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程念莫脑袋里一片混沌，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她抬了抬睫毛，盯着楚凌言手腕那串菩提佛珠，一个勾手从他掌心逃脱的同时将那串佛珠也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这个，我喜欢。”

　　黑木色的珠子，套在她洁白莹润的腕间，莫名生出一种禁忌感。

　　楚凌言凝着好一会儿，直到闻到扑面而来的酒气，他才回神，冷着脸拿回手串，反手拽起程念莫来到窗前。

　　窗户未关，吹进房中的冷风打在身上带着整个身子都发冷。

　　“嘶！”

　　程念莫狠狠打了个寒颤，瞬间清醒。

　　“楚凌言，这么冷的天你要冻死我啊！”她挣扎着想甩开被他紧箍的手，“松开我！”

　　可她挣扎一步，楚凌言就加重一分力气。

　　“酒醒了？”他眼神冰冷的可怕，“醒了就看清楚你都干了什么！”

　　说完，他愤然松开手，转身走了。

　　室内寒冷，程念莫站在风口，看着满地的狼藉，头皮一阵阵发麻发疼。

　　这些……都是自己做的？！

　　本是受了委屈，想借酒消愁，没曾想会喝醉。

　　还砸了楚凌言最爱的静室，这的确是过分了点。

　　可明明是楚凌言有错在先，哪有将正妻丢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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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闹过后，程念莫当晚就着凉了。

　　半夜还发起了高烧，可得罪了楚凌言的缘故，没人赶去请大夫。

　　她只能自己拖着发昏的脑袋，熬了姜茶服下，然后蒙头大睡。

　　之后几日里，都没见楚凌言回府。

　　病好那日，好友邵燕询前来拜访。

　　刚落座，邵燕询就调侃她：“听说你砸了楚凌言的静室，还毁了他珍藏的题字！”

　　“可以啊你，我还以为你这些年真变成贤妻良母了，没想到还是以前那个程念莫。”

　　程念莫心里腹诽，她现在就是以前的自己。

　　“你今日来府上找我所为何事，若无事就请回吧！”

　　看出她心情不悦，邵燕询立马笑着拦住她：“不逗你了，就为了你敢砸静室这个壮举，我买了匹汗血宝马送你，要不要去马场看看？”

　　程念莫眸光一亮，心底涌上丝丝欣喜：“要，你先去老地方等我。”

　　邵燕询走后，她就立马回房，翻出柜子最里层的那件枫叶红衣裙换上。

　　又将长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然后脚步轻快出府。

　　经过前院时，却不知楚凌言什么时候回来了，正坐在静室临摹。

　　他没抬头，淡淡一问：“要去哪？”

　　程念莫有点心虚，但一想到这些天他的冷漠，和这些年为他压抑本性所受的委屈。

　　她瞬间就挺直腰背，头一次硬气反驳。

　　“本小姐要去骑马踏花，要不带上你一块儿？”

第4章

　　程念莫不施粉黛，一袭红衣的样